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C5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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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说纯睡觉,你想哪里去了?

        于是,他也就懒得上当,手抄兜里,松松笑着看她一眼,“行,你来。”

        两人这会儿刚好走到一楼拐角,少年比她快半步,说话时略一侧身,就与她的目光在空气里相碰。

        也许是这一路,两人保持着“姐姐”和“弟弟的朋友”的相处模式,生疏了太久,这会儿四下无人,眼中压抑的情愫便一下子反弹,撞得彼此猝不及防。

        回过神来,梁逢雨已经靠在了墙边,背部紧贴着。

        陈清霁一手抵在她耳侧,另只手则顺垂而下,扣住了她的手背,腕上那串鸡血藤,和她的竹节手串碰到了一起。

        就在这时,几层之隔的楼上,忽然响起梁星鸣的一声,“爸!”

        一个单字,宛如一记警钟,快要碰上的唇一怔,楼道中的荡漾气氛瞬间作鸟兽散,逃得一点不剩。

        两个人对望一眼,以最快的速度分开,梁逢雨往上,陈清霁往下,拉开足够一段距离,才重新抬脚向上走。

        ……

        老梁是午休结束,准备去学校带田径队了,一出门,刚碰上他们几个陆续回来,于是,又聊了几句才走。

        门一关,各回各家,梁逢雨路上就有点渴,去厨房倒水,路过冰箱时,顺手打开看了眼,就发现有半个冰西瓜。

        “西瓜吃吗,梁星鸣?”两人在家,一般都是直呼姓名,只有调侃的时候,梁逢雨才会叫他弟弟。

        梁星鸣把书包挂进房间,一袋子特产放沙发,拧开电风扇坐下,应了声,“哦。”

        西瓜应该是昨天买的,老梁吃了一半,留了半个给他们。梁逢雨几刀下去,就成了月牙形。

        她挑了块大的、中间的递给梁星鸣,自己懒得坐下,就靠着厨房门,拿了张纸巾垫着吃。

        沁凉汁水漫上舌尖,降温又清甜,梁逢雨吃完一块,又递一块给梁星鸣,还顺手递了张纸巾,殷勤得有点反常。

        梁星鸣接过,看了她一眼。

        几秒后,梁逢雨轻咳了声,气势难得在姐弟俩之间落了下风,“你都知道了?”

        刚才在楼道里,梁星鸣那一嗓子,跟军训时喊“到”一样,清晰响亮得过分,与其说是打招呼,不如说是在发信号。

        她这个弟弟,在长相上属于干净斯文那一挂,同样是单眼皮,陈清霁显得冷淡不好惹,梁星鸣就是懵里懵懂乖乖仔,好像总是要比别人慢半拍、游离在世事之外。

        因此,也容易让人忽略掉,他是个观察力和逻辑力都很出色的学霸。

        “不然呢,”梁星鸣一只手拿纸巾,另只手放下瓜,就这么看着她,叹了口气,无奈又真诚地问,“你是不是当我傻?”

        梁逢雨:“……”

        不好意思,之前是的。

        ---

        既然都穿帮了,梁逢雨也就没什么好藏的,吃完西瓜,又收拾了下房间,就很正大光明地到了陈清霁这边。

        谈双旺则忙不迭拎着笔记本,过去找梁星鸣联机打游戏。

        家里就一个卧室有空调,陈清霁自然把人领进去,倒了杯水回来,发现她正坐在椅子上,认真看他的化学竞赛书。

        他走过去,“感兴趣?”

        梁逢雨扭头,一脸的“饶了我吧”。高考时,她自选模块倒是选了一道化学,因为今年地理题意外的难,她到考场上完全傻眼,只能放弃,退而求其次地做了备选项——化学。

        最后,那道分值为十的题估计拿了八/九分,也算高了,但和竞赛难度是完全没法比的。

        她刚才其实是在看陈清霁的字。

        和想象中差不多,扉页“陈清霁”三个字,瘦劲清峻,锋芒毕露,里头的笔记可能是边上课边写的,潦草不少,但笔锋还在,也有写得快了直接起飞的,估计只有自己看得懂。

        “我是在想,你以前哪来那么多时间,既要搞学习,又要训练的。”梁逢雨说。

        她坐在椅子上,仰着头,陈清霁则靠在桌沿,将那杯水往里推了点,目光顺势偏下,松松落在她身上,“小学、初中那会儿题都不难,考试前抱一阵佛脚,也就行了。高中训练的时候,我还没有开始搞竞赛。”

        怎么忘了,这是他的痛点。

        梁逢雨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少年的手臂,像是无声的安慰。

        陈清霁看懂了,笑了下,倒是反过来,轻轻蹭了下她的眼角,“没事。”

        他这动作,多少有点习惯使然——养在余老太太家那只猫,小时候很特立独行,别的猫爱被摸下巴,它偏不,谁摸下巴它对谁哈气,但喜欢被人拿手指蹭它眼下那块位置,能舒坦到眼睛都眯缝起来。

        对她这样,就有说不出的亲昵在里边。

        眼角边上,皮肤本就较薄,少年手指又带了些许力道,离开之后,那一块被碰过的肌肤好像仍是有点儿发烫。

        梁逢雨心砰砰跳得很快,眨了下眼睫,轻咳了声,语气像是在问他饿不饿,“你现在想打我吗?”

        “接/吻”这件事,算是被她玩成了一个梗了,这样说出来,没半点浪漫感。陈清霁失笑,但还是很轻易就被勾起了感觉。

        少年就这么倚着桌沿,弯下身,一只手托着她后脑勺,梁逢雨则顺势勾住了他的腰,仰头迎合。

        青天白日,隔壁楼有邻居在装修,电钻声一阵阵响个不停,和窗外的蝉声比嗓子,日光燥热,空气里好像都洒满了火种。

        也许是白天的缘故,两人比昨夜更热烈忘我,夏日午后的一切噪音好像被拉长远去,都成了空白。

        ……

        打了好几次,梁逢雨这才顾上喝水,润一下喉,喝完,才想起有正事没说,“哦,对了,梁星鸣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什么反应?”陈清霁问。

        两个人刚亲完,他不可避免地被带起了些连锁反应。这会儿,站得没那么直,整个人松弛地靠在桌沿,偏生眼神里的热又没褪去。

        看着就令人心跳失速。

        梁逢雨按捺了下才开口,告状一样,“他居然叫我对你认真点,说自己不想再失去一个兄弟。”

        一直离她这么近,估计多久都缓不过来。

        陈清霁无奈,走去床边坐下,身子微向前倾,两只手臂搭在膝上,直男看球一样的姿态,瞥向她,似是意有所指,“失去过?”

        房间小,床离书桌其实也就不到一米距离,他坐床上,梁逢雨挪着椅子坐过去了点儿,两人还是很近。

        这话好像带点儿醋劲,梁逢雨眨了下眼,开始装傻,“我哪知道。”

        刚开始一段新的关系,像是一步一步、精雕细琢往上搭房屋,连吃醋也卡着度,陈清霁没借题发挥,笑了下,“其实他也问我,对你是不是认真的。”

        “嗯?你们聊过了?”梁逢雨愣了下,意外道,“什么时候?”

        “你在收拾房间那会儿。”

        怪不得,她刚才在房间里,好像听见了大门关上的声音。梁逢雨觑着陈清霁,连带着也不太信任起来,“没说我坏话?”

        “没,”陈清霁略向后靠,手掌就这样撑在床沿,向后靠了个轻微幅度,另只手松松牵住她的手,“叫我好好对你,万一欺负你,他雇凶也要把我打一顿。”

        “好弟弟。”梁逢雨感动地说。

        “嗯,”陈清霁也夸了句,“好兄弟。”

        两个人看着对方,不约而同笑了下。梁逢雨轻咳了声,下巴抵在椅子靠背,像带了点认真地问,“那你会欺负我吗?”

        “不会。”陈清霁说。

        “不对,你应该说,”梁逢雨像是要教他撩妹,更像是想勾他一把,望向他时,眼睛明亮剔透,像藏着水光,声音也轻轻的,羽毛一样,落在心尖,勾起一抹跃跃欲试的痒,“——‘要看是哪种欺负了’。”

        “……”

        陈清霁好不容易缓解了点,这会儿,算是让她一句话又弄破功了,没忍住起身,屈指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下。

        “这话你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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