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发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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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之前肺部感染严重,现在没好全,每说一个字心肺都扯着疼,吐字极为艰难。

        祁砚旌看得心疼,轻轻给他揉胸口,打着商量:“宝贝先不说话好不好?我大概知道一些,这样我来说,你听,说得不对的你再纠正,行吗?”

        许珝眼泪汪汪脑袋也懵懵的,不懂祁砚旌为什么会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身上确实难受,想了想便眨眨眼表示同意。

        祁砚旌亲了亲他的眼睛,轻声道:“聂成益抢了你很多钱去赌博,都是我们宝贝辛苦工作的血汗钱,对不对?”

        许珝眼睛微微睁大。

        他穿进这个世界时,并没有原身的记忆,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次生病在梦里想起来的。整个梦镜真实无比,原身受过的所有伤,他都好像亲生经历了一遍,现在肩膀都还隐隐作痛。

        祁砚旌的话一出,许珝就像个一直被欺负的小孩子突然拥有了庇护所,愤愤点头:“嗯!”

        祁砚旌又亲了他一下,继续说:“后来你发现了找他理论,他却把你推下楼,你身上所有伤都源自于他。但那时候你伤得很重,又没有证据,根本无法和聂成益对抗,所以只能装作不记得,先让自己活下来,是这样吗?”

        许珝眼中蓄的泪水摇摇欲坠,立刻想起了梦里的这段时光,他是怎么一边装傻充楞,又一边咬牙复建的,每天看到聂成益就害怕,每天都又痛又累又委屈。

        原身从那时起,每一天都过得很痛苦,直到演研所前采那天,晚上下着很大的雨,他身上很痛,从骨骼蔓延到四肢百骸,每一寸皮肤都剧痛无比。

        原身是生生疼晕过去的,然后遇到了祁砚旌。

        他确实只是晕倒,没有经历任何极端的事,就像许珝只是喝醉酒睡了一觉一样。但他太痛苦了,精神和身体都已经到了极限,他再也不想醒过来。

        所以许珝来了。

        而这一切的痛苦许珝在梦里都完整经历了一遍,哪怕到现在仍然感觉痛得想吐。

        祁砚旌察觉到许珝的不适,稍微用了点力抱紧他,将自己的体温源源不断传递到他身上,才说:“然后这次,他让人往你身上泼花生奶,差点把你小命弄没了。”

        这是许珝不知道的。

        他听到这,再也忍不住,又伤心地哭起来,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太惨了。

        惨过后心里腾起的就是浓浓的愤怒,他揪紧被角:“报警,我要告他,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祁砚旌一刻不停地给他揉胸口,怕他情绪太激动:“他已经被拘捕了,马上就能判刑。”

        许珝一愣,挣扎要去拿手机的手停在半空,眼泪无意识地滚了两颗下来:“……啊?不、不行啊,被拘了我怎么打他呢?我得先打他一顿。”

        祁砚旌小心握住他的手:“这个我也帮你做了,废了他的肩膀和小腿。”

        许珝:“……”

        许珝忽然觉得事情的走向有些奇怪,想了半晌又说:“万一他申请保外就医呢?”

        祁砚旌神情温柔,声音却很冷硬:“他不会有机会的。”

        他察觉出许珝已经有些体力不支,抚着他胸口不让他再开口,继续说:“他应该会被判无期,到时候那些狱友们都会好好关照他的。”

        许珝泪珠子挂在脸上,彻底没话说了:“……噢。”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醒来后是这样的,原身那一系列的苦大仇深的背景,让他以为自己还得再忍辱负重好几年,才能彻底解决聂成益。

        谁知道祁砚旌全帮他弄好了,他竟然没有任何一点需要操心的事,一时有些无措。

        许珝眨眨眼,表情愣愣的:“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解决好了呀……”

        祁砚旌笑了笑,似乎觉得许珝很天真:“一点一点查出来的,调查花了点时间,但解决聂成益太简单了,宝贝相信我,以后都不会有人能欺负你了。”

        许珝呆了好半天,才逐渐理清现实,紧绷的脊背松懈下来,后知后觉感到头晕。

        祁砚旌没再说话,轻抚着许珝的脊背帮他松缓精神。

        张畅岑槐带着保温壶过来,不带前因后果的看到这一幕。

        许珝蔫嗒嗒靠在祁砚旌身上,祁砚旌神色担忧,对着许珝又哄又亲。

        张畅有些紧张:“怎么了这是?”

        岑槐也拧眉:“小珝还是不舒服吗?”

        祁砚旌笑了笑:“没事,他就是刚醒过来,情绪不太稳定。”

        许珝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接过祁砚旌手上的纸巾擦了擦脸:“我好了。”

        两人明显没说实话,但当事人明摆着不想多说,张畅就没有再追问的道理。

        岑槐将保温壶放到病床的小桌上,柔声道:“听到你彻底醒了给我高兴坏了,连忙煮了粥过来,我煮得很烂,你现在还得吃流食,多少喝点下去也好暖暖胃。”

        许珝醒过来起就情绪激动,又大哭了几场,此刻早就精神不济,但岑槐的粥确实很香,他也不愿意拂了人家心意。

        他稍微坐起来些,被祁砚旌抱着洗漱一番,又强撑了吃了几口粥,最后实在没了力气,靠在祁砚旌身上昏昏欲睡,呼吸也不太稳。

        祁砚旌连忙把粥碗放下去摸他的胸口:“难受了是吗?”

        许珝很轻地点了点头。

        祁砚旌立刻有条不紊地帮他把氧气罩戴上,又慢慢扶他躺回被窝。

        张畅岑槐见状,也不好再多留,收拾好桌面跟祁砚旌打了声招呼,便轻手轻脚离开。

        许珝迷迷糊糊间也下意识伸手拉祁砚旌的衣角,祁砚旌俯身凑到他嘴边:“怎么了?”

        许珝说话时,一小股一小股的白气碰到氧气罩上,看上去格外虚弱。

        他声音闷闷的,祁砚旌要很仔细,才能听到他好像在说“陪我”。

        祁砚旌心里一软,几乎做不出任何思考,直接掀开被子躺到许珝身边,避开许珝输液的手,小心把他拥进怀里。

        许珝感受到四周温暖的体温,微蹙的眉心逐渐舒缓,陷入沉睡。

        祁砚旌静静地看了许珝很久,最后轻轻地吻了吻他的眉心,像安慰自己也像安慰他似的,在他耳边小声道:“没事了,以后都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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