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存私心(1 / 2)
年前,平昌以购置年货做借口,带檀檀去街上解闷放风。
檀檀少有机会上街,她虽是燕国的公主,却从心底里羡慕邺城当地的民风,尤其是邺城的妇人们,虽然彪悍了些,却直白热烈,当街骂起男人来,妙语连珠。
没走几步路,她们都累了,便找了间清静的茶馆歇脚。
檀檀趴在栏杆上,看人家夫妻吵架的热闹,平昌公主边品着茶,边看着檀檀看热闹。
阿瑾从前是官宦人家的女儿,看不起街上妇人粗鄙的行径,不解为何檀檀好歹是燕国的公主,却这么喜欢看街上的热闹。
她抱怨道:“悍妇骂街,有什么好看的?”
檀檀解释:“在我们燕国,女子不能辱骂丈夫。”
“这里是秦国,你们燕国已经没了。”阿瑾“善意”提醒说。
平昌公主剜了她一眼:“这话你不该说。”
阿瑾的哥哥死于和燕国的战事中,她恨所有的燕国人。
檀檀像是被楼下骂街的妇人感染了,她毫不示软,底气十足道:“燕国人还没死光,燕国就还在。”
阿瑾反讽:“燕国男人要是有种,你也不会没名没份的,被大司马收在身边了!”
阿瑾话音刚落,便受了平昌公主一记耳光:“阿瑾,你还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吗?”
阿瑾的父亲就是因说错话遭了人算计,祸及满门,阿瑾的哥哥充了军,她则沦为官奴。
阿瑾委屈地捂住被打的那半边脸,小声说:“她不要脸,勾引大司马,为何公主要护着她?”
檀檀反驳:“我没有勾引大司马。”
“府里人都知道你每晚都光着身子跪在大司马床上。”
南池的外墙再密不透风,也抵挡不住这些风流韵事的外泄。整个贺公府的女仆之间都在传着这些事,平昌早就知道了。
檀檀以为她不知道,平昌也装作不知道。
檀檀,她胆子小,可自尊心又强的要命。
平昌又一记耳光扇向阿瑾另一面脸颊:“你若再敢乱说,我便将你送回去,让你重新去做官奴。”
阿瑾左右两边脸都受了耳光,她的脸颊高高肿起,毫不好看,只能委屈地低下头,关于檀檀,半个字也再不敢议论。
平昌、檀檀她们都是公主出身。哪怕像檀檀这样的亡国公主,也是衣食无忧。官奴二字,对她们来说,只是惩罚人的字眼罢了。
可对阿瑾而言,那是她切切实实遭遇过的痛楚,是她黯淡无光的人生。
因平昌的发怒,气氛黯淡了下来。
回程的路上,檀檀始终无言,几天后,也将平昌躲得远远的。
平昌心中清楚,檀檀是被阿瑾的话给伤到了。
她们是这个深宅大院里唯一的朋友,平昌不愿让檀檀见到自己不堪的一面,檀檀自然也不愿意。
这些事,不怪檀檀、不怪阿瑾、不怪她,始作俑者都是贺时渡,是那些无能的燕国男人。
晚上有人送来送子汤药,平昌依然倒掉了,阿瑾在一旁看地出神,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敢和平昌说话。
平昌道:“想说什么,就说吧。白天打你的事,是本宫欠考虑。”
阿瑾委屈地说:“我只是替公主不平府里人都说那个小狐狸精和她娘一样,勾得大司马丢了魂,为何为何公主还能容她?”
平昌温柔的眼波扫过阿瑾脸上的被打的印记,一眼看透了阿瑾:“你是替我不平,还是替大司马不平啊?”
阿瑾委屈地跪在平昌公主脚下:“公主,奴婢不敢!”
平昌用食指勾起阿瑾尖尖的下巴,眯眼审视着这一张我见犹怜的脸庞:“你喜欢大司马?”
“我……”阿瑾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大司马是秦国的大英雄,阿瑾自然仰慕他。”
“英雄?他居功自傲,戕害朝廷忠臣,你可见过这样的英雄?”
阿瑾颤抖着:“没,没见过。”
得知了平昌对贺时渡的厌恶,阿瑾反倒更是不解。平昌厌恶贺时渡,却同燕国小公主是密友,为何她明明知道燕国小公主在南池里的遭遇,却没有要救她脱离苦海的意思?
年底是各藩国使节朝贡的时节。
负责邺城防卫的中尉将军是楼仲康旧部,夜里换了班,他找楼仲康去府上。
“楼将军,西域使节进贡的好东西都在这儿了,我还没挑,先请您过目。”
送向朝廷的贡品在进入邺城时,都要由中尉将军进行检查,这是个中饱私囊的好机会。中尉将军这一派是贺家出来的人,每每有好东西,先挑出来,让南池选罢了,剩下的他们底下人再选,最后送去皇宫的,都是被他们挑剩之物。
楼仲康知道贺时渡的喜好,王孙贵族的做派,不喜欢俗物,除非是最上乘的。他从中尉将军那里带了一箱珠宝去请贺时渡挑选。
“这批进贡的货物有点儿东西,我还没见过色泽这么纯正的宝石。哪个姑娘戴上这些东西,还不跟天仙似的。”
贺时渡不屑道:“怎说得像你喜欢女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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