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秋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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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璟熙没有说话,也不知能说什么。

        谷秦舟的话没有说错,他反驳不了,这些问题何尝不是他心中的怨结?

        他可以自欺欺人,却无法要求别人也自欺欺人。

        他不怕死,他只是怨愤亲手杀自己的人是自己曾经那么深爱的人。

        只是,经历过前世行尸走肉的那几年之后,他对墨君泽所有的恨都已经沉淀下去了。

        总归说起来,墨君泽没有对不起宋家,他唯一伤害的人,只是他宋璟熙。

        可他的仇,前世已经报了。

        报的鲜血淋漓,万劫不复,送了墨君泽的命,也碎了自己的魂。

        所以这一世,他再无法对墨君泽出手了。

        他轻叹道:“算了,不说他了,我心里有分寸的,你相信我,我的身份不单我自己,还牵扯到东丹,我不会乱来的。”

        谷秦舟知他从小执拗,轻叹口气,还打算再劝两句,这时敲门声响起。

        梁妈妈在门外说:“谷少,辰王府派人来接小公主了。”

        宋璟熙一个激灵,道一声“遭”。

        他急急起身过去看了眼香篆钟:“这么晚了。”

        “明天我会向皇帝提议秋猎的事,看他怎么说,你这边要怎么配合等秋猎定下来我会再来找你。”他一边压着声音交待,一边将面具带回脸上,“行了,我先走了。”

        说完便打开门快步离开,梁妈妈愣了下,也连忙跟了下去。

        谷秦舟独自站在房内,讷讷的看着敞开的大门,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别人是接小公主回去,又没说接你,你急什么……”

        ……

        马车拐进王府大街时,远远的便从窗户看到辰王府门口灯火通明。

        车架停稳后,宋璟熙和阿霓娜从车上下来,抬头便见墨君泽拢着袖站在大门口的汉白玉石阶上,幽浅淡漠的目光落下来。

        墨君泽见到宋璟熙,似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视线轻飘飘的落到旁边的刘长史身上,低声责备:“本王只让你请小公主回来,谁让你打扰王子的雅兴了?”

        刘长史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正要应话,宋璟熙上前一步解围:“不干他的事,是我自己要跟着回来的。”

        墨君泽又看回他身上,似笑非笑道:“时辰尚早,还未天明,王子怎得跟着回来了?玩的可还尽兴?”

        宋璟熙被哽了下。

        这个瑾苏,这点倒是没变,损起人来兵不血刃。

        此时瑾苏站在高高的阶梯上垂眸俯视,两旁的石狮朝着外面怒目呲牙,宋璟熙站在下面抬头看他,颇有一种被三堂会审的感觉,莫名觉得气势有些弱。

        他忙两三步垮上台阶,嬉皮笑脸道:“也没玩什么,吃了顿饭就回来了。”

        他可没说谎,他在萦香楼确实只吃了点饭,喝了点酒。

        墨君泽瞥了他一眼,不予置评,只明显带着讽刺意味的嗤笑了一声。

        “还望王子见谅,本王不太懂你们东丹的规矩。”墨君泽淡淡言道,“但既然你现在人在大黎,还望能入乡随俗。王子要去哪儿玩儿,本王自然管不着,但小公主毕竟是个姑娘家,又住在辰王府,萦香楼那种地方,王子带着她去实在不妥,若是让小公主名誉受损,他日父皇责怪下来,本王也难辞其咎。”

        宋璟熙被训的哑口无言,转头去看阿霓娜。

        阿霓娜正提着裙子走上台阶,闻言抬头天真无邪的眨了眨眼睛,又甜甜的笑了下,仿佛什么都不懂的模样。

        宋璟熙:“……”

        他审时度势了下,觉得如实告诉瑾苏在萦香楼点的姑娘都去陪阿霓娜了,瑾苏肯定不会信,反之可能还觉得他脑袋有坑。

        他只得暗暗吸口气,将这口锅给背了下来。

        墨君泽话已说完,便不再耽搁,转身往门内走去。

        “既然都回来了,那便早些休息吧。”

        宋璟熙悄然指了指阿霓娜,然后转身跟了上去。

        阿霓娜则是回了他一个鬼脸,也跟在后面。

        宋璟熙走在墨君泽后一步的位置,见他似刚沐浴完,头发没束,只随意的散在身后,还未干透,随着走路时不时有水珠滴落在地上。

        走的稍近,衣袂摆动间淡淡皂膏香窜进宋璟熙鼻翼,他不自觉深吸了两口,抬眼窥去,定在那截发间雪白的脖颈上再移不开。

        不是那茹琬儿不好看,只是心有所念,便是满眼。

        有的人,只一个背影一缕发丝,便是叫人魂牵梦绕。

        那头发上落下的每一滴水珠,都落了进心湖,搅的一池涟漪荡漾。

        宋璟熙不自觉手指捻了下衣袖。

        几人走过前厅,宋璟熙觉着沉闷,又找话聊。

        “辰王殿下,我看你这两日都在府里,没有上朝也没去鸿胪寺,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什么。”墨君泽云淡风轻道,“不过是被我父皇禁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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