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话 科学家是怎样炼成的(1 / 2)
雷声鸣动,沉闷而压抑的滚雷由远而近,在夜色中连绵传来,电光划破夜空,照亮层层浓黑的乌云,暴雨将至。
雷电中隐约可见两侧绝壁,高耸入云的绝壁险峰,深谷下,厚厚的黑暗中,一片死寂,死气,笼罩着整个山谷。
一道霹雳曲折落下,打在一座关头上,关墙上尘土飞扬,半面大旗被雷电引燃,旁边的栅栏也被这雷电劈的粉碎,熊熊燃烧起来。
火光冲天,照亮了四周,也照亮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
关门上三个古朴厚拙的大字——镇天关。
凌晨。
暴雨下了一夜,逐渐小了起来,天色渐渐放亮,浮起一层淡淡的水汽。
关墙经历一夜的雨水冲刷,墙外的护城沟中积满了雨水,水色竟全是红色,血红。
关外,尸横遍野。
血水,泡着数不清的尸体,人尸马尸,层层叠叠,残肢纠缠着,残箭,断刀,破损的盾牌甲胄,横七竖八的长矛等等各种兵器。雨声中,地狱浮现人间。
沙场,杀场,屠场,修罗场。
天色已全亮,雨已停息。大批觅食的乌鸦秃鹫从山中飞了过来,直扑着血腥落在尸场里,争抢着食物,撕扯起来。
两只秃鹫为了同一具尸体打了起来,各抓着尸体的一段,扑扇着翅膀,相互攻击,这尸体,早已被撕扯的支离破碎,花花绿绿的内脏洒下来,四散在下一层尸体上,立刻被四周的乌鸦叼走分食。一只乌鸦看准一片内脏飞了过来,飞落在尸体上,刚要啄食,爪下落脚之处却突然动了起来,惊飞起很高。
那是一只手,一只被血浆泥泞涂满的人手。这手缓缓的伸起来,无力地拨开覆盖,是个活人,从地狱里爬回来一个活人。
他费力地从尸堆里挪出身体,满身满脸的血污,几乎看不出是个人。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没有力气。
一只大胆的乌鸦飞扑在他身上,要叼起他身上粘着的一片内脏,却被他本能地一把抓住,撕开连毛带血的吃下去,热乎乎的血肉吞进胃里,一股暖流和力气缓缓升起。
他四肢撑起了身体,发出一阵抑止不住的咳嗽,吐出嘴里的血污和砂泥。抬头看看四周,艰难地捡起一柄长矛,支撑着移动到护城沟边,一头扎在水里,不管水里浑浊的血腥和土腥,贪婪地喝水。
吃了东西就有了力气,有了水,就能活下去。
他只想,活下去。
他的脸看起来还只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上唇和下颚参差不齐地长出一些杂乱的胡须,他身材并不高大,普普通通的脸上普普通通的五官,只是眼神里带着一些令人琢磨不透的东西。
他拄着长矛踯躅逡巡在尸场里,翻翻拣拣,在死尸身上找有用的东西,不时挥矛赶开一堆乌鸦或是秃鹫。
伤药,水,食物,居然还让他找到了一袋酒。
身上五六处皮肉伤,肋间的伤口很深,但幸运的是没有伤到骨头和内脏,呼吸牵动伤口发出阵痛,他喝了一大口酒,烈酒如火焰一样烧到心里,颤抖着手拔开伤处的衣服,咬牙把半袋烈酒猛地倒在伤口上,骤然灼烧的痛感让他痛哼了一声,粗声喘息起来。伤药倒了下去,又撕了条比较干净的衣服紧紧扎住伤口。他感觉自己生的希望又大了很多,这感觉让他觉得安心。
又已入夜,无月无星。山坡上几块大石围成的天然避风处,点着一堆篝火。
篝火很旺,木柴烧着发出哔哔剥剥的声响,篝火边的青年已沉沉的入睡,头下枕着一支长矛。远处,关城两侧的山峰上远远传来几声狼嚎,凄厉悠长……
……
张洪孝猛然惊醒。浑身的冷汗浸透了他的衣服,在风里一吹,又湿又冷的很不舒服。
他坐起来愣了片刻,又是噩梦,梦里逼真的情景让他觉得非常疑惑,也有些恐惧。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缓缓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深深呼吸了一会新鲜的空气,清冷干燥的空气让他很快淡忘了梦里的感觉。他还活着,而且清醒,梦里的一切就不是那么重要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想。
十万大山,层峦叠嶂,黑石红土,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放眼望去,能看得到的地方都是一片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没有一丝一毫生命的迹象。
视野里唯一在运动着的就是一条大河,河水混浊泛黄,显然挟带着大量的泥沙。大河沿着山脚逶迤弯折,滚滚而去,河面上是一层混浊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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