第3章 胆子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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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安是檀檀在秦国见到的第一位故人。

        上次相见,还是富丽堂皇的燕宫,柳玉安虽为宦官,却有不输士人的风华,他执笔洒墨,神韵跃然纸上,一手书法不输当世被鼓吹的大家之作。

        “柳侍郎。”

        檀檀先出声唤他,柳玉安端着灯台,仔细看了许久,才认了出来。

        “六……六公主……”

        他们上一次见面,檀檀还是个不大的女娃娃。

        那时的檀檀不懂政治,不懂战争,不懂国破,不懂疾苦。

        檀檀径自坐下来,“燕国没了,我不是公主,你也不是燕宫里的侍郎,我便叫你声柳先生。”

        “奴才不过陛下与皇后身边一个宦人,何当‘先生’二字?”

        “柳侍郎为了先主故国封了笔,宁折不屈,担得起这二字。”

        “奴才是燕国生的人,燕国长大的,亦是在燕国学会了写字,奴才只认燕国的纸与墨。”

        柳玉安让檀檀想起那些在燕国危难之际,将自己和母亲献给贺家的前燕旧臣。

        那些背弃故国的人,如今照样能够享受富贵荣华,而柳玉安这样忠于故国的,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沦为阶下囚。

        檀檀直接地说明她的来意:“贺时渡想要先生归顺于他,便以娘亲骨灰要挟我来说服先生。可娘生前就跟我说了,人死后,能真正留给世上的是他的精神,而非骨骸。今日我能为先生送来的,只有一根针。娘生前研究针灸,她告诉过我,只要针扎进穴道里人就会双手麻痹,再也无法握笔写字。我不愿先生受敌人之辱,今日便做这刽子手,为先生断了烦恼。”

        柳玉安道:“奴才的区区一双手,怎能抵得燕国受的苦痛?但此时不当由公主动手,奴才早该毁了这双手,去殉旧主。”

        “若先生自毁双手,贺时渡怎会放过先生?幼时先生教我读书认字,今日,该我护先生了。先生你且忍上一忍,我从未施过针,怕扎疼了先生。”

        柳玉安心头被绳子给紧紧绑了起来,让他难以呼吸。他于牢狱里给檀檀行燕礼,将自己能文能书的右手交给檀檀。

        檀檀右手执针,左手手心掌住柳玉安洁白如玉的素手。异国他乡,两相无言,柳玉安忽然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吓得她手中的银针落地,发出细微声音。

        “奴才从前不愿执笔,因再无可守护之人与物,而如今公主尚在,奴才愿为守护公主与皇后,为秦国大司马执笔。”

        牢狱里干燥的气息让檀檀的喉咙发涩,她声音微哑,红着眼看着柳玉安的眼睛:“可是我已经失贞于贺时渡,我不配再做燕国的公主,不配你的守护。”

        檀檀不说,柳玉安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檀檀一个亡国公主,贺时渡还能如何对她呢?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起小时候檀檀要他为她念故事,教她作画,那时她与他是云泥之别,如今,各有各的苦难。

        “奴才为公主屈从,非因公主是公主,而因为公主是故国人,奴才也心存了私念,往后无论发生了什么,好歹有公主记得奴才曾是个燕国人。”

        外面传来侍卫的催促,檀檀没有应他,过一会儿有侍卫走进来吩咐道:“姑娘在此停留过久,大司马要等急了。”

        ……

        檀檀去向贺时渡复命,极不情愿。

        她的不情愿就是不情愿,脸上没有任何掩饰,或说她还不会掩饰。贺时渡一手拿着书,踱步到她眼前,空闲的那只手掐了掐她的脸蛋:“此事你办的很好,要什么奖励?”

        细皮嫩肉的脸蛋被他掐得通红,像是欢爱尽兴时脸上的红晕。贺时渡不可抑制地想歪了,他低头咬住檀檀的耳廓,“檀檀既曾跟柳玉安学写字,我想看看檀檀写字的功底。”

        说罢他径自走到书案前,摊开一卷羊皮纸,将方才自己用过的笔重新蘸上墨,递入檀檀手中。

        檀檀折了燕国公主的傲骨,不愿再折燕国文脉的傲骨,她攥着细润的玉质笔杆,颔首道:“我写不出来。”

        贺时渡抬起她的下巴:“不愿写吗?”

        檀檀不回答,便是默认。

        贺时渡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蛋:“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说罢,檀檀眼前天旋地转。她是被贺时渡扛了起来,一只绣鞋在突然的动作下甩到了一旁,滚落在了他的书案脚下。

        贺时渡抱着她走向书房内室,到了床前将檀檀放下来,檀檀像个木偶一样被搁在床上,她刚要起身,贺时渡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绳子,甩上床顶横梁,绳两端落下来,他熟练地将绳子这一头绕着檀檀的手腕,将她绑了起来。她被贺时渡摆弄成跪姿,但绳子悬下来的长度并不足她能够得着床面,只有脚尖能虚触到床面,她的膝盖几乎是悬起来的。

        她支支吾吾道:“……这样难受……”

        “这样都受不了,还想杀我?”贺时渡轻笑了一声,而后随手一用力,将她衣襟撕扯开来。

        衣服一层一层落在身体两侧,檀檀却不再觉得羞耻了——她只想赶紧死去,去陪娘亲。

        贺时渡转身离开,檀檀被虚悬在半空里,双臂酸痛,她以为仅此这样而已。不予片刻,将书房隔成两个空间的珠帘后,出现男人漆黑的身影。

        他越走越近,檀檀藏不住自己的身体,更藏不住恐惧,便闭住了眼睛,索性不去面对他。

        美色纵是诱人,贺时渡也早过了为之痴狂的年纪。他一连几月未曾睡过一夜好觉,如今只有深深疲态。

        “既然你的手握不住笔,那就换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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