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拆辫子(2 / 2)
单衣勾勒出他身材挺阔的线条,每一寸都向外张扬着大杀四方的力道。
贺时渡打开了肩膀的经络,最后揉了揉手腕,一回头就看到檀檀直白的目光。
“你盯着我做什么?”
檀檀略有羞赧,可她无法藏住自己内心的想法:“好看。”
这句话太合贺时渡的心意了。他思索,是不是她学狡猾了,知道他喜欢听这些阿谀奉承的话,故意这样说的。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贺时渡活动完,穿上藏青长袍,坐于小床上,闭目冥想。
檀檀在牢房门口张望,皱紧眉头,听到她焦灼的踩地声,贺时渡低喝一声:“过来。”
她小跑回贺时渡身边:“你要我做什么事吗?”
她被紧张的气氛带动,莫名也想奉献一些自己的力量。
“你扒在门口,太明显了。”
“我在帮你望风。”
“”他无奈了,“乖乖坐这里。”
檀檀觉得他用了“乖乖”二字,好像把自己当小孩子来哄,颇有敷衍的意思。
她凝视对方的眼睛,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大战将临的线索。他的神情和声音一样的凉。
就在这瞬间,一道烟花声自遥远的地方炸响,一切都突如其来——诏狱外,兵甲相斗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如今尚是一个战乱之际,秦国最精锐的士兵都在军队里,看守诏狱的士兵丝毫不是他们的对手。
楼仲康轻而易举地率人闯入诏狱之中。
门外传来他的声音:“沈瞻,不想人头落地就乖乖给老子开门!”
刀架在脖子上,沈瞻还在挣扎:“你们这是劫狱!要造反!”
檀檀着急地趴门口垫脚望着,生怕楼仲康杀掉沈瞻,一会儿后她着急地跑到贺时渡身边来:“沈大人对你我多加照顾,不能杀了他。”
他本就打算留下沈瞻的,但看到檀檀急红了的眼色,不解问道:“他与你非亲非故,你急什么?”
“你不能滥杀无辜啊!”
他听到此言,实在觉得好笑,“在檀檀心里,我是个好人么。”
他的问题让檀檀错愕,她一开始就不曾把他当做好人,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了。
外面传来的对峙声愈发紧张,她听到楼仲康用亢奋的声音说:“沈大人,多有得罪了!”
紧接着是错综的脚步声、门锁被砍的声音,
这些声音急如鼓点,催促着她的思绪,她只能短暂地将那些理智的步骤都跳过,来到最终的结果——
贺时渡还在笑意满面地等着她的答案,可下一个瞬间,她紧紧抱住了他。
这是一个拥抱,也是一个答案。
檀檀说:“佛家讲因果循环,我害怕你遭报应。”
他语气温柔地说:“我不信佛,他们管不到我头上。”
楼仲康带着一众黑甲兵闯入了诏狱,沈瞻被他像拎小鸡一样拎到牢室前,看到贺时渡,他仍有力气说:“大司马,你真敢造反呐!”
“怎么不敢。”贺时渡瞥了他一眼。
拿着牢室钥匙的芳年前为贺时渡打开门,贺时渡抓着檀檀的腕子,将她带出牢室。
檀檀回头,“我的荷包和针线”
贺时渡单手关上牢室大门,利索地将牢室门锁上,“沈大人,劳烦看好我们南池的荷包和针线,丢一根针,短一毫线,我唯你是问。”
沈瞻看了眼那桌子上绣的四不像的荷包,愤怒大喊:“贺时渡,你狼子野心!”
贺时渡早已带着一帮人走出了诏狱。
诏狱外,两排火把照明着一地残甲败兵,血腥味与雨天的潮湿混杂,檀檀的心口泛上一股子酸水。
两名黑甲士兵上前替他穿盔带甲佩剑,火把的弧光照亮他黑色的战甲。
“芳年。”贺时渡说,“送小姑娘去千江寺避难。”
檀檀:“我能回南池吗?”
贺时渡果决道:“不行。”
今夜,南池是秦国上下最危险的地方。他的人一入宫,定会立马有人将南池包围。
檀檀眼看着他穿戴好了盔甲,那身将军行头将他衬得生冷不近人情,她的目光迷失在灯火里。
芳年催道:“小姑娘,马车就在外面,我们快出发吧。”
檀檀点了下头,跟着芳年离开。
她身上穿着的,还是来时那一件粗布裙子,两个辫子安静乖巧地垂在背上。她受过燕王宫里最严苛的礼教,即便走得很疾步,两只辫子也不会甩来甩去。
贺时渡叫出她的名字:“檀檀。”
檀檀立马回头看向贺时渡。
两人之间隔着一道火光,那火光在夜风里摇摇晃晃,彼此的目光时明时暗。
檀檀从他脸上看到不羁的笑容,他扬声说:“今夜过后,你要杀的就是秦国第一逆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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