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水时清早起来,头发乱糟糟,嘴唇也肿了,嘴角还被咬破了一块皮,整个人呆呆的。
他决意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最后遭殃的还是自己,那人倒是不见踪影。
而此刻在山中奔跃的符离,他在经受那样的勾缠后,血脉奔涌,浑身的骨骼都叫嚣着要变化。他本来深知月圆将至,月满盈空,今夜不该回到“人”身边,但依旧无法忍耐的下山,进室。
然后,加快了身体深处那一股兽性的召唤,他溃不成军,连夜奔逃。
他的月亮还在水中,只要他猛力一捞,就要散了,山间最刚猛又多智的野兽也心怀畏惧,他既卑微又恐惧,最后,退却了。
清早,地上还遗留着昨夜下的霜,白白的铺了一层,小狼与黑马都在灶边睡的正酣,毛茸茸的肚子都一起一伏,还时不时打着小呼噜。
水时正在院子里收拾昨晚符离带回来的猎物,分作好几块,打算送给自己还没回礼的几户人家,这是一只狍子,扒皮就要一会儿,等都收拾的差不多后,已经到了午后。
今日有些阴,天空是铅灰色的,便映得周围景色一片暗沉,小马与狼崽早就醒了,野生的动物不愿意总囚居在一处,便到山上去撒欢。
水时倒了盆中的脏水,站在院门处,就听村口传来喧哗的声音,时值冬季,村中很少会有人群聚集。他仔细往前一看,竟然是奔着自己家这边来的,再看,水时心中一惊,是远山村的那些人。
一些村民围着当初那个断定祭狼的大仙,逼近了水时的住所。这样大的阵仗,将热河村中的人也都叫了出来,热河的老村长也精神矍铄的走出暖屋,将一行人拦下,当即便问来意。
水时只见那帮人停在村口附近,与热河村的村民不停争辩着什么。七婶子瞧空跑了过来,上了坡,拉着水哥儿就往屋里去,“哥儿,快找个地方躲着,那帮丧良心的,带个大仙来,说什么惊了狼神,祭品不能丢,你快躲起来。”
郑家的人也出了门,两村人聚在一堆,一言不合就不好善了。
那大仙见热河村的人静这样团结,那老村长也顽固,说什么不让他们搜人带走。
大仙眼睛一转,“哼,尔等升斗小民,可知道得罪了狼神是什么下场,竟敢包庇祭品!”
一些人听了是有些犹豫,郑家几个人几乎怒发冲冠的要打上去,却被邻居拦下,热河的老村长哈哈一笑,“笑话,我们热河,自祖辈承狼神大人的恩泽,与东山秋毫不犯,如此得以再次生息繁衍。是你们贪心不足,还要拿我们热河村的人活祭。”
老村长一跺拐棍,听着胸脯,“那不能够!”
郑老汉也跟着说,“水哥儿是林大哥遗世的唯一骨血,他当时在热河帮了多少人的忙,渡了多少家的危难,如今,更不能叫人欺负了他的孩儿,我老郑话放这,想带走人,问问我手里的家伙!”
众人皆知,水哥儿再被带走,就还是死路一条。有的想起这些日子那孩子的好处,总笑眯眯的,还做了一手好米糕,送给了各家邻居做年礼。
而有些则想着狼神之威,热河人自小都是听着狼神救村民的故事长大的,对东山充满了崇敬,还有恐惧。
所以场面一时间僵持住了,这时候孙家媳妇还不依不饶的问她当家的下落,哭喊着定是郑家人扣押了他,要他们赶紧交人云云。远山村的村长却呵止她,接着说,“你们不交那小哥儿也好办,换个人来祭狼,也一样!”话音刚落,就受到了周围热河村民谩骂。
眼下的情形,一个不好,便是两个村子的对冲。大仙却不管会不会闹出人命,细着嗓子可劲儿喊,“快,还不把人给我带过来,误了时辰,狼神发怒,你们跑得了谁!”
远山村人一听,想起这些日子担惊受怕的苦楚,就一咬牙,齐齐拿了手里的家伙事,要往村里冲。
这时,忽然有人喊了一声,“都停手!”
只见从热河村人群外走进来一个小哥儿,他长的乖巧,皮肤细白,眉间一点极淡的孕痣。
郑老汉一惊,“水哥儿,你怎么过来了!快回去!”孙家的却一瞪眼,“快说,你把你舅舅弄哪去了!”
水时也不管她,径自走到远山村村长面前,他被抬走那日是认识了这个村长的,他那日恭谨的跟在那个“老耗子大仙”身后,一手促成活祭仪式。
他是不怕再去祭狼的,东山上的狼群是符离的族裔,也是一群可爱的朋友,但退路要给自己留。
“我去东山祭狼,被冻得恍惚间遇见了狼神,他说,狼神珍爱生命,守护东山,远山人却来此地乱杀,这仇他一定要报!叫我这个无辜的人回来,否则,我身子骨这样弱,如何从群兽环伺的东山活着出来!”
众人听完,更是嘁嘁喳喳,尤其远山村民,立刻有些慌乱。但那大仙却知道水时是一派胡言,哪来的狼神,编了谎话骗骗愚民而已,却叫这小娃子钻了空子!
“哼!黄口小儿胡言乱语,狼神分明恼怒你逃脱,要降罪给两村,还不快快绑了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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