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05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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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挪到父兄身旁,装模作样道:“爹,我思来想去,不能白白被他欺负了,趁他现在病着,我该去欺负回来才是。”

        林老爷嘶了一声,不留情面道:“你是我女儿,眼睛一转我就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无论林轻染怎么缠磨游说都不管用,说到后面她干脆闹起了脾气,哼哼唧唧的半真半假的哭起来。

        林老爷又是叹气又是无奈,“你说你这是要干什么?”

        林诏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心中有了猜测,“我已经设法去寻那治病的药,你就不用再操心这事,至于其他的,若他能好起来,再说。”

        连哥哥都这么说了,那就是真的不会让她去了,林轻染也干脆,转头就走。

        她带着月影出了府,没有去别处,而是去了谢府。

        谢淮得知林轻染来了,搁下手里的公文匆匆出去相见。

        这是林轻染第一次主动来寻自己,他欢喜之余,脚下的步子也不由的加快许多,走到花厅外才拂了拂衣袍进去。

        “轻染。”

        听到声音,林轻染抬起头,“谢淮。”

        谢淮看到她局促的捏着手,心中泛起软意,命人上了点心,笑问:“怎么忽然过来?我这几日实在太忙,不然就去找你了。”

        “我。”林轻染垂了垂眸,本想客套几句,但不知说什么,便直接问:“世子,是不是曾住在此处。”

        谢淮脸上的笑敛了敛,望着她仍揪在一起的手,“是住过一阵子。”

        “还有在茶楼,他也在是不是。”林轻染问得很轻,语气却急。

        谢淮那点欢喜淡去,她是来质问他的,他言简意赅道:“是。”

        早就已经知道的事,林轻染也不知道问来做什么,她抿了抿唇,“我能不能看看他住的院子。”

        谢淮很快站起身,仍保持着风度,“跟我来。”

        林轻染跟着他绕过花园走到一处院落,无人住,下人也没怎么打扫,地上积了层落叶,清清冷冷。

        院中摆着张躺椅,沈听竹是不是就日日坐在这里,她望向高耸的院墙,那后面就是她的雾月阁,那次纸鸢也是飘到了这里。

        她竟一直都不知道。

        “你,可不可以帮我去京城。”她实在是束手无策,只能寻求谢淮的相助。

        谢淮温柔外表之下的强势终于透了出来,“轻染,我没有那么大度。”

        林轻染呆住了,她隐约猜测过谢淮的心思,但他从不说,她也当不知。

        谢淮笑了,“你求到我这里,想来是林伯父不答应,可我也不能答应。”他与林轻染细细说,“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沈峙的状况,林伯父的顾虑我能理解,也赞同,所以不能答应你,还有一方面,就是我的私心。”

        他凝着林轻染,“我怎么能放你去他身边。”

        他已经迟了一步,便更不能退了。

        林轻染几乎是从谢淮面前落荒而逃回了林府。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实在想不出该有什么方法能离开,夜里,她漫无目的在院里踱步,手里则揪着根枝叶在绕。

        遽然,一道黑影窜至身前,林轻染受惊退了半步,一旁的月影飞速跃身上前,借着月色,她看清了是莫辞的脸,震惊道:“莫护卫?”

        莫辞一身夜行装扮,锐利的眸盯着月影身后,“我倒想不到,林姑娘竟是这么无情。”

        世子为了她连性命都快丢了,他以为大少爷来了,林轻染知晓情况至少会来见世子一面,却左右等不到人。

        月影见他神色有异,肯定道:“你是私自来的。”

        “你退下。”莫辞厉声道:“属下斗胆,还请林姑娘随我走一趟。”

        他嘴上说请,却丝毫没有请的意思,今日他就是绑也要绑林轻染绑去。

        “莫护卫既然不是奉世子的命令,那恕月影不能让你带小姐走。”

        两人针锋相对,一直没开口的林轻染弱弱张了张嘴,她有些怕这会儿的莫辞,从月影身后探着脑袋道:“你想是把我劫持走,去见沈听竹的?”

        莫辞没有吭声,林轻染道:“那你等我回屋拿两身衣裳,我还要给爹爹留封信,不然他非急死不可。”

        莫辞皱眉,她在搞什么鬼?

        林轻染边说边往回走,还不住的回头,“你千万别走,等等我。”

        莫辞彻底傻了,林轻染不是应该不愿才对的吗?

        林轻染不放心的对月影道:“你不许拦他。”

        离开江宁,沈听竹便住到了卫先生的草寮,他实在不愿整日面对府上低迷压抑的气氛,以及母亲愈渐沧桑憔悴的面容。

        倒不如住在这里来得轻松自在。

        他推动轮椅坐到书案后,拿了笔蘸了颜料作画。

        太过专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进来的人。

        直到搁了笔想要休息,才看到皇上竟不知何时坐在了一旁。

        沈听竹笑笑,轻描淡写道:“臣的五感是越发不行了。”

        漫不经心的态度让皇帝脸色沉沉,“朕以为你不知道身体的状况,卫先生说你不肯配合。”

        沈听竹不置可否。

        皇帝道:“你阿姐那里朕还瞒着,你再这样,是想要朕下旨命你服药?”

        “皇上不如下旨命朕痊愈。”

        话说到此,都沉默了下来。

        皇帝微狭的眸轻抬,视线扫过他案上的画卷,“你即真这么喜欢,朕这就下旨赐婚。”

        “不必,不喜欢。”沈听竹合拢画卷,这番说辞他自己都不信,也没指望皇帝会信,“草寮简陋,皇上请回罢。”

        日夜兼程的赶路,当初进京走了一月的路,这次不消十日就到了。

        下了马车林轻染觉得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她一向娇生惯养,从来也没受过这样的罪,但好歹也是都咽了下来。

        万草居在深山幽谷里,待看到眼前一间间落拓的草寮,林轻染终于是抬不起不住向下掉的嘴角。

        “就在这儿?”

        她回过身,竟找不到莫辞和月影的身影,两人是抛下她就跑了?!

        平了平气,走上前将掌心按在篱笆院门上,心口没来由得砰砰直跳,指尖曲了曲。

        都到这了,现在退缩什么,林轻染声声息息,

        “吱呀——”一声,惊得枝上的雀儿都飞了起,可院中的人却像毫无所觉一般。

        清简宽大的衣袍将他的身形勾勒的清楚,肩胛骨清晰可见,已然瘦的形销骨立。

        燥热的天,他腿上却盖着毯,雪团趴在他腿上,苍白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它。

        云静风慢,一切好像随时会飘渺消散一般。

        林轻染眼里酸涩的厉害,蓄起的水雾被她慌忙抹去。

        懒洋洋趴着的雪团看到了它,喵了一声要起来,沈听竹提了提它的后颈,“好好的,乱动什么。”

        沈听竹抬了抬眼又垂落,然后下一瞬,他抚在雪团的身上的手猛然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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