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请支持晋·江唯一正·版(1 / 2)
这一路, 五皇子什么都没说。
但有了他陪着,无论是巡查的禁军还是宫门口的护卫,都没再朝容灼询问什么。
“多谢殿下。”容灼立在宫门口朝他略一颔首。
五皇子也微微朝他颔首回了一礼, 而后便转身走了。
“东家!”这时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上前朝容灼行了一礼。
容灼一抬眼, 见这人竟是邢冲, 忙跟着他上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容灼才将大氅敞开。
窝在他怀里的八皇子探出一颗小脑袋, 有些无措地望着容灼。
“不怕,咱们已经出宫了。”容灼安抚道。
八皇子趴在容灼怀里, 小声问道:“我娘亲呢?”
八皇子虽然年幼,但很是聪慧,想来是从成嫔的举动中猜出了什么。
小家伙未必能理解即将发生的事情,但他能从大人的神情和状态中感受到某些负面的情绪, 因此这会儿他才会如此不安。
容灼一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 “你娘亲在宫里,放心, 她不会有事的。”
成嫔口中所说的殉葬一事, 只是猜测, 如今皇帝到底能不能挺过去都不好说。
但在容灼看来,只要于景渡还活着, 一切便都有转机。
马车一路不停驶出了京城。
容灼原以为邢冲会带自己去江府, 没想到马车最后却停在了清音寺的山脚下。
“是江少卿吩咐的吗?”容灼问邢冲。
“是无云师父的意思。”邢冲道。
容灼略一思忖便明白了无云师父的用意, 宫中出了变故, 如今江府也不安全。
而清音寺里因为住着无云师父, 哪怕有人篡位成了新帝, 也不可能不给这位六叔面子。
这么说来, 清音寺反倒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况且, 山脚下这驿馆中,都是于景渡的人。
哪怕将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一旦山下有异动,就会有人第一时间去山上报信。届时后山那么大的地方,容灼找个山洞往里一躲,只怕一时半会儿也没人能找到他。
“东家,将八殿下先交给我吧。”邢冲道。
容灼闻言便将八皇子交给了邢冲,这山路虽然不算陡峭,但以他的体力,抱着八皇子爬山还是有点吃力,万一不小心把小家伙磕碰了就不好了。
容灼随着邢冲上了山,由于这会儿天色已晚,山上并没有香客。
待众人进了清音寺,便有僧人引着他们去了后院,将容灼和八皇子安置在了客房中。
不多时,邢冲又去弄了些斋饭过来。
容灼先是喂八皇子吃了些东西,这才顾得上自己。
八皇子吃饱了饭便有些犯困,容灼弄了些热水帮他洗漱了一番。
小家伙也不用人哄,自己钻到被窝里就睡了。
“寺中有不少咱们的伙计,东家见了人便能认出来。”邢冲道:“晚些时候江少卿会来见东家,京城那边也有人盯着,有任何变故,都会有人来报信的。”
容灼点了点头,这会儿才顾得上稍稍歇了口气。
“我在宫里时,双喜公公告诉我边关来了急报,说太子殿下……说他……”容灼尽管已经觉察出这急报有问题,但提起时情绪依旧有些不稳,“说太子殿下殉国了,陛下听到噩耗就犯了急病。”
“急报是假的。”邢冲道。
“我也不相信,只是……”
“东家,殿下若是出事,一定
会有人赶在急报进京前先将消息传给我们。”邢冲道:“殿下先前早已替东家筹谋好了退路,一旦他出事我等便会依着殿下的计划安顿东家。既然邢某没有接到消息,便说明急报不是边关传来的。”
容灼闻言不由一怔,他从前并不知道于景渡竟还为他筹谋过这些。
“我就知道他不会有事的!”容灼松了口气的同时,眼圈也跟着红了,“可是边关的急报竟然做得了假吗?”
“作假并不难,只是平日里没人有这个胆子,也没必要在这上头作假。”邢冲道:“但此番若背后之人打的是陛下的主意,这么做就不奇怪了。”
皇帝一旦病倒,便没人再顾得上那军报是真是假了。
等回头边关真正的消息传来时,一切已成定局。
“他们就不怕出纰漏吗?”容灼问。
“富贵险中求,历来谋朝篡位的人,矫诏的不在少数,假传边关急报,也没什么奇怪的。”邢冲道:“毕竟这种事情,一旦动了手,都是成则上位,败则死无葬身之地。既然横竖代价都是死,多一条罪名少一条罪名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容灼起身在屋里踱了几步,心中略有些焦躁。
一旦宫里的事情成了,那么背后之人为了掩盖假传急报的事情,就会想办法让假的变成真的。
所以于景渡接下来将会很危险。
好在年前邢冲的人就去了边关传信,于景渡必定早已有了提防。
“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容灼道:“逼着陛下写诏书?若是陛下写不了,就弄一封假的诏书,然后威胁皇室宗亲拥立新帝?”
“不出意外应该是这样。”邢冲道:“在事成之前,应该会封锁宫门,严令所有人不得出宫。若是顺利,明日早朝说不定就……”
“也就是说,至少明日早朝之前,宫外的人不会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容灼道。
“宗亲们被扣在宫中,家中之人或许会有觉察,旁人只怕无从知晓。”
这么说来,他们只剩这一夜的时间了。
若是早朝之前想不到应对的法子,事情就很有可能会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一旦对方拿到了诏书,又得到了宗亲的承认,那么禁军也就被捏在了手里。
届时朝臣们若在早朝上反对,对方只需要杀几个人警告一下,就能堵住大部分人的嘴。
“让我想想。”容灼在屋内来回踱了几趟,又问他:“你派去边关的人,这会儿该到了吧?”
“我的人骑的都是最快的马,每到一处驿站都会换马,他们的速度会比急报更快。”邢冲道:“若是不出意外,早在几日前殿下就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他这个时候回来,会不会被人拿住把柄?”容灼不等对方回答又道:“事到如今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大不了到时候也弄一封假的诏书,就说是陛下招他回京……”
容灼说罢眼睛一亮,看向邢冲道:“有了,假诏书!他们可以作假,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呢?”
“东家说的是什么?”邢冲不解道。
就在这时,外头有护卫来报,说江继岩来了。
江继岩进门后也来不及寒暄,当即便将京城的事情朝众人说了。
果真不出容灼所料,皇帝病危后禁军便封锁了宫门。
赴宴的勋贵和皇室宗亲都被暂时拘在了宫中。
由于禁军防守严密,如今外人谁也无从知晓宫中的情况。
若非早有预料稍加探查,江继岩也不可能知道宫中出事了。
“明日早朝定要想出个法子来,否
则只怕就不好办了。”江继岩道。
“方才我已经想过了,既然他们可以假传急报,咱们何不以毒攻毒?”
江继岩和邢冲同时看向容灼。
便闻容灼继续道:“如今除了宫里的人,没有人知道急报的内容。咱们学着他们的法子,也假传一封急报,就说边关大捷,太子殿下立了战功!”
“这可是死罪!”江继岩道。
“得先证明急报是假的才能定罪吧?”容灼道:“陛下生死不知,谁来认定急报是假的?若认定咱们的急报是假的,又如何证明他们的是真的?”
江继岩和邢冲对视了一眼,竟是被他说动了。
“事后若陛下无恙,我们便说是事急从权。若陛下不幸……回头等太子殿下登基,难道还会治咱们的罪不成?”容灼道:“而且我离开北江时殿下便说过,战事很快就会结束。搞不好咱们这急报会成真呢?”
边关有了大当家那些机关的助力,再加上常将军和于景渡运筹帷幄,一战大败夋国人也不是没有可能。更何况夋国的主帅狄猛早已在去年就被于景渡废了一只胳膊,他们无论是士气还是实力,都将大打折扣。
“此事我让人去办,绝不会牵连到东家和江少卿。”邢冲道:“届时就算真的出了事情,也没人查出幕后主使。”
容灼和江继岩闻言都没有反对,因为此事若是牵扯到他们,反倒容易落人话柄,牵扯不到任何人才是最稳妥的安排。
这一夜,原本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上元节。
然而因着这一变故,却令京中许多人都无法安枕。
皇帝的寝殿中,来福守在病榻前,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而皇帝躺在榻上,怒目瞪着榻顶,早已说不出来话来了。
那日容灼的提醒,虽然惹得皇帝不快,可他到底还是将那番话听进去了。
所以这些日子里,皇帝一直让太医悉心调理着自己的身体,对入口的东西也严防死守,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等待他的会是一封假的急报。
消息传到宫里时,皇帝正在更衣准备赴宴,大概是因为心情还不错,因此他毫不设防,压根没想到太子殉国的消息会是假的,激动之下人当即就倒了。
好在他早有防备,这些日子一直让太医随侍左右,太医施救及时,这才算是保住了性命。
不幸的是,他的命虽然保住了,但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导致身体几乎不能动,连话也说不了,整个人近乎瘫痪。
皇帝病重,薛城命人将各位皇子及入宫赴宴的几位宗亲叫到了皇帝的病榻前。
六皇子就是在这个时候露出了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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