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请支持晋·江唯一正·版(2 / 2)

加入书签

        估计用不了半个时辰,少年就会灰溜溜地跑回来,抱怨骑马太冷或者太累。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容灼今日格外坚持,不仅一直没退缩,就连午时众人修整过后,对方都没提出来坐马车。

        天擦黑时,众人才到了落脚的地方。

        这次他们没住驿馆,而是在县城里,找了家客栈。

        容灼从马上下来时,腿都有些软,险些没站住。

        于景渡一把扶住他,目光中带着容灼看不太懂的情绪。

        “侄儿,没想到你娇生惯养的,还挺能吃苦!”段承举一脸欣慰道:“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可吃不了这种苦,第一次出远门,马车我都坐得心不甘情不愿,哈哈哈。”

        容灼朝他一笑,笑容有些勉强。

        他没好意思说,自己这会儿腿都是麻的。

        他从前也骑过好多次马,但是没有一次是骑了这么久的,而且还是冬天。两条腿保持一个姿势跨在马背上,感觉时间长了血液都快凝固了,快到客栈之前的那段路,容灼觉得腿都快没知觉了。

        “我也有点不大习惯。”容灼道。

        “往后我多带你走几趟就好了,一开始都是这样的。”段承举说着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走吧,先进去吃点东西,然后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

        容灼嘴里应着,却有些迈不动腿。

        “你想跟他去?”于景渡开口问道。

        容灼看向他,“我就算要去,也会等你的事情忙完。”

        于景渡想起他许久前说将来想去行商的事情,沉声道:“若我不让你去呢?”

        “我将来又不打算考科举了,留在京城也没法做官啊。”容灼道。

        “你留在我身边,我自然有的是身份能给你。”于景渡道。

        容灼闻言一笑,心道宴王殿下仗义是真的仗义,这确实没得说。

        今日逞能骑了一天的马,容灼本以为就是有些酸疼,但他沐浴完之后,才发现大腿内侧都被马鞍磨红了,这会儿被水一泡有些疼。

        “还逞强吗?”于景渡沉声问道。

        容灼拉过毛毯将腿盖住,表情有些窘迫。

        “我看看。”于景渡拉着张椅子坐在榻边,手里握着一个小瓷罐。

        容灼尴尬地摇了摇头,“没破皮。”

        “让我看看。”于景渡又道。

        容灼有些别扭地掀开毛毯,便见于景渡眉头登时拧了起来。

        少年皮肤原本便白皙,所以被磨红得地方看着十分明显。

        这种小伤若是落在于景渡身上,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但是落在容灼身上,就不一样了。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于景渡打开小瓷罐,伸手沾了点药膏,轻轻抹到容灼的伤处。

        他动作极轻,像是怕少年会疼,每一下涂抹的时候都很小心。

        容灼原本还想阻止他,见他问起此事不由有些心虚,注意力便被他转移了。

        “我就是想着……练练骑术。”容灼道。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他语气略有些冷硬,容灼被他一唬,瞬间老实了。

        “你别生气。”容灼小声道。

        “那你就说实话。”于景渡垂着脑袋,认真帮他抹药。

        “我就是想着……”容灼支支吾吾道:“不能太依赖你了。”

        “依赖我有什么不好吗?”于景渡问。

        “不是不好。”容灼目光落在于景渡修长的手指上,意识稍稍有些游离。

        于景渡带着薄茧的指腹,推着药膏在他的皮肤上慢慢涂抹,伤口被碰触时的微弱痛感,以及药膏所带来的微热,混在一起形成了某种奇异的感觉。

        容灼眉头一皱,伸手一把捉住了于景渡的手腕。

        于景渡被他吓了一跳,拧眉看向他。

        便见少年一张脸涨得通红,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怎么了?”于景渡问道。

        容灼抿着唇,用另一只手拉过毛毯,盖在了自己身上。

        于景渡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容灼这是……

        于景渡心中一跳,暗道容灼这是对他有那种心思?

        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因为他回想容灼方才的神情,发觉少年并不像是动了心念所致。

        而且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理会自己的杂念。

        因为看容灼的反应,显然对此事颇为苦恼。

        “你……”于景渡开口想缓解一下气氛,却见容灼一脸羞愤地扯过毛毯,将自己整个人都盖住了。于景渡怕他闷着,想帮他扯开,但又怕伤着少年的面子。

        “你打算就这么一直躲在毛毯底下?”于景渡问他。

        毛毯下的少年一声不吭,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装死。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于景渡故作轻松地道:“你忘了,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躲在我屋里的屏风后头……”

        “你别说!”容灼闷声道。

        “我不说,你出来。”

        容灼却不为所动,他这会儿只恨不得床上有个地洞,能让他直接钻进去,这辈子都别见于景渡的面了。

        他第一次见于景渡时,确实有过那么一遭,但当时他是喝了酒啊。

        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是当着于景渡的面,还是于景渡帮他上药的时候。

        一想到上药,容灼就觉得委屈。

        “我又没说要上药!”容灼闷声道:“为什么要帮我?”

        “都赖我。”于景渡温声哄道,“是我不好,你先出来。”

        容灼依旧不为所动。

        “你不出来,我可硬来了。”于景渡道。

        容灼闻言这才动了动,但是依旧没从毯子里钻出来。

        “你是觉得害羞吗?”于景渡问他。

        “不是。”

        “那你是觉得被我看到了,难为情?”于景渡又问。

        “不是。”

        “那是为什么?”

        “你……”容灼放低了声音,别别扭扭地问他,“我们是朋友,我怎么能在你面前这样?”

        于景渡闻言这才明白他这别扭心思的缘由,心中不由一软。

        他慢慢坐到榻边,一手隔着毛毯抚在少年脑袋上。

        “其实……”于景渡一肚子话在嘴巴打了个转,最后却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少年如今正面临着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关口,他若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加以诱哄,以对方单纯的心思,多半是他说什么,对方便信什么。

        可他舍不得那样做。

        他想要的,是踏踏实实住进容灼的心里,而不是连哄带骗地将自己塞进去。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