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梅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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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目成不知道那位客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她既没有听到门开时的风铃声,也没有听到客人走近时的脚步声,无意间一抬头,却发现小酒馆里多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深色高领风衣的男子静静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略长的黑发散乱而弯曲,虽然脸埋在灯光的阴影中,看不太清楚五官,但显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莫名的神秘气息。

        许目成一愣,她又看到了一个长袖长裤、捂得严严实的人,仿佛整个小酒馆只有她一个人在过夏天,她不由自主抹了抹粉色裙摆,微微清了清嗓子,礼貌招呼道:“你好?”

        坐在一旁翻书的温澜生闻声也抬起脑袋,丝毫没有对小酒馆忽然多了一个人表现出任何诧异,平和问道:“梅非,你什么时候来的?最近好像很久没见过你了,近来业务繁忙?”

        “今天客人好像很少。”梅非的语气干干巴巴,末尾微微上扬的语调又漫不经心的流露出一点讽刺的味道。

        “毕竟是雨天。”温澜生合上书,起身从壁橱上取下一瓶酒,壁橱上贴着标签“零”,许目成想起她读过的注意事项里写到只有编号为“零”的酒品可以由这她随便卖,其他酒类都需要仔细的考量,但注意事项里没写怎么个考量法儿。

        琥珀色的液体倾倒进玻璃杯中,几块透明冰块叮当作响,许目成按照温澜生的指示,履行她的服务员职责,将酒端到客人的小桌上。

        梅非接过酒,微微坐直了身子,柔和的珠白灯光洒落在他的面庞之上,勾勒出利落干净的轮廓,深邃的眉眼与高挺的鼻梁无一不在彰显着他的异域血统,他抬眼打量了一眼送酒的侍女,细长的睫毛片刻翩然。

        “白露呢?”他问道,随即又垂下了眼帘,注视着在酒杯中缓缓融化的冰块。

        “抱……抱歉,什么?”

        许目成花了几秒才从梅非的注视中回过神来,客人的一双眼眸是极深极深的黑色,与那酷似一团没有感情的黑雾的眼睛对视令许目成感到不怎么舒适。

        “白露你之前上一任服务员的名字。”吧台后的温澜生道,又对着梅非解释道,“白鹿去读大学去了,前不久刚开学,估计有一段时间不会来了。”

        梅非没什么表示,沉默着,只是慢慢抿着酒。

        “唔,你知道我这小酒馆有能够忘情的酒水,如果你需要的话……”温澜生敲了敲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酒瓶,瓶上写着“陆”。

        梅非轻哼一声,讥讽道:“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免得下一次我来时你又下不了床。”

        “呀……最好不要这样呢。”温澜生微笑着轻声道。

        许目成不明白两个人在说些什么,拘谨地站在一旁,靠没逻辑的猜测寻思到底是什么事会让老板温澜生下不了床,泛滥的思绪飘到了一些奇怪的方面,嘴角没注意不小心牵出了一丝暧昧的笑意。

        “倒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梅非扭过头来,对着许目成道,慢条斯理的语气透出讥诮的意味。

        “啊?”许目成愣了一下,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梅非那句话好像是对她那些不着调的猜想说的,可她那些猜想只是呆在脑子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梅非没有理会她的惊讶,饮尽了杯底最后的酒,拢了拢领子,起身走了。他的脚步无声无息,拉开小酒馆门口时,挂在门上的风铃晃了晃,却也是无声无息,仿佛在一团凝固的空气中一样。

        最后,梅非在许目成难以理解的诧异目光中,径直走进了屋外的夜色雨幕之中。

        “这个……”许目成转向温澜生,期待着他能解释点什么。

        “梅非一向能看透别人的心思。”温澜生轻声细语道。

        许目成认为温澜生给得理由不怎么能说服她,但也让她挑不出什么毛病,便收了小圆桌上的酒杯清洗,又问道:“刚刚那个风铃怎么突然不响了?”

        “这个你可以观察一下,”温澜生望着窗户上成股流下的雨水微笑道,“等过几天天晴了,会有各种各样的客人。”

        之后的几个小时里,再也没有一个人出现。安安静静的小酒馆,缠绵的雨夜,舒适的空调温度,白日的舟车劳顿,种种一切使许目成坐在凳子上直犯困,一直到午夜时分被温澜生拍醒,才迷迷糊糊往三楼去,躺在格外宽敞的大床上,陷入了梦香。

        当第二天许目成被温澜生“要不要起床吃早饭”的询问声吵醒时,她感觉自己也不过刚沾枕头几秒钟。

        “必须要吃早饭吗?”许目成强迫自己从柔软的床上坐起来,无意识发问,“这也是工作内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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