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1 / 2)
各大贵族觉得,今年的鸮鸣山秋猎,隐约透露出一些诡异的气氛。
说起来其实有两件事,一来是陛下趁着秋猎大选储郎,期间各家公子虽是皆纷纷表现,其实心里也清楚,到头来那储郎之位,最终还是要便宜在那几个占据着重权的世家手中。
只是眼下的阿笛部寨主,似乎并不将重心放在目前最有竞争力的自家小公子白柳身上,反而一直同东南之地各大权贵叛出的门下僚客互有通信,大有招揽贤才,稳固自家府军的意图。
再加之近来陛下加快了南岭新贵的提拔速度,收拢南部各地兵权营私的同时,又增调了战奴营的军备。
虽是打着备守军塞的名号,但还是让不少在朝堂上站中立的权贵隐隐觉得,新旧两派,终有一战。
而这一战,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如今瞧着已是不远了。
而另一件让其深感不安的事,则是与一人有关。
——南华国被送至夜云充当祀神活畜的败将贺宥容,不知经历了什么,如今竟成了陛下身侧拔除异端的爪牙,甚至大有登堂入室,独得宠信的苗头。
甚至据行宫寝殿处的宫侍所说,此人名为爪牙,实则乃是陛下新养的塌上床侍。
她们不止一次看到,那面冷阴沉,样貌冷峻的奴隶男子,深夜仅披了一件单衣,便径直入了陛下灯火通明的寝殿。
那火烛晃晃的,只顾着摇曳,一夜未熄。
贺宥容曾经为敌时有多难办,朝中大家都有所听闻,如今若是真成了传闻中所说,不管是哪个说法,都足够百官权贵为之惊悚心颤。
——
鸮鸣山的天色易变,不到傍晚云雾便沉沉压了下去。
行宫殿中,云伊儿正用完晚膳擦拭佩刀,听完了身侧绾玉神色凝重地靠近,在耳旁低声念完这几□□中对贺宥容大肆传言的那句“白日伴君侧,夜侍凤帐塌”后,忍不住轻呵一声合了刀鞘。
她一把将佩刀丢在桌上,将目光投向了身侧对面坐着的白柳,啧啧笑道,“这几日来,百官权贵中无端生出些不长眼的流言蜚语,也不知是哪家受了冷遇的人在背后心生忌恨,偷嚼舌根。”
“想必是那些在猎场上挖空心思,想要讨得陛下圣宠的男子吧。”
白柳腕上的银铃环镯叮当作响,一双桃花目美色流转,紧跟着云伊儿说话。
他借用了一些寨里阿姊的关系,这才能换得陛下攀谈独处的机会。
眼下他正愤愤地怒着一张俊脸,斥道,“若是碰到这种行为不端的小人,自然是该罚的罚该杀的杀。若是不杀,怎能显出陛下威严?”
他自然是知道关于贺宥容的这些传闻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几日猎仪,陛下已经筛去不少贵族男子。那些男子平日里就在猎场上互相勾心斗角,如今一朝败了,自然是不忿,巴不得多带几个人泄愤拉下去才好。
只是这如今在暗地里传开的话,却是他有意引导他们散播出去的。
虽是对如今正在竞争储郎,并且劲头正盛的自己仪面上有所损伤,但足以拉拢各大世家,让她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放任昔日外敌充当亲信,委任其暗地里打压世族,足够让那群手握重权,或是仍旧有心干涉大选的权贵们放下对他的打击,通通将靶子移到贺宥容身上。
更别提贺宥容如今还有入幕登堂的征兆,这种事情只需要多传几日,传到那些仍旧呆在南询城里的老家伙口中,让她们知道当朝陛下,堂堂皇室神女竟然同一个卑贱的外族罪奴在寝殿一夜烛火未熄。
足够各位世家老臣跳脚大骂世风日下,上书死谏了。
他不咸不淡地想着,轻弯眉眼,抬手饮了一口云伊儿方才赏赐的御茶。
云伊儿看着他,眉眼似笑非笑地勾着,没有继续再说。
茶水入口清爽冷冽,白柳尝得似乎并不像是南岭寻常的口味,正在思忖陛下这几日怎的换了饮茶风格,忽然听得殿下传来冷静的疾步,转头时只见杀气凌冽的池虞正停在殿下,叠手一拜。
池虞身上正裹着一层寒意,似乎是刚从什么阴冷地方出来。他着实是被吓了一跳,正想起身回拜时看得身旁的云伊儿让他坐下,垂眸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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