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麻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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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结束后,许目成再度回到了小酒馆,小酒馆与过去无二,只柜台处是挂了一串红灯笼,透出些许节日的余味。

        温澜生在二楼洗刷碗筷,她在楼下擦着圆桌上的陶瓷兔子,相当心不在焉,将一只敲鼓的兔子翻来覆去擦了三遍有余。

        她在想她离开家前那天的晚上。下班回家的许暮看着女儿将叠好新买的鲜艳毛衣塞进行李箱,沉吟片刻,不带一点拐弯抹角的忽然问道:“你最近谈恋爱了,对吧?”

        “对,对啊。”不知怎的,虽然早已成年,面对父亲审视的目光时,许目成忽然产生了一种早恋被抓的慌张感,讨好一笑,“本来是想告诉你的……”

        “是与你的老板温澜生?”

        “嗯,你要愿意,明年我可以带他来,让你见一见。”

        得到肯定回答后许暮微微蹙起了眉头,问道:“你真打算在那个酒馆一直干下去了?”

        “没想好。”许目成叹了口气,她想起了与她年纪相若的年轻学生,有些迷茫道,“我想是不能一直呆在小酒馆的,但好像……我也不太知道。”

        “你与温澜生恋爱,只要你能过得开心,那我就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啊,”许暮忧心道,“他毕竟是你的上司,你们怎么说也是上下级不平等的关系,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我怕你……容易工作感情都犯难。”

        许暮的话自然没让许目成少想,但她总想一切不至于同父亲想的这样现实吧,就像当初揣着热血的徐荩元一样,总想着这现实不至于那么“现实”。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他走着,时针与分针都指向了营业时间,几分钟后,白露走了进来,见到许目成简直可以说欣喜若狂:“你终于回来了!终于能凑成一桌麻将了,这几天打扑克牌都快打吐了。”

        “你,我,温老板还有灵符,我们四个正好一桌。”白露从柜台下的某个不起眼橱柜里找出一箱麻将,跃跃欲试。

        白露抹了下落满灰的麻将盒,白皙的掌心瞬间变灰,“这都有好多年没碰了。毕竟凑齐四个‘人’太难了。”

        “你,温澜生,灵符加上梅非,不是正好吗?”许目成递了一块抹布,白露擦尽盒子上的灰尘,露出褐色木头花纹,看着相当有年岁。

        “梅非他会读心,跟他打麻将没意思,他都能知道你手里有什么牌。”白露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排着两行麻将,这些麻将与许目成见过的那些塑料麻将不太一样,反面好像是竹子制的,正面或许是象牙雕的,但因为时间久远,有些微微泛黄。

        身后传来轻轻脚步声,是温澜生从旋梯上走下,许目成一笑,招呼他快点过来。

        “你也会麻将?”他温声问道,不着声色的揽住了许目成的腰。

        “大学里学的,”许目成捏起一张九筒,端详了片刻,牌面图案的油彩有些缺失了,感叹道,“这得相当有年岁了。”

        “还好吧,不过对你们普通人来说确实是好多年了。”白露不无惋惜,“上次用……大概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几十年!”许目成一惊,手里的麻将啪嗒掉回了木盒中,她总是忘了小酒馆里的“人”都不是正常人,同时揽在她腰际的手也猛然一紧,好像挠了她一下,叫她忍不住笑出声,迅速逃离了温澜生的臂膀。

        “你故意的。”她不满道,“我和白露在说正事呢。”

        “打麻将也算正事儿了。”温澜生一笑,有些勉强。许目成有时会忘了小酒馆里没几个“正常人”,他则有时会忘了许目成是个“普通人”,一生不过几十年的普通人。

        “唉——”白露看着斑驳的麻将牌忍不住叹息一句,感叹道,“上一次一起打麻将的时候维兰姐姐还与灵符关系很好呢,不知他们两个怎么搞得,两个人生分的像是没认识的一样,连带着连累逢年过节的麻将总是三缺一了。”

        白露想起几十年前的除夕夜,小酒馆的灯光不似现在,几张桌子上勉强吊着一个昏黄煤油灯,没心的人、猫妖、魔鬼、鬼魂,再加上自已,五个“东西”聚在昏暗灯光之下,一旦他们同时沉默了,那氛围便诡吊起来,像极了在密谋什么阴谋诡计一般。

        实际上他们在打麻将。戴维兰是鬼魂,触不到牌,便让梅非读她的想法代打,灵符这个偏心眼的猫,故意给戴维兰喂牌,到现在白露想起来还有点忿忿不平,如果不是灵符,她也不至于创下连点七次炮的“伟绩”。

        还未等她在下一年连庄七局一雪前耻,不知怎么灵符与戴维兰忽然生疏起来,两人不见面,见了面也不说话,怪的很,麻将自然也就没得打了,束之高阁几十年,直到今年她与灵符无聊的玩着双人扑克,忽然想起许目成,惊觉原来又可以凑一桌麻将了。

        许目成与白露洗好麻将,灵符没有出现,反是梅非带着各种小点心不声不响的来了。两人磕了一盘南瓜子儿,又每人吃了五六块枣泥山药糕,白露告诉许目成点心是梅非自己捣鼓的,惊得许目成险些呛着,小心翼翼瞅了梅非一样,不敢多吃。

        梅非大概又读出了她脑海所想,冷哼一声,慢条斯理道:“我又没有下毒。”

        直到天彻底黑尽,灵符方姗姗来迟。白露立即催他上座:“就等你一个啦,三缺一。”

        灵符看到一桌的麻将,神色一顿,环顾了一圈桌边的人,绿眼珠里不由自主的藏了几分萎靡。

        “麻将呀,你不会忘了怎么打吧?”白露推了呆住的猫妖一把,又兴冲冲催每个人上座,决定自己先做一轮的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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