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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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泊南一条消息来回看了不下十几遍,脸都气绿了,很好,下次别栽他的手心里。

        别看纪泊南花花公子,游戏人间,要是惦记一件事,掘地三尺也要给他搞定了,唯独这游戏人间的公子哥一次次栽到了人人都往上栽跟头的韩妍身上,他倒不信这个邪,非得让这个女人爱他死心塌地,要死要活,自己好歹扬眉吐气一回。

        他当然看到了季亦景戏谑的眼神,仿佛再说堂堂纪公子连女人都搞不定。

        是啊,他可没有那么好运气,被一个女人十年如一日喜欢好几年。

        可韩妍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真是窝火的厉害。

        梨礼要去医院给朱丹颖送衣物,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如何把买下来的东西处理掉,她当然不可能带着四处招摇。可是那头催得紧,没等她想出一个俩全之策时,保姆又打来电话说不用来了,老爷已经给夫人把东西带去医院了。

        话里话外皆说她小小年纪不懂事,不过朱丹颖也没打算指望她来一趟,说她可是豪门太太这种事情怎么敢劳烦。

        季家的这些话本该这些年也听麻木了,可当再次听见,梨礼不免心上微微刺痛,一个劲地压抑着自己涌上的酸涩情绪,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是嫁了季家但嫁的人是季亦景,没有必要委屈求全在意所有人的看法。

        说不在意确实心口不一,梨礼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自欺欺人。无意间看到挎在肩上的背带,终于想起自己随身携带着一个牛仔帆布包。包不小,但足够容纳下衣料轻薄的衣物,梨礼再三犹豫还是塞了进去。

        梨礼没有着急地往医院走,幸好在不远的公车站点看见一家水果超市,规模不像市中心的超市那般大,但该有的礼品盒都摆设精美,她也顾不上返回去精心挑选符合他们心意,该有的礼数做到了就行,再说这里买也是一样的,说不准拿回去人家还不拿正眼去看,想了下不排除这个可能,她抿着唇,结账后咬牙往医院赶。

        梨礼一直隐藏着一个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的秘密,她太害怕医院了。她惧怕医院惨白的炽白光,也反感浓烈酒精味道的消毒水,排斥冰冷的白瓷墙角,不愿听到交接班时医生无可奈何的一句尽力了。

        虽然她清楚父母伤势颇重,跌落那么高的高速栏杆,身体早已在挤压中变得无法医治,可能是因为她太害怕了,所以把渺渺无几不可能的希望当作是拯救自己灵魂的所有期待,寄托越大,反噬越大。

        梨礼轻叹一声,闭着眼睛靠着车窗。

        外面的景色飞快的往后倒去,高大的杨树像电影里面的画面一样一帧一帧的翻了过去,好像是已经过去的时光,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无形中抹杀了时间留下的踪迹。

        过几天就是父母离世的第七年,梨礼当初按照父母生前的愿望将俩人埋葬在他们最初相识的一片白桦林,白桦林在京都附近的一处小县城,那个时候作为下乡知青的父母在那里便一见钟情,听起来很浪漫的回忆,如今大抵也算是不缺遗憾。他们常常带她回忆白桦林是多么洁白雅致又是多么修直挺拔,并告诉她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在他们暮年后完成这个心愿,只不过世事无常,这个心愿要比预想中的提前了好多,说不负期待的实现了,可他们怎么忍心就这么毫无预料的留下她。

        梨礼闭着眼,任微风拂过她的脸颊。

        听到过这样一句话,失去的亲人并没有正真地离开,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伴自己,他们可以是春风,也可以是润雨,同样他们是世界万物。他们化作一切依依不舍地守护自己的家人,所以他们并没有离开,他们一直在。

        等到了医院后,梨礼才看见自己手机上来了好多条消息,居然都是一向尖酸刻薄的朱鹊发来的,连发这么多条还真让梨礼感到不可思议。虽说朱鹊是半个季家人,但每次都对她这个嫂嫂嗤之以鼻,别说手机联系就平常见个面都不屑和梨礼搭话,今天是吹了什么风?

        她刚点就看到朱鹊语调不烦,和预想的一样开头直接喊她梨礼,估计是得朱丹颖指划,让她今晚不必过来了,说是她哥季亦景可能要来,现在诺大的季家已经把保姆带到医院来照顾朱丹颖,让梨礼回去好好做饭,照顾好一脉单传的季家长子季亦景。

        既然都这么说了,她有何必自讨没趣,简单回复一句知道了。梨礼波澜不惊的把手机塞回包里,看着身后几米远的医院,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回家后,梨礼脸红心跳的不知道该如今何处理这些衣物,亏她那时候作为一名设计师,一本正经设计过许多大胆的服装,怎么心态也会随着时间而随波逐流的被磨平呢?

        天俨然悄黑,另一边厘瑜按耐不住好奇心,再三给她发消息,问她有没有实际行动。

        梨礼不安地洗完澡回来,看到消息,再看天色已晚,很有可能季亦景去了医院。

        “可能不回来了吧。”她说。

        “怎么会呢,你再等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别说你家季先生这块冻豆腐。”厘瑜没心没肺的带着调侃意味的笑道。

        梨礼面色一热,红的快要滴血,小声辩解:“才没有吃豆腐呢。”

        俩人又闲聊了会儿,梨礼正对着镜子吹干头发,她不喜欢湿漉漉地搭在肩头,这样会让她无形中倍感难受。

        那头厘瑜正说着,突然就提了一嘴:“我记得那个纪泊南不是你们家季先生的兄弟嘛,他怎么会出现在哪儿,按道理他不大不小也是季氏的一名总监,他出现的地方肯定是和你家季先生谈项目,怎么无端跑了那里和韩妍纠缠上了。”

        这一点,早在梨礼心中有了一点疑惑,只不过今天事情发生太多,她倒是没往深处去想。

        这么一提,连梨礼也想不明白,她坐在梳妆台前一下一下顺着长发梳到底,愣神间听见院子里响起了汽车鸣笛声,她起身站在窗前,那俩在黑夜里矫健如豹子,冷淡如极寒,不是季亦景的车又会是谁。

        他会回来,确实出乎梨礼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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