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主动(三)(2 / 2)
再加上他身边有杨树护着,陈晓看起来也不是个胆小的,想来应该能赌一把吧?
要是赌赢了,他可就彻底摆脱自身嫌疑了,陈晓能忍住这个you惑么?他对此没多大把握,万一陈晓就是不露头,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听天由命,只能祈祷陈晓能冲动一点。
至于提醒李良‘时机’到了的方法,马友贵已经想到了,等明天去局里就好了。
第二天,马友贵早早来到局里,没一会儿就看到杨树柳眉二人走了进来,这让马友贵有些意外,在他看来杨树既然是盯着自己,但也算是暗中保护陈晓了,应该整日守在陈晓身边才对。
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在怎么说也是有任务的,怎么好好几天不见人?再加上这事不好找人帮忙,就两个人也没办法整日盯着陈晓一人,都是人,总有打盹的时候。
这么看来,杨树是想借着自己和李良的动向来判断什么时间盯着陈晓的?
倒是个聪明的,确实有效,毕竟到时候是要三人一起才行,少了谁这事都办不成,他看出来了,不过没有点破,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省的到时候出纰漏赶不及,在闹个和陈大雷一样的事来可白费这些心机了。
想到这他也没多看,自顾自的干起自己的事来,等到人多一点的时候,马友贵才抬起头走到杨树身边,然后皮笑肉不笑的来了一句,
“杨大组长这是昨晚熬夜了?是有什么新发现了?不愧是咱们的‘明日之星’,就是厉害,不过在厉害也得小心着点儿身体才是,别到时候累出个好歹,到衬的我们这些人是个摆设似的。”
马友贵这句话一出,局里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看向马友贵和杨树两人,两人之间的事虽然没有摆在明面上,但谁都不是瞎子,这些日子下来,就算真有瞎子,也早就有人说完了,基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是平时马友贵只是甩脸子,像是这样阴阳怪气的倒是头一回,看来是被压得太狠了,忍不住了。
马友贵不理会众人的目光,说完也不给杨树说话的机会,直接走了出去,像是懒得搭理杨树似的。
这是连装都不打算装了?众人忍不住心里犯起嘀咕。
而杨树这边被马友贵没头没脑的呲了一句也是摸不着头脑,这是属狗的么?昨天自己才好心提醒了他一句,今天转头就变脸了?
因为什么呢?总得有个原因吧?
杨树四下扫了一眼,没看着什么不该看见的人,眉头皱了起来,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马友贵就是想嘴他一句泄愤,这么做肯定有着深意。
他认为马友贵这句话是在传递消息,这也是他刚才特意环视一圈的原因所在,他是在找李良的身影,只不过没找到。
看着马友贵已经离开,陈晓只能先放下此事,打算一会儿着柳眉问问,看看她有什么猜测没有。
转眼到了中午,这期间杨树已经把早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柳眉,柳眉对于杨树给出的猜测表示赞同,她也认为马友贵是在给李良专递消息,只是两人想了一上午都没想到这句话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消息,两人几乎把这句话掰碎了也没什么发现,怎么看怎么是一句阴阳怪气。
两人不由得开始乱想起来,难道真是多想了?他们昨天提醒马友贵的事让马友贵觉得没了面子?所以今天忍不住嘲讽起杨树来?
这么一想也确实合理,毕竟昨天的事情不好宣之于口,要是真觉得没了面子,想找补回来,好像也只能怎么发作了。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两人还是留了个心眼儿,打算盯死了陈晓那边,不管马友贵是不是传递消息,最终都要在陈晓那边才有结果,只要两人看着陈晓那边,马友贵就是再有想法也无济于事。
另一边,李良也得知了马友贵早上做过的事,李良脸色不自觉严肃了起来,他了解马友贵,马友贵不像是个生事的,加上心里有事,怎么会无缘无故来上这么一句?
而且他是知道杨树昨天通知马友贵消息的,这么看来马友贵今早上的行为就更不可理喻了,就像是被惹恼了一样。
怎么惹恼的呢?
想到马友贵早上的那句话,李良很快抓住了重点,熬夜,后面那些都是夹枪带棒的私活,不用在意,重点就是熬夜,警局里熬夜这件事是正常的,做警察和的谁没熬过夜?马友贵至于非得点出来这个?
而这段时间大家都忙,熬夜也是正常的,怎么会惹到马友贵?除非是杨树熬夜和马友贵有直接关系,联系到杨树提醒马友贵小心自己。
李良一瞬间把这一切都想明白了,杨树熬夜是在盯着马友贵,可以说这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只不过被马友贵发现了而已。
如果马友贵因为得知自己要害他选择翻脸的话,杨树这么做无可厚非,想必马友贵就算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
但偏偏马友贵和自己因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彼此没有翻脸,甚至马友贵还是想和自己‘继续合作’的,只是表现出一点对自己不放心的心思罢了。
这样一来杨树所谓的‘保护’就显得多此一举了,毕竟马友贵始终是要和自己联系的,加上马友贵害怕自己身上隐藏的秘密暴露,只能拒绝杨树的‘保护’。
想到这李良内心一动,自己要找的机会这不就自己送上门了么?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李良面露不屑,马友贵是真不行,他以为这么呲一句,杨树就不会跟着他了?恰恰相反杨树反而会因此更加警觉,从而盯得更紧了才是,毕竟马友贵整这一出是个人都能看出不正常来。
正因如此,李良想除掉马友贵的心思更加急迫了,之前还是因为自己的冲动占了上风,自己也为此犹豫过,认为在杨树知道了自己的目的后继续做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但现在容不得他继续犹豫下去了,马友贵脑子不够灵光,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漏出马脚了,到时候自己后悔都没地方去。
李良不得不这么想,因为之前马友贵就出过纰漏,刘文君的死他看过卷宗,本来是一件天衣无缝的案件,任谁都知道这案子不好查,但偏偏杨树一眼就盯上了马友贵,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马友贵自己做贼心虚漏出了破绽么?不然谁能怀疑到身为警察的马友贵身上去?何况马友贵和刘文君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有再一就有再二,李良不得不防,看来自己是得快点行事了,他打算今晚就行动。
转眼到了晚上,马友贵在家里坐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他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一定会刺激到李良的,有个这么傻的‘帮凶’是个人都会坐不住的。
他今天呲杨树那句就是故意的,一是为了给李良专递出杨树在盯着自己的事情,他相信李良一定能从中听出东西来,二是表现出一副自己很傻的模样,进一步刺激李良除掉自己的想法。
至于杨树那边,他不担心,他觉得杨树没那么容易猜出自己的目的,就算杨树真的猜出来了也没多大关系,杨树还能阻止他们不成?阻止这一次下次呢?次次都能成功?
再一个杨树就不担心这样会打草惊蛇,让李良彻底‘安分’下来?
而且阻止了又能怎样?还不是变回和原来一样的局面?抓人抓脏的道理杨树不会不懂,所以杨树就算猜到了也会乐得看着李良继续。
杨树这么做倒不是真的不怕自己死亡,而是认为自己在提前知道了李良对自己图谋不轨后不那么容易出事,李良想当着陈晓的面杀了自己哪有那么容易?自己又不是死的?不会反抗?到时候自己弄出些动静来,杨树一定会用最快速度赶到,从李良想杀自己到杨树赶来能用多长时间?自己这么点儿时间都坚持不了?
马友贵不相信,李良又带不了枪,哪那么容易一下就弄死自己?
就是想明白了这些,马友贵才会在今天早上这么做的。
这时马友贵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正是李良,马友贵冷笑一声,就知道你忍不住,他平复了下心情接起电话疑惑道,
“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要没什么事我们最近还是少联络为好,杨树那已经盯上我了,我可不想被他抓住把柄。”
听到马友贵的话,李良内心一怒,还好意思说被人抓住把柄?他身上被人抓住的把柄还少了?也就是马友贵的身份是警察,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好对他动手,要是换了旁人早完了,还在那一副智珠在握,以为自己多聪明的样子呢?
李良想除掉马友贵的心更加坚决了,他强忍着内心的愤怒说道,
“昨天你和我说完我也觉得如此,这事情拖不得,正好我也想到了对付陈晓的办法,我们今晚就行动。”
听到李良的话,马友贵内心激动,但面色不显,甚至故作犹豫道,
“今晚不合适吧?杨树昨天和我说完之后就开始盯着我了,要是这么过去我怕出事,不然我们等等?等过了这段时间,稍微太平了一点之后我们在行动,我就不相信杨树能整天盯着我,他不干活儿了?等他不盯着我了我们再行动,还保险一些,反正也不差这几天。”
听着马友贵的话,李良嘴角直抽抽,确实不急这几天,按理说是根本都不用着急,但谁让你不行呢?要是只有李良自己,他才不会着急。
李良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暴躁,他知道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好在他早就找好了理由,不怕马友贵拒绝,
“你忘了我和你说的要小心陈晓狗急跳墙了?我们是不用着急,那陈晓呢?他能不着急?你我都知道有些时候破案靠的就是时间,时间拖得越久就越不利,到时候本来该有的证据都会被时间拖没了,到时候陈晓要是真觉得没希望了,你觉得他会不会临死拉两个垫背的?
而且你说杨树盯着你不好行动,我却觉得恰恰相反,有了杨树在我们才更安全,你别忘了我们去找陈晓可不是为了杀他去的,既然不是去杀人的,杨树在与不在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关系?
总不能因为我们见了陈晓就成‘共犯’了吧?我们两个也是警察,见见陈晓这个嫌疑人调查调查怎么了?”
马友贵其实压根没把李良的话当回事,他之所以表现的犹豫是不想引起李良的怀疑,李良是知道他知道李良要杀他的,面对一个想要自己性命的人自己要是表现的没点防备之心,会有人相信么?即使两人之前达成了‘协议’,但所谓的协议在死人面前还有效力么?人都死了和谁履行协议去?怕是就剩逢年过节给人烧纸了。
所以马友贵依然没有答应,而是犹豫道,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但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李良也知道让马友贵直接相信自己是不可能的,如果是之前还好说,但现在他知道马友贵心里肯定在防着自己呢,不过他既然打来这个电话,就是有十足的把握让马友贵和自己一起行动的,他思量了一下说道,
“说起这个办法就不得不说这个办法还要多亏了你。”
“多亏了我?”马友贵这次是真的疑惑了,他做了什么吗?明明什么都没做过。
李良听到马友贵的疑问解释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之前是真的没有想害你的心思,但自从听了你的话之后我发现我们想岔了一件事,之前我一直想着是怎么逼迫陈晓自己暴露,但一直没什么好办法,你我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哪那么容易说暴露就暴露?而且陈晓毕竟没有真的做过。
所以我一直没有好的办法,这也是我一直说在等等,在等等的原因,没有好的办法平白去招惹陈晓还徒增别人的怀疑。
现在不一样了,你说起了我杀你嫁祸给陈晓,因为陈晓本身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只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
也就是说,现在只要有一个人死亡能和陈晓沾上一点关系,他都应付不来,那这个人为什么非得是你和我?别人难道不成么?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再加一个有什么不对么?”
马友贵眼神一凝,他已经想到李良说的人选是谁了,不过他还是装傻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再杀一个人嫁祸给陈晓?”
不等李良说话,马友贵像是害怕了一样紧接着拒绝道,
“不行,不行,首先和陈晓有关系的就不好找,和他没关系的死了又栽不到他头上,其次随便杀一个人模仿其作案手法嫁祸给陈晓,这就更不行了,陈晓现在见天儿的在家呆着,谁能保证他没有不在场证明,要是真出了纰漏,模仿作案的范围就小了,到时候你我都得玩完,最后就是陈晓又不是傻子,有了前车之鉴,他还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你想的这个办法不行,我是不会同意的,风险太大了。”
马友贵说的斩钉截铁,他知道李良肯定能‘说服’他的,不过在这之前,自己必须表现的足够‘怯懦’才行。
李良就知道马友贵会这么说,他也没在意继续道,
“听我说完,你说的确实有道理,这也是我之前没想过这个办法的原因之一,但是现在我们有了一个完美的人选,你说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我也不和你卖关子了,你觉得杨树这个人选怎么样?
第一,他和陈晓有关系,甚至可以说是有仇,毕竟杀死陈大雷的头号嫌疑人就是陈晓。
第二,你想想陈晓所谓的不在场证明真的管用么?我们是去过陈晓家的,他家可没有监控,自己一人在家呆着还不是自己说什么是什么?没人证明的不在场证明还作数?
第三,这也是我这么着急联系你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杨树盯上你了,这才方便,你想想我们两个要是一起去陈晓家,以杨树的为人他会不管不顾么?要是真的如此,他也就不必提醒你了,也不必盯着你了。
到时候他随着我们来到陈晓家里,又死在了陈晓家里,或者说死在陈晓家附近,你认为陈晓解释的清楚么?
局里会不会因此暴怒?会不会认为杨树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在陈晓家附近找到了‘关键证据’从而被陈晓‘灭口’的?
而我们呢?谁会怀疑我们俩?就算陈晓说我们俩有嫌疑又能怎样?谁会相信他?他之前‘信口胡说’的可不算少。
还有就是杨树可是自己去陈晓家的,这怎么解释?难道还能是我们强迫杨树去的?毕竟杨树盯着你这件事可是没人知道的,总不能因为我们去找过陈晓就认为是我们杀了杨树吧?”
马友贵没有着急说话,给人一种正在犹豫纠结的样子,但他的眼睛泛起寒芒,他内心不由得有些感慨,李良这小子是真狠啊,不过不得不说这计策是真毒,这要是让他做成了,整天盯着他们的杨树没了,陈晓呢?大概率也是一样,他就不信李良没有考虑过收尾的问题,到时候可就不像处理陈大雷那么简单了,以李良的为人那不得把这件案子作死喽?
到时候可真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而自己,马友贵摇摇头,他估计也不会有好下场,李良这么毒的心肠,就算这次李良没机会对自己下手,以后肯定也会对自己出手的,杨树有一点说的倒是没错,就是自己对李良来说就是一颗雷,早晚都要弄死自己的,或许哪天一个意外自己就没了,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李良听着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动静,只以为马友贵是害怕了,他想到了这个结果,继续蛊惑道,
“你想想杨树要是死了,你做的那些事就没人怀疑了,而且陈晓这个祸害也没了,陈年的案子随之了结,铁定能更上一层楼,你日子不是过得更舒心了?哪用得着像今天这样受气?”
“我在想...”马友贵这边话还没说完,李良直接打断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要是继续想,我也就干脆不做了,反正杨树盯上的是你,我就是个不受待见的小透明,而且你这犹犹豫豫的样子也让我心里犯嘀咕,总觉得你不像是个成事的,做多错多,要不算了吧,我们就安生呆着,就按我之前说的做,小心一点就没事了,费这力气干啥?还这么大风险,不值当。”
马友贵听到李良的话内心冷笑,说的好听,自己这时候要是真顺坡下驴估计李良得急,说不得宁愿不嫁祸陈晓也要弄死自己,他装作着急快速道,
“你急什么?我又不是说不做了,这不是得小心一点么?这可是杀人的大事,我们不得好好商量商量?万一出了纰漏怎么办?”
听到马友贵上钩,李良嘴角漏出一丝冷笑,就知道会是如此,他继续道,
“也是,你说的也对,毕竟陈晓这次怎么着也会防备着我们,我们先见个面然后面谈,等谈好了我们在一起去陈晓那。”
马友贵也知道自己表演的差不多了,在墨迹怕是会真把李良给逼急了,那就得不偿失了,不过他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问道,
“见面是应该的,这种大事,不当面商量哪会放心?就是杨树这边盯着我,我见你会不会出问题?”
李良内心更觉得马友贵是个没脑子的,冷笑一声,
“你傻啊,我们见面杨树能说什么?难不成还不让我们见面了?我们是嫌疑人么?而且杨树估计巴不得我们去见陈晓,到时候发生点什么事,他的证据不就来了?
说不定他现在正在祈祷我们能主动去找陈晓呢?怪不得老话说有的人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跳着脚也要进,他不死谁死?我看呐,就是合该他死,挡也挡不住。”
马友贵听着李良的话内心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说的是杨树,但在马友贵心里,李良这说的都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等到结果出来的时候他是个什么表情,会不会想起自己说的这一番话?
他应付了两声挂断电话,随后出门了,至于所谓的武器,他就不带了,容易留下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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