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前男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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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搞到了我的手机号。

        这念头冒出瞬间,池念后背一凉。他额间止不住地冷汗直冒,定睛看了很久,确认是周恒文后池念猛地把手机拍到吧台上。

        一声脆响,奚山看过来:“没事吧?”

        池念想让他放心——这些事奚山不好插手,也没必要管——可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了似的说不出话。他对周恒文已经有了应激反应,哪怕内心做再多的思想建设,在想到这个名字还是本能地慌张,接着就想吐。

        刚意识到这点,池念的胃里立刻翻涌不止,弓身干呕起来。

        他反应异常得有点吓人,奚山问了句“怎么了”后大约发现池念没办法立刻回答,拐进吧台,提起旁边的杯子倒了杯温水,右手顺着池念的后背。

        “能自己喝吗?”水杯递到池念嘴边。

        呕不出东西,池念脸色惨白地喝了口水,从后背那只手掌的温度回到现实。握着玻璃杯,他坐在吧台的一张凳子上时手指还在发抖,清水荡开,池念看一眼被扔在吧台的手机,差点又犯恶心。

        奚山问:“凉胃了吗?”

        “不是,”池念冷静了点,但一开口,声音还是沙哑得要命,视线闪躲,“我……我晚点跟你说吧,别破坏今天气氛。”

        奚山沉默,不多时突然说:“跟我来一下。”

        言罢,奚山转身就走,没有肢体触碰也没强迫他,大有种爱来不来的潇洒。池念咬着杯沿踌躇片刻,没拿手机,随着奚山走了。

        孟青眼尖:“奚哥,你们俩干什么去?”

        祝以明的调侃远远地传来:“别问,问就是当电灯泡。”

        阑珊的营业时间从下午2点开始,现在还没吃午饭,大门虚掩着,拐出挂金属摆件的隔断后,吵闹也一并被挡在了墙外,只剩下满走廊的青金石颜色。

        两侧是纯粹的蓝,一个黑釉大瓷瓶立在墙角,里面插了几支干枯芦苇。

        奚山靠在那个花瓶边,想了想,拿出烟盒。他自己要了一支,点燃了,抬起盒子伸向池念:“嗯?”

        “我不抽。”池念摇头,“一会儿烟味儿散的掉吗?”

        “新风机开着。”奚山说。

        他们相对无言片刻,池念想,奚山看见了短信的内容,可能没过多久就会问吧。他试着在奚山问之前先行告诉对方,可思想建设做不到位,还是说不出口——要怎么说?先对奚山出柜吗,然后告诉他前男友的种种奇葩事迹。

        奚山会怎么想?

        会觉得他果然是个傻逼。

        池念捏住衣角不语,把拖字诀贯彻到底逃避现实。

        他不说话,奚山就主动提了,却不是池念想的那样:“我们来玩一个小游戏。刚才店里的话你也听见了……所以,我猜你会有一些想问我的问题,其实我也有,我们现在交换秘密,怎么样?”

        “什么?”池念不懂他的意图。

        “我没告诉过你的事,你可以现在问我,保证如实回答。”奚山竖起一根手指,想了想,改成了三根,“你问三个问题吧,想知道的、想确认的……只要不涉及到父母。但是,不管你问什么,我对你只有一个问题。”

        “哎……?”

        “你先来。”奚山从兜里拿了一张不知什么时候放的小卡片,装掉下的烟灰。

        他太懂怎么掐住自己的软肋,池念莫名地觉得被拿捏了一下,可奚山留给他的选择远比留给自己多,好像能够接受——他可以问很多,你是不是GAY,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还有为什么要这么照顾我?

        他都能问吗?

        而对池念自己,如果非要专注地喜欢奚山,的确需要有一个时机把这些事全部坦诚。现在奚山提出来,他大概也知道对方那个“唯一的问题”是什么内容。

        要交换,奚山是想知道的吗?

        那他也该让对方自己判断,总不能到后来一边说我喜欢你,一边不停地因为前男友的骚扰心烦意乱吧?

        “那,我能问三个?”池念问他。

        奚山叼着烟,点了下头,他垂在额前的一缕微卷长发随之摇晃,被修长手指重新捋到耳后。

        内心深处骚动如蜻蜓点水地一荡,涟漪漫开,都是心动。池念眨眨眼,迎上奚山的目光,见那里面仍是千尺深潭,反而镇定了一点儿。

        “你为什么一直不谈恋爱?”

        奚山目光怔忪,但诚实地说了:“我觉得还没遇见合适的,以前有段时间谈得太频繁,后来发现自己只是想找个伴儿宣泄感情。现在不一样,还是觉得宁愿等合适的人。”

        “什么叫合适的人?”

        “安全感。”

        池念咀嚼着三个字,奇怪地慌张,最后的问题也随之发音打结:“那你……会介意,被喜欢或者……被、被黏上吗?”

        这个问题,奚山没有立刻回答。

        他意外地弹了下烟灰,接着笑了。这个笑仿佛在原谅一个幼稚小孩的无理取闹,分外宽容,奚山仔细思考,等得对方忐忑了才说:

        “很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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