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回到现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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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聪明,有些人希望性格温和,有些人希望好看,”他说,“但我觉得这些都是次要条件,最重要也最基本的是,对方应该遵纪守法。在这一点上,我们的想法差的太远了。”

        病床上的人沉默良久,说:“好吧,我明白了。”然后,他又试图动摇对方的择偶标准:“但是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观念不同就不能在一起。”

        “我说,”冯诺一无奈地扶额,“一个人认为婚姻是搭伙过日子,一个人认为婚姻需要真爱,这叫观念不同。你可是亲口跟我说过杀人很环保,这不是可以‘和而不同’的事情,这是反社会反人类。”

        郑墨阳安静了几秒,开口补救道:“我也没有那么热衷于保护环境……”

        “天哪。”冯诺一捂住眼睛,觉得对方的重点模糊地无可救药了。

        “而且,”郑墨阳用那种深情款款的语调说,“你可以在我身边看着我,确保我一辈子不滑向反社会的边缘。”

        “我一辈子看着你?凭什么啊,我有这个义务吗?”

        病床上的人开始露出那种受伤的目光了,配上胸前裹着的纱布和吊起的四肢,杀伤力格外强,让冯诺一觉得自己像个始乱终弃的混蛋。

        “我觉得很难相信你,”他不自觉地放软了语气,“在那一年里,你给我的印象和你实际的样子相差太远了,让我开始怀疑你说的每一句话,露出的每个表情,究竟是真的还是表演,这种信任丢失了就很难找回来。”

        “我骗过很多人,”郑墨阳说,“但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假话,哪怕我不记得十年前的事,我也能保证这一点。”

        冯诺一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十年前的记忆一点一点翻涌而起。他可以不信,但他愿意相信。

        良久之后,他说:“好吧。”

        郑墨阳用商人的敏锐穷追猛打,一定要得到合同上白纸黑字一样清晰的回答:“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一直陪在我身边了。”

        你能对一个刚为了你肋骨骨折、肺脏损伤、髋关节脱位、主动脉破裂的人说不吗?

        冯诺一抿了抿嘴:“是,我待在你身边,确保你不滑向反社会的边缘。不过跨年之后我就会忘了这件事的。”

        “没关系,”郑墨阳说,“我记得,我会找你履行约定的。”

        似乎是觉得自己投降地太轻易了,冯诺一坐直身子,决定从中榨取更多利益:“那你要保证从今往后绝不骗我。”

        “我发誓。”

        “好,”冯诺一在对方不赞同的目光下翘起二郎腿,“那你告诉我,如果是现在的你遇上十年前的事,会怎么做?”

        郑墨阳在他咄咄逼人的注视中撇开目光:“大概会跟当初一样吧。”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虽然我不记得发生过这些,”郑墨阳说,“但我能想象我当初的打算。害死林松竹不是最终目的,让周时宇发疯来找我寻仇才是。最好他上门的时候带着刀子,不带也可以,我提供给他。在他找我对峙的时候,我会激他说一些类似于要把我千刀万剐的话,把这些话录下来。”

        “然后呢?”

        “让他在我身上留下几个伤口,我再告他杀人未遂把他送进去,”郑墨阳谈论犯罪的语调像是在谈论天气,“想榨取我的剩余价值去追求光明的未来,做他的美梦吧。留了案底之后,我看还有哪个公司会聘用他。其实最好的结果是我当场反杀他,但这样应该算防卫过当了,我没有把自己赔进监狱的打算。”

        绝望的是,冯诺一完全相信当初会发生这样的事。

        郑墨阳又补充说明当初自己没想把他牵连进来:“我不知道你会从日本回来,所以整件事就脱轨了。”

        “我说,”冯诺一已经无力叹气了,“你为什么每次害人都得害死为止呢?毁灭生命是这么轻易的事情吗?”

        “但是如果不确保他们死亡的话,就留下了报复和反击的可能性,”郑墨阳说,“这样反而给今后的自己留下了祸患,我觉得还是做绝比较省心。”

        冯诺一盯着对方手臂上的石膏,提醒自己控制蠢蠢欲动的怒火,对方是个重伤病患,而且还是为了救自己变成这样的。

        郑墨阳心虚地看了他一眼:“你后悔答应我了?”

        “有点。”

        “这证明你在我身边有多么必要。”

        “我没记错的话,这件事,还有网络诈骗的事,都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发生的。”

        “但这是重置年,”郑墨阳甩出了终极论据,“实际上这些事都没有发生。”

        “不要拿神明当借口,小心会遭天谴的。”

        “我保证,”郑墨阳试图举起右手,但发现因为被吊具固定而不能动弹,“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干这些事了。”

        冯诺一不知道应该为自己是爱人放弃环保的唯一原因感到荣幸,还是担忧:“我不明白,你有最强的辩护团队,就算走法律程序也不可能吃亏的,为什么总喜欢私下解决呢?”

        “打破法律是一种特权,”郑墨阳说,“由此带来的成就感是很大的。而且,虽然听起来像是在为自己辩护,我的每一个行为都是在现有法律范围内允许的,倒不如说我其实非常尊重它。”

        “我不想听这种歪理。”

        郑墨阳识相地闭上了嘴。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顺过气了,冯诺一开口问了一个问题,差点把床上的病人吓得心律不齐:“那要是我出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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