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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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云崇青双目紧敛:“皇上是准备议储了?”

        “应该是。”莫大山抬手抚须,皇上四十又七了,议储是早晚的事,只信来的突然。

        记恩捏了块牛乳糕:“我出去一下。”既然八皇子要入朝,那这档口上他们就得干净。至于现王、理王放不放过,也不关他们的事儿了。

        “昨天贤妃动了大怒,打了不少杯盏。之后还领着瑛王夫妇去了熙和宫,正好皇上也在。”沐晨焕轻哂:“皇上斥责了瑛王,让他思过,却没说过错在哪。”

        没说,就是让瑛王自己打量。云崇青心思百转:“不会是海山岛那查出什么了吧?”

        “二哥说没这么快。但谁清楚皇上那是个什么情况?”沐晨焕听着茶室外儿女的欢笑,眉眼温和:“昨儿下午,皇上还招了江太医问话。症结也有可能在这。”

        无论“过”在哪,云崇青想吴岂仁的谋算应都会落空:“吴维慜、吴维凯兄弟捞不着实权了。”

        莫大山点首认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本来二人也不多出色,又与瑛王是郎舅,京里盯着的眼睛不会少。戴冠承重,小失丢职,大错丧命。”

        “先生说的极是。”但权贵实在惑人得很,沐晨焕勾唇:“贤妃还把伺候她的两个宫女,给了瑛王。”

        要搏皇长孙?云崇青笑了,确也是条道:“咱们好好过个年。”话是这么说,但心知有点难。

        除夕那日,天就没开晴,阴沉沉的,没风却寒彻骨。常汐煮的面糊,才端出厨房就没热气了。

        傍晚下起雪沙,云崇青撑伞牵着妻子往乐和堂。温愈舒依靠着他:“娘和大嫂下午蒸的饽饽,个个宣软,样子还好。我都没帮上忙。”

        “你不是帮大嫂带小圆包了吗?”云崇青低头,唇在她发上碰了下。

        “还说小圆包呢?我尝个饽饽跟做贼一样。那小东西机敏得很,开始我们还能使使声东击西,骗过他。最后他都两眼不眨地盯着我的嘴。我嘴一动,他就发急。”

        “几大人逗一奶娃子,你们还委屈上了。”云崇青抬手挡住一粒飞来的冰沙。

        温愈舒仰头,看她夫君:“难道你没觉得我特别会带孩子吗?”

        “明白。”云崇青玩笑:“为夫会努力的。”

        “严肃点。”温愈舒轻捶了他一下。

        “我很严肃。”云崇青故作正经:“你在北轲庄子上该见过种地。地分良田、旱地等,良田配好种,若风调雨顺,那必定谷粒饱满,大丰收。土地贫瘠,撒上种子,不管优劣,多少也能收点。只有一种地,会没收成,你说是什么地?”

        温愈舒两颊通红,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撇过脸不想搭理他。

        等不来回应,云崇青自答:“当然是没种的地儿。你说说为夫是不是还要努力?”

        这个没皮没脸的,温愈舒露出的小截脖子都红了。

        “说呀。”

        “明天就给你煮大补汤。”

        “娘子贤惠。”

        “我怎么听着像是在骂我?”

        “你听错了。为夫全身上下凑不齐三铜板,哪有胆子骂你?”

        “你清楚就好。”温愈舒乐不可支。

        大冷的天,两口子暖烘烘的。到乐和堂,正当摆膳,忙洗了手帮忙。记恩嘴里塞了个肉圆,嘚瑟道:“今晚能吃个安稳饭了,小圆包睡着了。”

        摆碗碟的嫦丫,庆幸道:“多亏了弟妹,不然下午他铁定要睡一觉醒。”

        “这都是啥爹娘?”云禾哭笑不得。

        记恩放下菜,手搭上兄弟的肩:“下午你都没见着,小东西当真是打着哈切,还牢牢盯着他婶子的嘴。”

        云崇青也是佩服他们,将桌上那坛酒开封:“都坐下吃饭吧。”王氏请了韦阿婆来:“今天都坐,别什么不合礼数。论起来,咱们全连着亲。”

        “飞羽叔坐下。”温愈舒摆好筷子,挨到夫君身边:“常河叔你往哪走,飞羽叔下手不还有个位?你们坐一块吃酒。姑姑到我这来,咱们女眷喝点红莺酒。”

        常河看了眼姑爷,黝黑的脸都冒热气:“我我…”

        “坐吧。”云禾上去一把将他按下:“在五严镇,我也没见你这般扭捏,怎么来了京城礼就多了?”

        呵呵傻笑,常河抽了抽鼻子:“那…那我一会多陪您吃两杯。”

        “这就对了。”云禾真心感激他们护愈舒长大,不然他家青哥儿到哪找这么合意的媳妇?老话不都说,妻贤夫祸少,家里也昌茂吗?他们都于青哥儿有恩。

        第一杯敬天地,第二杯敬年长。年夜这顿实在丰盛,鸡鸭鱼肉不少,当中摆着一盘金黄油亮的炸肉圆。两笼咸香小猪脚,一人一只分完了。

        温愈舒啃完有些意犹未尽,云崇青将碗推向她。

        摇了摇首,温愈舒要推回:“你吃。”

        云崇青侧首凑到她耳边低语:“我等明天的汤。”

        “你…”温愈舒话才出口,他就扭过头去敬记恩酒,一时奈何不了他,忍俊不禁:“不吃就算,我吃。”夹了小猪脚,就狠狠咬一口。

        王氏附和:“你吃。他从小吃到大,也不缺这一只。”欢欢笑笑,菜凉了,热了两遍,一屋还未散。戌时末,守门的婆子来报,有人来找老爷。云崇青吃多了酒,头昏沉,隔了两三息才回过味,老爷是他。

        “谁找?”

        “杨四家的说那位爷自称明朗。”

        云崇青一下清醒,站起稳了稳身,与媳妇道:“我去去就回。”

        “好。”明朗是苗晖,这时来找,怕不是什么好。温愈舒拿了披风,给夫君系上。

        杨四家的守的是后门。云崇青出了堂屋,冰寒冲脑,一激灵,不用领路阔步而去。到了后门,一眼逮见苗晖。

        不等人出声,苗晖两步抵到他跟前,沉声告知:“朗羡在大理寺牢里,留书撞墙自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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