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成亲1(大改)(2 / 2)
为此,王凤玉专门掏了十两银子出来,让娘家盖间新屋,想着把聘礼凑得足足的,又盖了新屋子,这门亲事指定能成。
谁知那岑家居然不愿意,侄子为表诚意亲自跑去求娶还被赶出了门。
一想到自家侄子伤心到卧床还惦记着那岑家的哥儿,王凤玉心里就心疼得紧。
这会儿听见岑家把哥儿嫁给了陆云川,她又是恨侄子失了门好亲事,又是不忿陆云川能讨到个好夫郎。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让那哥儿嫁进来。”王凤玉在心里想,嫁给了陆云川,那她侄子怎么办,上哪儿再去找门这么好的亲事?
瞧见身旁沉着脸的陆德兴,王凤玉说:“儿女婚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可是二小子的亲爹,分了家你也是他老子,你不点头,这亲事就不能成。”
陆云瑞站在一旁听了这么久,哪里不知道自己娘亲的意思。
本来这些小事他懒得管,那岑家的哥儿再好也是个乡下人,能好到哪儿去。他娘的那个侄子他更是看不上,走在路上瞧见个有些模样的寡妇都能对着人流口水,粗鄙得很。
但他心里清楚,这些年为着分家的事,村里不少人都在背后指着他爹娘骂,全靠着自己是个读书人,才没人当面给他们一家脸色看。
要是他娘再去坏了陆云川的亲事,以后在村子里可真就抬不起头了,最主要还影响自己的名声。
故而陆云瑞走到他娘身边劝道:“娘,一个哥儿而已,陆云川娶就娶了,以后的日子过得怎么样还不知道呢,你急什么?
“再说了,我马上就要去府城考功名,你不为别的,也该为儿子想想,可不能乱做事坏了我的名声。”
“可、可你二表哥他……”
“等我考上了秀才,表哥想娶什么样的媳妇娶不到?”陆云瑞随口敷衍道。
王凤玉喝了杯茶,想着儿子说的不错,总归是自家云瑞考功名的事最重要。
那岑家嫌贫爱富不愿意把哥儿嫁给自己侄子,可陆云川那小子能有几个钱,成亲后不知要怎么吵闹呢,到时候她乐得看笑话。
心里那口气顺了过来,王凤玉忙拍着陆云瑞的手道:“我的儿,还是你有出息,快进屋念书去吧,娘不吵你了啊。”
说话间眼角余光瞥见刚进院门的兰姐儿,脸一沉斥道:“你个小妮子,让你把菜园里的菜浇了,你上哪儿躲懒去了?就吃饭的时候知道使劲,一干活就跑,养你有什么用!”
兰姐儿今年十岁,生得黑瘦,被她娘骂了,缩了缩肩膀小声说:“菜都浇过了,三哥说中午想吃煎豆腐,让我去村口买豆腐去了。”
说着把竹篮里放着的一碗豆腐拿出来给王凤玉看。
听见是儿子喊的,王凤玉缓了脸色,说:“那还不端去厨房里放好,买豆腐花了几文钱,没昧下吧?”
兰姐儿忙摇头:“没有,爹给了我两个铜板,我就买了两文钱的豆腐。”
王凤玉没再理自己姑娘,转头对陆云瑞说:“儿啊,豆腐有什么好吃的,娘中午给你杀只鸡补补。”
听见要杀鸡,兰姐儿咽了咽口水,但什么也没说,低着头往厨房放豆腐去了。
陆家老屋在村尾,靠着山,原先是间破烂的茅草屋。
陆大陆二兄弟俩刚分家那会没田没钱,很是过了一段时间的苦日子,后来是姑姑陆望月听说了,哭着从夫家赶回来,塞给了两个侄子一两银子。
兄弟俩挣到钱的第一件事,就是提着鸡蛋和糕饼去了姑姑家,还了这笔钱。
兄弟俩勤快,这些年农忙时帮人割麦,农闲时去镇上做工,不仅买了田地还新盖了屋子,日子越过越好。
老屋虽破,但靠着山脚地方宽敞,四周也不紧挨着什么人家,兄弟俩的屋子盖得一前一后,都是三间青砖房,前头屋子住着陆云朗一家,后头一直是陆云川一人住着。
到了成亲前日,后头屋子里热闹极了。
几个请来帮忙的婶子在厨房里清点东西,陆云朗和陆云川则忙着把新打的桌子和柜子搬进新房。
都是找了木匠用好木头打出来的,陆云朗的媳妇姚春玲摸了摸,满意地点了点头。
添了桌子和柜子,窗户上贴上红艳艳的囍字,炕尾的案几上整整齐齐叠放着新做的被褥,连炕上的垫单都换了新的,姚春玲又往桌子上添置了铜镜和木匣等事物,是专门从镇子上买来给新夫郎用的。
原本简朴的屋子这样一拾掇,喜庆得很。
“川子今晚在前头屋子凑活一晚上,这新被单得等着明晚和夫郎一块儿睡呢。”姚春玲笑道。
陆云川生得高大,一张脸棱角分明,虽俊朗,但难免显出几分冷硬,明明也还不到二十岁,瞧着却沉稳,成日里只闷着头做活。
但此刻听着长嫂的玩笑话,又想起自己的夫郎,陆云川还是忍不住露出些笑模样。
他是见过夫郎一面的,去年冬天,他和大哥去隔壁村卖柴火,回来的路上突然下起大雪,有位好心的猎户瞧见了,喊他们去家里避一避,烘烘火暖暖身子。
因着自己还没成亲,陆云川进屋前特意问了一句猎户家中有没有待嫁的姑娘或哥儿,怕自己撞见了影响那姑娘或是哥儿的名声。
“家里有个幺哥儿尚未出嫁,但天冷,他一贯只待在自己屋里,不妨事。”
即便是这样,陆云川进了堂屋后也不曾四处看,只盯着眼前的炭盆。
等到雪停,兄弟俩和猎户道谢回家,给铜板猎户不收,就留下了两捆柴火当作谢礼。
走出几步,陆云朗一捂胸口,说不小心将钱袋落下了,陆云川脚快,当即调头回去拿。
走到院门口,陆云川正要喊一声,却见从侧屋里走出来一个眉目如画的哥儿,满院子白雪皑皑,那哥儿身旁的红梅却正怒放,衬得他整个人莹白如玉。
陆云川立刻背过身回避,他靠在院墙外,听着那哥儿清而软的声音说:“爹爹,我中午煮的面好不好吃?客人可满意?”
陆云川垂在身侧的宽厚大掌攥紧,眼角余光瞧见远处陆云朗的身影,陆云朗向前跑了几步,指指身后的背篓,示意钱袋在背篓里。
回去的路上,扑面的冷风夹杂着从树梢上吹下的雪花,陆云朗觉得弟弟格外的沉默,以为是冻着了,想着到家要让媳妇煮锅浓浓的姜汤喝。
而陆云川望着山间洁白的积雪,想着中午在猎户家吃的那碗热腾腾的清汤面,汤汁鲜美,白面条上撒了葱花,碗底还卧了个鸡蛋和一把猪油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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