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岁久(2 / 2)
十一月,天气转凉,按照季羡舟与季明越等人的计划,灾涝问题一人有所改善。
许是真的是上天佑护,这一个朝代的人命数都不错,没遇着什么较为难以渡过的天灾,不过这个灾涝过去了之后,很快便恢复如初。
季羡舟一直没有去上朝,称病告假,实际上只是在府邸中成天同沧琰一起,根本就不管朝中之事。
季明越则是春风得意,颇被倚重,大小事情都交与季明越经手。
只是册立东宫之位的旨意一直都没有被颁布下来。
沧琰看着季羡舟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她倒是急了,只是这皇宫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去,没有办法帮季羡舟做出什么改变。
当时季羡舟说不作为就不作为了,她还以为季羡舟不过是做个模样给季明越与妖族的人看,到现在才发现季羡舟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每日闲得似乎跟一个隐居的世外高人一般。
十二月,接近年尾,宫中之人开始准备过年的相关事宜。
制衣坊给各个宫里殿外派送了新衣,整个皇宫挂满了颇为喜庆的装饰,一贯冷清严明的皇宫,总算也是开始活泛了起来,有了一些人情味儿。
又同几个大臣互送了一些礼物,虚情也好,假意也罢,总归是脸色满是欣然。
季羡舟越发易怒,若不是沧琰拦着,他几乎可以将整个府邸的人都洗去了,原本最有人情味儿的季羡舟的府邸,此刻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地。
只是季羡舟却对沧琰格外宽容,宽容所换来的,迟钝如沧琰,也可以感受得到,季羡舟对她的占有欲越来越强。
但季羡舟却还是季羡舟,不是什么别人假扮的季羡舟。
沧琰也没有办法。
李云深同归菡就在季羡舟的府邸上住下了,先开始的时候李云深还分了一缕法术出来监视着归菡,什么异常都没有,索性也就放弃了,暗地里撤回了那一缕法术,依旧是平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儿都不带遮遮掩掩的。
是夜。
恰是晚宴之时,季羡舟的府邸里面这个时候是最热闹的。
李云深和归菡,季羡舟和沧琰,再加上一个谢褚,五个人凑上一桌,满桌子的菜肴,厅中烛火明明灭灭,竟难为有几分气氛。
季羡舟脸色依旧阴郁,不爱说话。
沧琰从自己府中抬了几坛酒,大手一挥,整整齐齐出现在地上。
李云深笑着说:“老早就听闻司命星君府里头藏着不少好酒,很久没有尝过了,想想已经过了千年了。”
又来了,每一次李云深这般说的时候沧琰都不由自主讪讪的笑,从前的事情应当是她记性不大好,太多都忘记了,也没有办法配合李云深回忆什么。
季羡舟瞥了她一眼,简明扼要地问道:“梨花酿?”
沧琰笑眯眯地摇摇头,邀功似的说道:“不止梨花酿,我还带了一些昆仑觞。”
“昆仑觞?”李云深啧啧了一声,说道,“阿琰,你今日可是碰见了什么大喜事,这么大的手笔?”
“想喝就喝了啊,高兴嘛。”沧琰拔开了昆仑觞的塞子,顿时,与梨花酿不同味道的酒香弥漫在了整个厅中,让人闻之心醉。
沧琰给桌子前面的每一个人都倒了一碗昆仑觞,笑道:“这个季节喝昆仑觞正是时候,用那小杯子喝自然是不尽兴,就用这碗干了,你们不会介意吧?”
季羡舟瞥了沧琰一眼,也没有答话,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沧琰期待的看着他:“感觉怎么样?好喝吗?”
不似梨花酿,昆仑觞入口像是冰寒的,入腹却是生出了一丝暖意,这酒微微有一些烧喉,但喝起来很有一些畅快。
季羡舟点了点头,放下了已空的碗。
沧琰忙不迭地又给季羡舟倒满了,然后用同样期待的眼神看着其余每一个人。
听见季羡舟这么说,其余人便也不再客气了,尽数喝见了底,纷纷咂舌。
沧琰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藏酒都献了出来,几坛酒很快就见了底。
归菡靠在李云深的怀中,她最不胜酒力,几碗下去便在李云深的怀中睡了过去。
李云深与谢褚两个人也像是有些醉了一般,谢褚与季羡舟一同长大,大都随了季羡舟的性子,不大爱说话,但李云深可没那么多讲究,随性自由惯了,什么话都是敢说的:“阿琰,你到底同阿翎拜过堂没有?”
约莫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一些什么事情。
沧琰光顾着给他们几个人倒酒了,自己倒是喝得不多,但根据她喜欢喝酒,又不大胜酒力的习惯,迷迷糊糊也有一些醉了,一脸茫然地问道:“阿翎?谁啊?”
李云深一拍桌子,不满道:“你这个人!到底喜欢谁啊?我看那小白脸长得也不怎么样,你是怎么看上了他的皮相的啊……”
沧琰模模糊糊地说:“李云深你是不是喝醉了啊?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上了谁的皮相了啊?”
李云深努力地回想,但是时隔太久了,委实没什么印象了,挠了挠头:“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姜祗。”季羡舟忽然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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