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请支持晋·江唯一正·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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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继岩听了于景渡这话,  表情十分复杂。

        他心道一直以来,说容灼没那么聪明的人可不是他,而是宴王殿下。

        当初于景渡死遁的时候,  在大理寺那一次,江继岩就见识过容灼的“本事”了。这容小公子看着懵懵懂懂不大聪明的样子,  实际上脑袋里鬼点子一点都不少。

        而他这种看着迟钝的少年,  实际上特别有欺骗性,  很容易让人轻敌。

        宴王殿下就栽在过他手里不止一次,到了今日才算是对容小公子有了点客观的认识。

        另一边,  容灼睡得正沉,  丝毫不知道有人正在讨论他聪不聪明的问题。

        容灼做了梦,梦到了一望无际的雪地。

        他在雪地里漫无目的地朝前走,远远看到一个人倒在地上。

        少年不及多想,朝着远处那人奔去。

        待他到了面前才发现地上那人竟是于景渡。

        “青石!”

        容灼上前将人抱在怀里,  发觉于景渡双目紧闭,面色苍白,  唇角还沾着血迹。

        他伸手帮于景渡将唇边的血迹抹掉,  将人紧紧搂着。

        可不知为何,  怀里的人身上竟没有一丝温度,  且越来越冷。

        冰凉的触感不断传来,  令容灼又难过又害怕。

        他努力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对方,可怀中人却双目紧闭,  半点气息也无。

        “青石!”

        容灼骤然惊醒,这才发觉自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待他转头看去,却发觉于景渡正老老实实躺在他身边。

        更令他安慰的是,  这会儿的于景渡是醒着的,  对方那双深潭一般的眸子,  正关切地望着他,“做噩梦了?”

        “嗯。”容灼侧过身,抬手在于景渡心口抚了几下,像是在确认那处的心跳和温度。

        于景渡这会儿身上只穿了寝衣,被他这么一抚顿时有些不大自在,忙捉住了那只作乱的手。

        容灼也不挣扎,任由于景渡攥着那只手,将脑袋往他身边靠了靠。

        “青石,宴王殿下帮你找的太医应该很厉害吧?”容灼问道。

        于景渡看着他笑了笑,却没有做声。

        “你笑什么?”容灼不解。

        “你梦到我死了?”

        “呸呸呸!”容灼忙道:“能不能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梦都是反着的,你如果做了噩梦,那就说明我此番定会安然无恙。”于景渡道。

        容灼被他这么一说,心情总算是稍稍舒坦了一些。

        “跟我说说,梦到了什么?”于景渡问。

        容灼想了想他那句“梦是反着的”,倒也不那么忌讳了,开口道:“我梦到我在一片很大的雪地里发现了你,你昏迷不醒,身上真的好冷。我抱着你想让你暖和一些,可是……”

        他想起梦中那场景,以及于景渡身上彻骨的冰冷,不禁又有些难过。

        于景渡将人揽在怀里,一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像是在安抚不安的小动物一般。

        “那你见过很大很大的雪吗?”于景渡问他。

        容灼摇了摇头,“只见过普通的大雪。”

        “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的雪特别大,能到你膝盖那么深。”于景渡道,“等我病好了,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容灼听他这么说,忙道:“好啊,那咱们不止可以去看雪,还可以去看海,去沙漠骑骆驼,去好多我们没去过的地方。”

        他说这话原是想安慰

        于景渡,但说着说着倒是真来了兴致。

        “我舅舅的商队哪里都能去,他前几日答应我了,说将来可以带着我。”容灼翻了个身趴在于景渡身边,兴致勃勃地道:“到时候咱们朝宴王殿下告个假,让他放咱们出去游山玩水。反正他人那么好,一定会答应的对吧?”

        于景渡听他夸宴王殿下人好,心里有些高兴。

        却闻他又道:“反正咱们又不比那些文臣武将的,朝廷缺了咱们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到时候咱们可以先去离京城近的地方,等和商队混熟了,再去远的地方……”

        少年说这话时,眼睛里满是憧憬。

        于景渡突然抬手,忍不住想要去摸摸他的脸颊,最后却在容灼茫然的目光中,只在他漂亮的鼻尖上轻轻点了一下。

        “你怎么了?”容灼不解道。

        “容灼。”于景渡认真看着他,问道:“如果将来……我想让你留在京城陪着我,你会不开心吗?”

        容灼一怔,“你不想离开京城?”

        “我是说假如我不能离开呢?”于景渡问道:“你愿意留下来吗?”

        “可以啊。”容灼笑道,“反正将来太子也要完蛋了,这江山都是宴王的。他这个人重情重义,也不会苛待了咱们,到时候你朝他说说好话,给我安排个清闲的差事,嘿嘿。”

        他说罢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安排差事也行,我这本事估计也弄不到像样的差事。其实我在京城搞个营生也是能养活自己的,到时候就跟咱们先前说好的那样,你不想跟着宴王当差了,就可以来给我帮忙。”

        “不过咱们偶尔出去玩一玩应该是可以的吧?”容灼道:“也不用走太远,隔三差五来江少卿家泡个温泉就挺好……”

        少年认认真真畅想未来的样子,令于景渡心里忽而又生出了点不大理智的奢望来。

        因为小纨绔畅想的每一个未来里,都是有他的……

        “哎,你想不想去泡温泉?”容灼朝他问道:“这些日子你不在,我都没去过。”

        那地方离江府的花园太近了,容灼自己不敢去。

        “我记得大夫说过,你这病泡一泡是有好处的。”容灼道。

        于景渡下意识想拒绝,但看到容灼眼底期待的目光,便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容灼见状忙扶他起身穿好衣服,又取了披风来给他批好,自己也穿得严严实实。

        “前几日江少卿找人在这里搭了挡雪的棚子,没想到刚搭好就下了雪,还挺巧。”容灼挽着于景渡的手臂到了后院,发觉那温泉附近还挺暖和,丝毫没有想象中的冷意。

        唯一的缺点就是天色晚了,灯笼的光线不算特别亮。

        “你坐着别动,我帮你。”容灼让于景渡坐在一旁,帮他一件一件解开衣裳。

        “我自己来……”于景渡想阻止他。

        “你跟我还见外呢?”容灼失笑道:“你病成这样,我一点忙都帮不上,照顾你泡个温泉还是可以的。”

        他说着帮于景渡将衣服脱了,扶着人进了池中。

        不过容灼自己并未进去,而是穿了贴身的中衣蹲在池边。

        “你不进来?”于景渡问道。

        “我先伺候伺候你,嘿嘿。”容灼将衣袖和裤管卷起来,赤着脚踩在发热的池边,“一会儿等你泡舒服了,我再泡。因为你病着,刚从里头出来也不能离开这里,路上容易着凉,正好等着我……”

        其实容灼是担心于景渡的身体,他怕对方中途万一不舒服,自己手忙脚乱照顾不好,所以才特意在旁边守着。

        于景渡哪会不知道他

        的心思,一时间只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

        小纨绔会照顾人了,这让他觉得熨帖又难过……

        “我帮你按摩按摩吧?”容灼蹲在旁边无聊,伸手就想去帮他捏捏肩膀。

        于景渡却像被踩了尾巴的老虎一般,慌忙躲到了另一边。

        少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手还悬在半空。

        于景渡目光在他白皙匀称的手臂上扫了一眼,而后移开视线道:“我不习惯。”

        “那算了。”容灼坐在石阶上,两只脚垂在池边,一下一下地点着水面。

        于景渡目光落在他漂亮的脚踝上,掩饰似的轻咳了一声。

        “你不舒服了?”容灼紧张问道。

        “你……”他斟酌了一下语气,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尽量别那么奇怪,“你没和段峥他们来过吧?”

        “什么意思?”容灼问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提防着点。”于景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容灼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是不是忘了?表哥他们可是都以为我好男色,我叫他们来,他们还未必来呢?不知道的以我想占他们便宜。”

        “那你就没有想过……我说不定也好男色?你跟着我来,就不怕我占你便宜?”于景渡问道。

        容灼闻言一怔,于景渡见状当即有些后悔朝他说这话。

        “你不是那样的人。”容灼道:“我知道你对我没那种心思,要不然咱们整日睡一张床,你怎么可能毫无反应?我又不是傻子,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一个男人喜欢男的,不等于他喜欢所有男的。

        所以在容灼看来,青石只要不喜欢他,他们之间就不用避讳什么。

        他一个直男,要是面对青石的时候扭扭捏捏,那也太自作多情了。

        反正他是不会用这种偏见去看待青石,在他心里,青石就是他的好兄弟,这和对方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没关系。

        于景渡深深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人真是该聪明的时候犯迷糊。

        那日之后,京郊又下了一次雪。

        雪势不算太大,但足以将大地染上一层白。

        容灼顾忌着于景渡的身体,没再带他出去过,每日都让人点了炭盆,陪他在屋里待着。

        一连三日,于景渡的气色竟是比刚来那日好看了许多。

        三日后,于景渡才离开庄子回了京城。

        容灼将人送上马车,又叮嘱了好些话,直到看着马车离开这才回去。

        于景渡一手探到衣袋里,摸到了容灼偷偷塞给他的东西。

        以他的警惕,容灼这种小动作是不可能瞒过他的,但他并未戳穿。

        他将衣袋里那东西拿出来一看,发觉是一方手帕。

        于景渡手里攥着手帕,心中闪过无数念头,甚至忍不住想,小纨绔难道也对他有意,在朝他暗示什么?

        不过现实很快给了他一击。

        因为手帕打开后,里头包着一样东西。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容灼要给他的不是手帕,而是里头这东西:

        一枚平安符。

        这平安符于景渡认识,因为他也有同样的一枚。

        这是很久之前,他带着容灼去清音寺时求的,两人各有一枚。

        次日,他收到容灼的信,对方在信里告诉他,将这枚平安符送给他,是要让他有双份的平安,这样他的病就不会有凶险了。

        于景渡握着那枚平安符,情绪被少年惹得百转千回,久久难以平息。

        最后,他将那枚平安符用手帕包好,放到了贴身且靠近心口的衣袋里。

        吴太医替于景渡诊了脉,发觉宴王殿下的脉象竟然真的比离宫时要缓和了不少。

        更离奇的是,这种缓和并非用药所致,难道去清音寺念经真的有用?

        吴太医百思不得其解,几乎要对自己数十年行医所积累的经验产生怀疑了……

        “殿下,这药今日便该喝了。”吴太医道。

        于景渡点了点头,“什么时辰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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