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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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一向不是身体强健的人。前阵子围着花生糖跑前跑后,忧虑过重。又淋了场雨。这场病格外来势汹汹。

        嗓子疼、头疼、眼睛疼,最后意识都是迷迷糊糊的,章斯年给她灌了一大堆红糖姜茶进去,嘴里却感觉不到一点甜意。

        早上退烧药吃下去,温度略降了些,到了下午又烧了起来。最后只好叫了家庭医生过来。用抗生素、挂瓶。

        消炎药配着生理盐水,顺着透明的输液管输进血管里。

        花生糖就这么一大团趴在床上,毛茸茸的毛在床上摊开。

        这还是章斯年想出的法子,云舒烧到意识模糊,却并不老实,身体翻来翻去,章斯年一时没看着,回来时,被子就全落到地上去。

        章斯年留意到一直趴在床边的花生糖,便给它擦了擦爪子,抱到床上去,替云舒压被子。

        花生糖毛茸茸一大只,占了床上不少位置,不仅能压床,还能避免云舒滚来滚去,动作太大,导致被子漏风——章斯年满意点点头,确实格外好用。

        云舒开始输液,打点滴的手冰凉,于是花生糖又多了一个功能:暖手。

        冰凉的手放在花生糖软乎乎的毛上,手心传来花生糖温热的温度。

        花生糖今天格外乖,也不闹她,安安静静趴在床上。见她醒来,头就在云舒手边蹭一蹭。

        但见云舒输着液的手抬起来,要摸它,又汪呜汪呜的叫,直到云舒换了一只手,叫才停下来。

        指尖摸着花生糖最贴近皮肤的柔软的绒毛,温热酥痒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里。

        云舒烧到头钝钝的痛,背后都被汗水浸湿,此刻却也觉得没有那么难熬。

        输了液后,体温总算降下来些。章斯年半夜起来看过她一次,和花生糖睡在一块,还算安稳,云舒又缩成一团,头和花生糖倚在一块。后背一大块都漏着风。

        章斯年回自己房,替她找了个小毛毯子,将肩膀后露出那一大块间隙填满。

        第二天一早,测了下额头的温度,还是有些低烧。

        “我已经好多了,不用人时时刻刻在眼前看着,你去上班吧。”昨天章斯年照顾云舒一天。同一屋檐下住了那么久,她对章斯年的忙碌程度知道的很清楚。

        章斯年低头替她搅着一杯冲剂:“助理等下会把件送过来。”

        虽然是名义上对等的夫妻关系,但云舒小他太多,又小孩儿性子,他自认有义务在这段时期内,照顾好她。

        “把药喝了。”章斯年将已经有些凉了的冲剂递给云舒。

        云舒像花生糖平日喝水一样,伸出舌头,舔了舔,尝了尝冲剂的味道。

        她今日味觉恢复了些,迅速缩回了舌头,苦大仇深的盯着这碗药,像是要把杯底给盯穿。

        章斯年见她这般神情,内心暗暗觉得好笑,淡淡道:“药必须喝完。”

        云舒盯着这杯药,咽了口口水,最后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一仰头,将药灌进嗓子里去。

        “哈——”喝完吐着舌头,五官皱成一团,“太苦了。”

        章斯年将装着清水的被子递给她:“等下医生会再过来,让让医生看看,还要不要再继续输一天液。”

        上午再输了一瓶液,烧总算退了下来。但嗓子依旧疼,咳个不停。

        章斯年第三天恢复正常上班模式,但在灶台上,给她温着炖好的川贝雪梨,她味觉基本恢复,一勺子喝下去,甜丝丝的。

        后来咳嗽一直没有完全好,时不时会咳。章斯年和医生一致认为,这种情况,药没有必要再用。

        云舒每天早上下楼,厨房里都温着川贝雪梨,晚上也是各种滋阴润肺的汤。

        最初喝起来还觉得甜丝丝的,后面喝的多了,一闻到空气的甜味,就连餐厅都不想再进。

        好在喝了一周,总算是连隐隐的咳嗽也好了。

        正式和这些甜腻腻的汤告别。

        ——

        云舒的病好全,恢复活蹦乱跳状态。家里另一个病号,状况却算不上好。

        马上就要到花生糖十一岁的生日,往年云舒早早就开始兴冲冲的替它定蛋糕,准备礼物,今年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花生糖的精神状态变得越来越差,越来越不愿意出门。

        云舒试图带着它出去遛弯,没走两步,就趴在她腿边撒娇要回去。

        唯一的自主活动,就是在云舒每次出门后,都慢慢走到房门口趴着,已经开始浑浊的眼睛固执的盯着门口,云舒不回来,章斯年怎么哄,都是不会自己回去吃饭或者睡觉的。

        章斯年为此,在门口也为它添了一张趴着的毯子。

        临近生日前,云舒在之前定蛋糕的那家店,再次定了个宠物生日蛋糕。蛋糕店的主人问云舒要一张宠物的照片,做一个狗狗的印花饼干。

        云舒看着手机里专门列出来的一个“小云朵与花生糖”的相册,一张一张翻过去,从最近她给花生糖洗澡时一人一狗满身泡沫的自拍,到夕阳下花生糖撒着欢跑向自己,自己张开手臂准备接住它的剪影,再到离开家时从家的相册拍下来的,刚到她家里时,花生糖小小一团,睡着时软软的肚皮开敞着,四只小短腿缩在一起。

        直到店老板见她久久不回复而发消息过来催促的提示音响起,云舒才回过神,用袖子擦掉顺着脸颊淌下来的泪水,挑了张她觉得花生糖最开心最好看的照片发了过去。

        生日那天,花生糖的状态出人意料的好。

        云舒一醒来,就见花生糖正蹲坐在她床边,棕色的眼仁闪着光。它最近精力不济,平时都是恹恹趴在云舒床边。

        见她起床,花生糖走到她脚边,蹭来蹭去,汪呜汪呜的叫。

        见它状态好,云舒心情也跟着灿烂,伸手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一大早就来讨生日礼物啦。”

        说着起身,从柜子理拿出一个系着花,包装精美的礼物盒。

        当着花生糖的面,一点一点拆开包装纸,将盒子打开,放在花生糖跟前。

        丝绒的盒子里,放着云舒一早定制好的项圈。

        花生糖用嘴将项圈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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