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山与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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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檀短暂地失神:“什么是咸的?”

        她的汗是咸的,就算是仙女出一身汗,也不好闻。刺目的阳光直射她的眼睛,她的瞳孔比溪水更要清澈,“贺时渡,我说我不愿意的话,你会放过我吗?”

        贺时渡声音低沉道:“这不是受刑,前些次的时候你不也喜欢的么。”

        他放纵的目光比太阳还要灼人。

        檀檀躲过他的视线,“我喜欢,因为身体喜欢,可我的心里并不情愿。”

        皮肉的快活是因、内心的反抗也是因,但二者却不是泾渭分明的,它们是要汇入同一条河道里的河流,最终那道河流才是结果。

        贺时渡脱去二人衣物,抱着她入水,檀檀自不量力地挣了一番,但贺时渡性情所致,压根不把她的小鸟力气放在眼里。

        “我顺从。”檀檀咬着唇,“我答应你,但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际,男人什么话都说的出口,贺时渡隐忍地闷哼了一声:“行,什么事?”

        “回去以后我可以自由地去找平昌,不用再向你报备了。”

        “就这么点破事儿应了你了。”

        檀檀起初还在努力清醒着,可贺时渡放纵的动作令她不得不迷失。她双手无力地扣着身下的石头。

        她想要发出声音来,想要天地间,有人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否则,她将化作一滩灼热的水,或与溪水融为一体,或在烈日下干涸,这寂寂山林,除了飞鸟,就再也无人知道她曾来过了。

        贺时渡带着檀檀回到别苑时,已是黄昏。九皇子在饭桌前等着他,看到他身后跟着的檀檀,九皇子怔住了。

        她头发丝沾了草丝,面色煞白。贺时渡同她耳语了几句,小姑娘眼里立马生起了怒意。她愤然看了贺时渡一眼,僵着身体随芳年离去了。

        关上门,无了旁人,九皇子的声音响起:“朝里都说你荒淫,我以为他们一派胡言,你你你就算荒淫也好,天底下那么多你比旁人更清楚那小姑娘的身份!”

        贺时渡挑眉:“她什么身份?”

        他无所谓的态度让九皇子摸不着头脑,急脾气上来,直接抢走贺时渡手里的酒壶,“你明知道卓延在邺城潜伏,几次有抓他的机会,你却不抓,眼睁睁放他走,是不是就因为他是燕国公主的未婚夫,你放他一命了?”

        贺时渡歪着脑袋,眼里带着淡淡的笑容,语气宠溺,“是你头脑太简单了,还是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个草包啊。”

        贺时渡这个人,做事非常自我,这两年不见,九皇子只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消息,有英武的功绩,当然也有一些荒唐事,他以为贺时渡年纪轻轻坐上大司马一职,立下这么多大功,一定正是得意忘形的时候,让他得意两年,倒也无妨。

        但他的笑容让九皇子看到了更多。

        他是更嚣张得意了,但也更深沉了。

        “要是这次捉了卓延,将卓家一网打尽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没了外患,陛下就要着手解决我这个内忧了,我得给自己留后路。”

        “那你也不能放虎归山啊!”

        “卓延算不上老虎,顶多是个虎崽子,不值得上心。”他夹了一块肉放进九皇子碗里,“我为你备了一份大礼接风,负责城中宿卫的中尉将军秦冲、主簿白广,此后听你差遣。宿卫是个苦差,适合你。”

        九皇子当即愣住,宿卫是苦差没错,可也有极大的权力。

        邺城防守、百姓往来,都由宿卫负责,可以说是掌握皇城命脉的角色。

        “我不能收。”九皇子放下筷子,“我刚回来,一不熟悉邺城形式,无法胜任,二来你也知道,父皇一直想收回宿卫的权利,留给太子,我不能与父皇作对。”

        “哟,大孝子啊。陛下可还记得你是他第几个儿子?”

        “你父皇可以偏爱太子,但我不能不孝。”

        方才还笑面春风的贺时渡,突然摔了筷子,变脸道:“这是涉及你我前程性命的事,由不得你。”

        檀檀夜里被送回南池,立马去找平昌。平昌正与下人发着火,看到檀檀蹦蹦跳跳进来,揉了下眉心,问:“你怎么敢过来了?”

        “贺时渡答应我,我以后都想来找你,就能来找你!”白天的不开心在见到平昌的一刻就烟消云散了,“你今天好大火气呀。”

        檀檀看到地上跪成一排的下人,说:“你砸他们干什么呀,他们皮糙肉厚,又不知道疼,你应该砸我,这样才有用。”

        平昌翻了翻眼睛:“你就不能有些尊严吗?怎么谁欺负你都成?”

        檀檀连忙把桌上盛放被子的托盘揽到自己面前,“你别真砸我。”

        平昌让人端来宵夜给檀檀吃,檀檀一边吃着糯米圆子,一边听平昌说:“今日我入宫了,见着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也不问问我近来过的怎么样,一张口就让我替他在贺时渡面前说好话。檀檀,我跟你说啊,燕国那些人求你做事,你一概不要答应他们,他们只会认为,你是公主,这些都是应该的。”

        檀檀此地无银三百两道:“什么那些燕国人,我不知道,他们也没让我做任何事!”

        “递毒给你母亲,让她毒害老司马的,和教你进入南池的是同一人,或同一伙人吧。你不必惊慌,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贺公府人尽皆知了。”

        檀檀握紧手里的小瓷碗,“没有别人,是娘自己制的毒,也是我自己要留在南池的。”

        “真这么简单,贺时渡为何会留你在南池呢。”

        檀檀怔住,她确实从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她虽然是个公主,但什么事都干不好,人没杀成,只把肚子给吃圆了。

        平昌道:“你怎么不吃了?还有小半碗呢。”

        檀檀望着平昌精致的尖下巴,觉得自己的双下巴又沉重了些,她摇摇头,“我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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