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晋江独家禁止转载【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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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沅抿了抿唇,  又清了清嗓子最后实在没忍住翘起嘴角:“那是因为我第一次碰上|你这样,听有趣的科普故事都能听睡着的。”

        顾劭承也不反驳,反而问他那怎么办?

        郁沅撇了撇嘴:“也只能迁就迁就你咯~”

        然而郁沅没想到顾劭承看着很君子却也是顺竿爬的个中好手,  最后偏要他找些满是荤段子的外文名著来朗读。

        郁沅红着脸磕磕绊绊读着,  脸上写满了悔不当初,以及这书就不该解禁!

        和郁沅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愉悦的,顾劭承觉得自己的身|体虽然没变好,但精神的确日渐稳定,  心绪也前所未有的宁静。

        他执意停掉每日的输液,  减少精神药品的服用,  甚至在郁沅的陪伴下开始缓慢散步。

        张妈看在眼里心急如焚,顾劭承却安抚她,  既然自己时日无多,  就让他用最想要的方式度过吧。

        张妈虽是半个长辈,但也做不了顾劭承的主,不得已只能按照顾劭承的指示,  停掉那些过量注射的催命药剂。

        逐渐开始运动后,  顾劭承也停掉了营养针恢复饮食,气色看起来一天比一天好。

        郁沅很为他高兴,甚至用科学的角度解释起玄学的实践:“那位大师肯定是提前调查我煲汤有一手,还喜欢跑跑跳跳,  对于你这样的病人有正面积极的带动作用,  才会找上我当冲喜对象。”

        说完他咂了咂嘴:“这样的话,  为什么不找个运动员呢?”

        顾劭承习惯了他的自问自答,闻言只是随意“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喝汤,紧接着就听到郁沅继续说道:“因为豪门子弟选择运动员身份的太少了,适龄的更没有。”

        “也就我,  遗落在民间的运动明珠。”说着,郁沅拍了拍胸|脯,为自己的速跑能力竖起大拇指。

        顾劭承忍不住哧的笑出声,呛咳着抽出纸巾按在唇边,在郁沅鼓起面颊的第一时间附和道:“谢谢明珠,”他气息一顿,学着郁沅的口气继续说道,“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两人相互看了眼,一起笑了起来。

        虽然在郁沅看来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但顾劭承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基于他近期精神的稳定,一旦状态被打破病情加重,他又会很快跌入深渊。

        从小到大病情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他早就不抱有希望,但郁沅不同,郁沅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起初他想在自己意识清醒时,送对方一份离婚协议和财产分割证明,但想到王家对待郁沅的态度,以及他们已经结婚,曾经给他这个疯病秧子当男妻的污点就永远洗刷不掉。

        所以他改了主意,作为未亡人留在顾家,爷爷一定不会亏待对方,他同时拟定了一份遗嘱,将名下固定资产都留给了对方。

        但仅是这样还不够,郁沅对于之后要面临的一切一无所知,他需要为他引荐一位适合的引路人,等自己离世后依旧能对郁沅照拂一二的老友。

        不过他生性孤僻疯病缠身,匆匆一生实在没有称得上至交的好友,最后他找上了与他私交还算不错的阮方洺,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一位重利同样重诺的人。

        他相信只要给对方足够的利益,阮方洺一定能将郁沅照顾得很好。

        至于更多的,他不敢奢望,也不希望他和郁沅之间发生任何变数,他这种时日无多的人,不该连累这样好的郁沅……

        顾劭承亲自陪郁沅去了阮方洺的生日宴,一个不留神郁沅就被温玶灌了几杯。

        郁沅有些醉了,他们被安排到庄园的客房休息,顾劭承没想到郁沅第一次沾酒的反应这么大。

        两人好一顿对抗,他才算将郁沅裹进了被子里压住,半强迫地让对方闭眼睡觉。

        好不容易将人哄睡,顾劭承近期锻炼恢复的那点体力也被耗尽。

        他只好和阮方洺打了声招呼,陪着郁沅留在庄园过夜。

        顾劭承已经很久没这么折腾,冲完澡再躺回床上已经精疲力尽,服药后便彻底昏睡过去。

        郁沅睡到半夜被一股浓烟呛醒,残存的酒精令他意识模糊,缓了好半晌才意识到房子着火了。

        郁沅立即惊醒,没找到手机他只好翻身下床跑向套房的另一间卧室,开始大力推搡昏睡中的顾劭承。

        也许是顾劭承睡前服用的药物作用,他并没有被烟气呛醒,郁沅又叫了好一阵,才确认顾劭承是被烟熏晕过去了。

        郁沅当时不知道是电起火,以为只是有烟情况并不严重,实际上窗户和外墙已经烧得滚烫。

        阮方洺为两人安排的是庄园里条件最好的房间,是一间依山傍水的小独栋,相对的位置也是最偏的,郁沅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且房子内气温不断升高,他不得不选择自救。

        等他打湿毯子拖着顾劭承推开房门时,才发现他们已经置身火海。

        在铺天盖地的浓烟和火光中,郁沅还是找到了一线生机。

        他将湿毛巾分别绑在两人的口鼻处,如果他只是一个人,逃离火场保住小命不算困难,但拖着一个昏厥的顾劭承直接将难度拉到最大。

        郁沅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将男人完全撑起,最后只能选择拖行,汗水啪嗒啪嗒往下砸。

        郁沅边咬牙坚持还不忘在心里感叹,幸亏近期生活质量显著提高,让他身|体壮实了不少,不然顾劭承沉得跟大铁坨子一样,他可能拖都拖不动。

        处于昏迷中的顾劭承不知道郁沅拖了他多久,期间躲避了多少烧熔坠|落的灯饰木架。

        打湿的毯子大半都被裹在他身上,等到了别墅大门前,毯子外皮已经被高温烤干微微发焦。

        郁沅的肩膀被烧化的吊灯砸出一大片焦黑的血口,他不是没反应过来,只不过时间不够他将顾劭承拖走,就只能生生扛下去。

        顾劭承的身|体在郁沅死命地拖拽下,在滚烫的地面上缓慢前行,烧爆的电子锁发出噼啪的响声。

        火势太大根本顾不上这样的小型爆炸,郁沅用身|体一下下撞在滚烫的紫铜大门上。

        咚的一下大门被撞开,郁沅立即回身拖起顾劭承,就在他紧箍着顾劭承沉重的双|腿准备将男人的下|半|身也悠出门外时,上方的墙面再也支撑不住,轰地砸了下来。

        郁沅的腰腹被死死压住,嘴里猛地吐出一口血,灼烧和剧痛让郁沅的意识开始抽离,他知道自己没可能了。

        他以为他会很平静从容,在养母死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天开始,除了深深的自责悔愧外,他心底还多了一种解脱。

        没有了责任的束缚,他的生命似乎可以由着自己任性逃避,心灰意懒为了活着而活着,哪一天突然结束也没什么。

        没曾想,在这样无望的人生中,意外遇见了一份惊喜……

        昏迷中的顾劭承不知道郁沅付出了怎样难以想象的努力,他是被烧伤的灼痛感疼醒的。

        他的左脚也被砸了进去,压在郁沅的身下,意识模糊间他感觉脚一直被外力扭动着,直到从缝隙中被完全推了出来。

        漫天大火和滚滚浓烟间他甚至没看清脚下的郁沅,轰的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冲力将他炸飞。

        等他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顾劭承后知后觉意识到最后帮他解开左脚桎梏的是郁沅,他的头痛猛然加剧,太阳穴一突一突地抽疼,偾起的血管仿佛随时都要炸开般。

        “郁沅呢!他怎么样了?!”被浓烟熏坏了声带,他的声音嘶哑干涩。

        医护人员怕刺激到他,试图暂时敷衍一二,张妈却痛哭着告诉他:“少爷,小先生没能走出来……”

        顾劭承只觉得天崩地裂,喉间一股腥甜,身|体一歪伏在床边呕出一口血。

        顾劭承疯疯癫癫了小半个月,直到阮方洺登门致歉时送来了郁沅的手机。

        “对不起,不论你相不相信我都要再说一次,不是我做的,庄园的电路年初检修过,不可能这么快就出现老化问题……”

        顾劭承却什么都听不见,他摸着郁沅的手机,只觉得心如刀绞痛彻心扉。

        阮方洺看到后低叹一声:“手机是第二天在宴会厅卫生间发现的,上面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等阮方洺走后,顾劭承小心翼翼为手机充上电,守在一旁一直等到电量充满,才缓缓按向开机键。

        他知道郁沅的手机密码,不是郁沅的生日,因为郁沅是弃儿,他的生日是他被送到福利院的日期,并不是他真正的生日。

        也知道郁沅此前的手机密码是220284,后来郁沅得知他在用四位数密码,就十分贴心地为他讲解:“四位数密码试对的可能性是万分之一,六位数就是百万分之一,破译时间多出一百倍,而用生日当密码更是形同虚设。”

        郁沅当时说得很认真,顾劭承也只好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所以呢?”

        郁沅呲起小白牙嘿嘿一乐:“我送你一组绝佳的数字怎么样?”

        从此郁沅的密码改为220220,他的则被郁沅改为284284。

        220和284是亲和数中最小的一对,因为220的因子分别是1、2、4、5、10、11、20、22、44、55、110、220,扣除220,剩余因子加起来的总和为284。

        而284的因子分别是1、2、4、71、142、284,同样扣除284后,剩余因子加起来的总和为220。

        这是毕达哥拉斯发现的,象征着二者的灵魂亲密无间。

        郁沅认定他这个学渣不懂这些,骗他说是自己的幸运数字分给他……

        顾劭承连续输入两遍220时,精神已经先一步崩溃,他紧紧攥着手机按在胸口处,他好后悔没有让郁沅知道……他是知道的……

        “一切都晚了……”顾劭承神志不清地喃喃道。

        之后的日子里,他几乎是时刻握着郁沅的手机,他的身|体再次变得非常糟糕,不断地注射药剂,每一天都过得昏天暗地。

        偶尔的清醒,则会让他更加痛苦不堪。

        心脏太疼的时候,他忍不住去翻看郁沅手机中留下的一切痕迹,读书笔记、相册,甚至是对外封闭的朋友圈,一遍遍摩挲求索试图想象郁沅笑着敲击屏幕、歪头回忆过往、蹙眉思考疑问的每一个珍贵瞬间……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他真的太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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