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3章 文学的圣火(二合一大章)(1 / 2)
第933章 文学的圣火(二合一大章)
2000年12月8日的上午,一支人数庞大的队伍出现在首都机场的候机厅内。
燕京与斯德哥尔摩有六个小时的时差,距离今年诺贝尔奖颁奖还剩不到三天的时间。
林为民即将赴瑞典斯德哥尔摩领奖,但此次他并非独自一人去斯德哥尔摩,身边除了妻女的陪伴,还跟着一支人数众多的队伍,其中包括了记者、编辑、评论家、翻译家和WS人员。
如果按照他本人的意愿,轻身前去领个奖就可以了。
可惜作为中国人获得的第一个诺贝尔文学奖,林为民参与诺奖颁奖得到了国内政界、文化界、新闻界的高度重视,不带个团去领奖说不过去。
距离登机时间还有40分钟,林为民与同行者们闲聊着,队伍里人均西服,除了他。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中山装,这是陶慧敏到红都服装去给林为民定做的,本来陶慧敏是想定做西服,但林为民坚持定做中山装。
时间在大家的闲聊中过去,到了登机时间,一行人上了飞机。
这年头燕京还没开通直飞瑞典斯德哥尔摩的航班,飞机需要在德国的法兰克福中转一下。本来应该是7个小时左右的航程,硬生生拖了12个小时。
飞机落地,一行人抵达斯德哥尔摩,林为民一家人被诺贝尔奖组委会接到了事先安排好的酒店,其他人不在组委会要管的范围内,他们也早已提前联系好了酒店。
稍事休息后,林为民出席了抵达斯德哥尔摩后的首场记者招待会,他依旧是中山装亮相,不过是换了一套。
同样的服装,不同的颜色,他让陶慧敏定了五套,足够他在领奖期间穿了。
本届诺贝尔奖得主们悉数出席记者招待会,每人回答了十多分钟的记者提问,看起来时间不长,但因为今年五个奖项中有三个奖项是三人获奖,一个奖项是两人获奖,获奖人数多达12人,所以记者招待会耗时颇长。
舟车劳顿过后林为民一家在酒店睡了十多个小时才把时差倒过来,又过了一天,终于到了诺贝尔奖颁奖日。
12月10日午后,林为民一家三口休息过后便被接到了斯德哥尔摩音乐厅。
这座建于1920年的音乐厅入口处庄严地竖着十根希腊式的石柱,被称作是“距离北极圈最近的希腊神庙”。
音乐厅前平日热闹的水果花市今天全部放假,来自世界各地的电台、电视台的记者们以及负责保安的便衣警察早早地候在了门外。
林为民下车看到音乐厅前的场景,第一次在文学奖项的颁奖现场看到了如同娱乐活动一般的热闹,诺贝尔奖能在世界范围内拥有巨大的影响力,确实有点东西。
冬日的斯德哥尔摩,下午还不到3点太阳就已经沉下,夜幕降临。
蓝色的斯德哥尔摩音乐厅在黑幕下熠熠生辉,恢弘大气,自1926年起诺贝尔奖颁奖仪式就一直在这里举行。
斯德哥尔摩音乐厅内以暖色鲜花装饰,从樱桃色和橘红色向浅色渐变,讲台的前部用浅粉和深粉色小玫瑰装饰,保守估计至少用了一两万朵花,厅内被装扮的繁花似锦。
今天参加颁奖仪式的人员包括了瑞典的王室成员、政府要员、本届诺贝尔奖得主和他们的家人、本届诺贝尔奖得主所在国的外交使节以及诺贝尔基金会邀请的重要客人,参与人数多达上千人,坐满了音乐厅的坐席。
不过在今天晚上,本届诺贝尔奖得主和他们的家属毫无疑问才是主角。
今天的颁奖仪式将会有多个国家的电视媒体进行全程直播,但仅限于欧洲、米国、泥轰等发达国家的电视媒体,因为林为民获奖,中国今年将会破天荒的转播本届诺奖的颁奖仪式。
斯德哥尔摩当地时间下午4:25,斯德哥尔摩音乐厅内奏响了瑞典皇家国歌《国王之歌》,音乐厅内的气氛庄严肃穆。
这座辉煌、古典的音乐厅呈现在了世界诸多国家的电视荧幕上。
两首乐曲演奏过后,本届诺贝尔奖获奖者们入座。
林为民他们的座位在讲台上,这里不仅有本届诺贝尔奖得主们的座位,还有瑞典皇家科学院、卡罗林斯卡医学院诺贝尔大会和瑞典学院成员、诺贝尔基金会董事会成员以及往届诺贝尔奖得主等人的座位,一共有95个座位,林为民的座位在第一排左数第七位。
今年的诺贝尔奖,除了文学奖是林为民单独一人获得之外,物理学奖、化学奖、生理医学奖、经济学奖均是两到三人共同得奖。
众人入座后,由诺贝尔基金会主席马斯库·斯托屈致辞,接着音乐厅内奏响了柴可夫斯基的《叶普盖尼·奥涅金》。
诺贝尔奖颁奖仪式上演奏的乐曲是有讲究的,都与获奖者的祖国息息相关,本届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之一的若雷斯·阿尔费罗夫就是前苏联人。
物理学奖获奖者有三位,除了若雷斯·阿尔费罗夫,还有赫伯特·克勒默、杰克·基尔,三人共同上台领奖。
历来诺贝尔奖在世界范围内为人所称道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丰厚的奖金,诺贝尔奖是根据阿尔弗雷德·诺贝尔的遗产来获得的,遗产由基金会运作,每年的奖金通过基金会收益来确定,所以奖金数值并不固定,但在全世界的评奖活动中都是最高的。
比如1901年诺贝尔奖首次颁发,每个奖项的奖金为15万瑞典克朗,当时相当于瑞典一个教授工作20年的薪金。
2000年诺贝尔奖的单项奖金达到了900万瑞典克朗,约合100万米刀,对于绝大多数获奖者来说都是一笔价值丰厚的奖金。
当然了,这其中不包括林为民,哪怕他是单人获得百万米刀。
物理学奖、化学奖、生理医学奖,连续三个奖项颁完之后便是文学奖的颁奖,音乐厅现场响起的是名曲《梁祝》。
奏乐完毕,是诺贝尔文学委员会主席席帕·瓦斯特伯格诵读林为民获奖的颁奖辞,这是诺贝尔奖历来的颁奖程序。
“林为民是世界文学二十世纪以来最重要的小说家之一,他的创作风格多变,他并不一味拘泥于传统中国文学的创作方式,以其独特而鲜明的个性走在了中国文学的最前列。
他善用讥讽和嘲弄的手法向历史及其谎言、向政治虚伪发起攻击,揭露人类生活的最黑暗方面。他以瑰丽无比的想象刻画人与自然、现实和社会的互动关系,探索人类不同阶层的命运走向。无论是写人、写事、述史还是写实,他都力求真实,将深邃的人性与反思精神放在创作追求的首要位置。
在他的小说《霸王别姬》中,我们看到了人在历史背景和社会环境中的异化,看到了战争与动乱下人性的扭曲与背叛。
他的《燃烧》深刻的反映了在物欲横流的社会当中,底层人民与上层统治阶级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
当席帕·瓦斯特伯格的声音响彻在斯德哥尔摩音乐厅时,远在大洋彼岸的米国堪萨斯城,马克梦正与家人聚在一起,坐在电视机旁。
年过四旬的他如今已经是米国汉学界小有名气的汉学家,家庭美满幸福。
听着电视中传来的声音,马克梦面色涨红,显得格外的激动。
他和林为民相识于八十年代初,82年他从中国留学归来后,也并未与林为民断了联系,林为民每次到米国来也会抽空和他见上一面。
友情并未因为时空的阻隔而变得浅薄,反而在时间的酝酿下历久弥新。
“他做到了,我就知道他一定可以做到的。”马克梦看着电视喃喃自语。
一旁的儿子丹尼尔正是狗嫌人厌的年纪,他不喜欢看无聊的颁奖仪式,正摇头晃脑的听着音乐,时不时的还要扭几下,结果一不小心扯下了耳机线,震耳欲聋的音乐充满客厅,完全掩盖了电视机的声音。
正沉浸在感动和回忆中的马克梦暴怒,“丹尼尔马上带着你的音乐滚上楼去!”
慑于父亲淫威的丹尼尔快速的插上耳机逃之夭夭,马克梦压下心中的怒气继续专心看电视,为老友取得的成就而感到激动和欣喜。
“……《狩猎》这部他最杰出的作品讲述了一位善良的乡村教师被学生污蔑强女干后的魔幻经历,他最终死于冷枪之下,也是死于人们的悠悠众口。书中对于人性丑恶的挖掘,读来令人不寒而栗。
林为民的笔下从来没有一刻枯燥乏味,他是天生的作家,他的笔尖附着了所有的人类物质与精神生活。他的创作涵盖历史与现代,视野宏大,他是近代以来继加西亚·马尔克斯之后最为震撼人心的作家。
他诞生于古老的中国,这里曾经有无数美德,也有最卑鄙冷酷的战争。他鄙视卑劣、赞美高尚,他讽刺现实、歌颂理想,他带给读者们震撼人心的文学冒险,塑造人民的精神追求,他向中国和世界一次又一次献上史诗巨作。在他的作品中,世界文学发出的巨吼淹没了所有同时代作家的声音。
瑞典文学院祝贺你,请你从国王手中接过2000年诺贝尔文学奖。”
诺贝尔文学奖的颁奖辞,是对获奖者以往艺术成就的肯定和总结。因为奖项是颁给作家,而非颁给作品,所以历来在诺贝尔文学奖的颁奖辞中少有只提到某一部作品的时候,而是历数获奖作者过往代表作的优秀之处。
瑞典文学院和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给予了林为民超高的评价,这样的评价放眼诺贝尔文学奖百年以来的获奖作家也是不多见的。
这当然不能代表林为民达到了前无古人的高度,但至少说明他站在了历史的某一高度,足以让绝大多数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望尘莫及。
当台上的席帕·瓦斯特伯格念到最后,他的语气慷慨激昂。
在他的邀请发出之后音乐厅中响起了雷鸣一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林为民起身,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的走到一身盛装的瑞典国王卡尔十六世·古斯塔夫面前,从他手上接过了2000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证书及金质奖章。
在他接过获奖证书和奖章后,台下的掌声更大了,音乐厅内的气氛空前热烈。
领奖过后便是感言时间,林为民站在话筒前,望着台下的嘉宾们,脸色轻松,内心一片平静。
“尊敬的各位嘉宾:在此我非常感谢瑞典文学院和诺贝尔奖评委会将这项影响巨大的奖项颁给我,我还要感谢那些将我的作品传播到世界各地的翻译家和出版社,没有他们创造性的劳动,文学就只是各种语言的文学,而非通行于世界的艺术。
若是二十年前有人和我说,我会走上诺贝尔奖的领奖台,我可能会嗤之以鼻。那个时候我正在中国的东北区域,进行着一场为期数年的生活体验……”
舞台上的林为民温润如玉,从容不迫。他的获奖感言是从他如何走上文学之路开始讲起的,他温和醇厚的声音娓娓道来,穿越广袤的空间传播向世界各地。
泥轰,东京。
这里是世界最发达的城市之一,也是世界五大金融中心之一,高楼大厦林立,不输纽约伦敦。
丸之内位于东京千代田区与东京火车站之间,很多人知道银座,却鲜少有人知道丸之内。
东京拥有的世界五百强总部数量位居世界第一,丸之内是东京的心脏,汇集了全泥轰几乎所有的顶级公司总部。若是做个类比的话,这里就相当于是燕京的国贸CBD,是东京的中央商务区。
夜晚之际,丸之内一带的高楼灯火通明。只是现在时间已经来到午夜,这一带的写字楼内都沉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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