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2)
上海到昆明,飞机不过两小时。
顾霄带了一群大学生,大多是大一大二的,叽叽喳喳,活泼的很。
s市的大学也就那么七所,云舒快登机前才到,又窝在角落里,注意到她的人不多。现在上了飞机,自然有人认出了云舒,飞机还没起飞,全都凑上来,要签名的,求合照。
云舒实际上内心纠结成一团,但仍旧挤着笑脸,和一波波凑过来的姑娘门合照。
好在飞机很快起飞,在空姐的催促下,一群人总算散了。
顾霄在她身旁坐下,系好安全带。他皮肤晒得黝黑,全身上下没有一件过千的名牌,一身的纨绔子弟气息在这两年洗刷的干干净净:“看你心情不好?”
云舒侧着头,看着这座繁华的都市一点一点缩小,最后消失在层层叠叠的云朵里。
“没什么。”她声音闷闷的。
飞机才刚起飞,她就开始犹豫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决定。
要是不挑破,她还能好好和章斯年多相处一段时间。哪怕是多一天,两天,都是好的啊。
——喜欢真的是一件让人患得患失的事情。
“啧……鬼才信。什么都没发生你能行李也没收,两手空空就跟我去云南。”
云舒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欲多言,问空姐要了床小毯子,蜷缩成一团。
她心里几乎乱成一团,鼻子酸酸的,目光呆滞盯着手里已经关机没了信号的手机。
下了飞机会收到什么回复呢。
她脑子里都亏模拟出章斯年和她离婚的100种情景,眼睛也跟着鼻子一块酸起来了。她有些慌乱的阖上眼,把头歪到一边,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眼眯着眯着,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她满腔心事睡过去,自然睡不安稳,飞机落地前晃动一下,就醒了。
飞机上冷气太足,受了凉,脑子钝钝的疼。她只觉得做了一个很混乱的梦,内容模糊。只记得隐约有章斯年的面孔。
飞机一点一点降落,气压压得耳朵一丝一丝的疼,和头疼叠加在一块,她觉得自己像是可怜兮兮被霜打雨淋的小白菜,满心都是委屈。
下了飞机依旧混乱。带着几十个满地撒欢的大学生出来,并不是省心的事。顾霄人手不够,她也只好跟着一块扯着嗓子组织队伍、清点人数。
将人组织好,坐上大巴,才匆忙开机。
手机屏幕亮起,国移动的标志出现的时候,她有些害怕的阖上了眼。挣扎几秒才鼓足勇气,眯开一条缝,手指点到短信界面,准备看回复。
点开后有些不可思议——章斯年居然没有回复。
退到主屏幕,发下通话上显示着一个红红的数字10。点进去一看,10个来自章斯年的未接来电,每个电话都稳定间隔了10分钟。最后一个电话来自一个小时前。
这是什么意思?
云舒手指颤抖回拨回去。
耳边响起的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机械女声。
她的心像是被浇了一盆透心凉的凉水,还是夹了一堆冰块那种。
——章斯年是已经厌烦到不想理她了么?
云舒狠狠掐了一把自己手心,才将几乎要落下去的眼泪憋了回去。之后一路神情恍惚。
山路十弯,大巴在弯弯绕绕的山间公路里转来转去。虽然经济不发达,但一路风光颇美。身后的小姑娘一直都在叽叽喳喳,拿着手机咔嚓咔嚓拍照。
她晕车晕的厉害,最后顾霄给她贴了两个晕车贴,喂了几片晕车药,困意上涌,才觉得不是那么难过。
晕车药的功效实在太强大,她脑子都是昏沉的,那些酸涩的心事,被一股一股上涌的困意掩盖起来。快要睡过去时,手机突然响起。
云舒早就困到大脑迟钝,摸着手机,努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手机上章斯年的名字,唰的一下直起身子,惊讶得手机都要从手里掉下去。车子经过一个坑,颠簸一下,她脑门也跟着重重撞到车顶。
她捂着头上刚刚撞出的一个包,嘶了一声,手忙脚乱接起电话:“喂。”
“你人在那?”
电话那头的声音冷淡,云舒总觉得像是在压抑着怒气。
“云……云南。”
“云南哪里。”
“我……我也不知道。车还在路上。我……我去问一下。”
云舒问了下顾霄,最终将目的地的那个小村庄报给章斯年。
章斯年言简意赅:“我人已经到昆明了,你给我乖乖在那等着。”
说完顿了几秒,又补充一句:“你再敢乱跑试试?”
这句话语调微微上扬,云舒只觉得脖子一凉,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捏住最脆弱的脖颈拎起来的猫,浑身的毛都要炸开。
没等她回复,章斯年就挂了电话。
暮色四沉,雾气从山间升起,她的心思比浸在云雾的曲折公路还要曲折些。
之后到了支教所在的傈僳族小村落里,饱含乡土气息的两层木质民居在依山而建,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天很蓝,云低垂,最顶端的屋子仿佛建在云间。山脚是一汪湖泊,被夕阳晕染成一片波光粼粼的红色。
同行的姑娘惊叹出声,一分配好屋子解散后就撒欢似的跑出去,满山都是笑闹声。
她躺在在民居的床上,大脑放空,盯着木头交错的房梁,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呼吸有些错乱。
章斯年一收到她的短信,就来了云南。
——这是不是意味着,章斯年也是有一点点的喜欢她?
乡间的床硬的很,一转身就吱吱叫,她又带着心事,一晚上都睡得浑浑噩噩。睁眼时,天将亮未亮,天边的云彩被朝阳染出一小片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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