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只是舍不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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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扯了扯套在自己头上的外套帽子,遮挡住他的半边面容,黑色的阴影投掷下来,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找到他了。”

  男人小声地说道,耳里戴着的微型通讯器隐藏得极好。

  “做得好,螳螂。”

  对面传来的声线透露着一股满意和惬意,是箭毒蛙的声音。

  虽说雇佣兵要钱不要命,但是一码归一码。

  他们同伴之间也是有手足之情的,人类依旧是群居性动物,抱团取暖是天性驱使。

  程朗这段时日都浑浑噩噩,他的哥哥程遇被许驰安杀死,丧失至亲的感受令他痛彻心扉。

  程遇奄奄一息,眼底求生的欲望呼之欲出,他的哥哥想活下去。

  但是显然,那股该死的金色火焰不同意。

  程朗无可奈何,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死在他的面前,他别无选择。

  想到这,他的眼底闪过骇人的杀气。

  凭什么那个男人在这里甜甜蜜蜜地谈恋爱,而他的哥哥,孤单一人下了黄泉路。

  程朗脸上的痛苦不减,到最后已然变成了一种扭曲的情绪。

  他自然是打不过许驰安,要亲手了结他的性命更是难上加难。

  随即,他脑海里浮现那个女人的身影,嘴边扬起病态的笑容,扭曲阴鸷。

  他许驰安不是让他的哥哥永远离开了他吗?

  那他程朗也要让他体验一下——

  失去毕生所爱是何种感受!

  ——

  夜里。

  漆黑一片。

  白发少年疲惫地斜靠在实验室的舱壁上,他抬手,指尖沿着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撕下了一张带着五个孔洞的仿生面具。

  弥赫斯纯白的睫毛上沾染了些许血液,衬得他下方的眼珠,瑰丽无比,殷红如血。

  季昀之花费大量心血,乃至消耗半生创造出来的实验体,当然不可能只是让他去当一个光鲜亮丽的艺术家。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弥赫斯做。

  弥赫斯静静地蜷起手指,只竖起两只指头。

  他眸色淡淡,没沾染什么情绪,淡漠寒冷得像极地里的冰山。

  “第二个。”

  少年的嗓音清澈干净,像苍翠的绿松,又像剔透的泉眼。

  今天这个是季昀之让他杀的第二个人。

  虽然不知道那人和季昀之之间有什么恩怨,但于他来说,没有多大所谓。

  他没有太多额外的感情。

  滚烫的血液飞溅在他的脸上时,他依旧面无表情,冰冷寒色如风中霜雪。

  他只是完成季昀之下达给他的任务罢了。

  至于泛着寒光的刀刃下那惊惶害怕得发抖的将死之人,根本掀不起他眼底的一点波澜。

  也难怪季昀之会夸他是个绝佳的杀手。

  先生赞赏他的无情与冷漠,常言感情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旦产生了,就会有牵念与羁绊。

  下手时就会犹豫不决。

  这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是致命之处。

  因为刀刃落下之际,一旦犹豫,哪怕只是一秒,都有可能是对方觉醒奋起反杀的契机。

  弥赫斯眼神空洞,他仰头,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室内。

  随即。

  手放进衣服的口袋里急切地翻找,似乎是在寻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弥赫斯终于握住了心中所寻之物,松了口气一般,他泄了力,肩头微微垮下。

  手心握着那条项链,冰冷许久的陶瓷重回温度。

  霎时间,他都分不清是掌心里的东西太过灼烫,还是因为他自己的热度。

  少年细致又小心地将那个项链戴在脖子上。

  链条上的挂坠随着他的动作,松松散散地晃动碰撞着,在静谧无声的夜晚内,发出清脆鸣响。

  弥赫斯低下头,目光触及胸前抵着的小鹿和白狮,它们相互紧贴挨着,他的嘴唇弯了弯,眼尾扬起浓浓的笑意。

  他甚至有些舍不得戴。

  去做任务的时候,怕污秽的血渍弄脏了它。

  他不是个细心的人,但时常担心会把它碰碎。

  白发少年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就好像她也在他身边,陪着他一样。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紧不慢,灵敏的狮耳能通过脚步声分辨出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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