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 章(1 / 2)
“昌王的确没想谋反。”严辞漫不经心道, “指控他谋反的证词是他人在严刑之下胡乱攀咬的,他府上搜出的证据也是假的,他的案子虽然可疑, 但案卷都做得很好,这是诏狱擅长的。”
聂长博呆呆看着他,带着震惊和恐惧, 似乎不敢置信传言是真的,更不敢置信严辞竟这样堂而皇之就讲了出来。
他连呼吸都忘了, 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严辞继续说:“昌王的案子之所以处理得这么快,是因为我在他府上找到了其他的证据,一些足以让几位朝中重臣家族蒙羞的东西。比如一块双面苏绣蚕丝手帕,一只盖了印章的团扇,甚至还有价值不菲, 随便一查就能查到出自哪一家的红抹胸。若他们不想昌王被以谋逆罪论处,御史台便会好好查他的奸|淫罪, 所以那几位重臣比我还想让他早点死。
“至于皇上为什么也没放过自己的亲弟弟,是因为昌王有一处隐秘别院, 那别院的床头被搜出了一样东西,是一只女子的祼身玉雕,而那女子模样酷似皇上宠爱的丽妃娘娘。”
聂长博瞪圆了双目,失声道:“这昌王, 竟连娘娘也敢亵渎!还与许多重臣家眷有染?”
他未及弱冠, 对这些事知之甚少,乍一听到,只觉得秽乱不堪、胆大包天, 却万万没想到这竟是那恭谦有礼的昌王做出的事!
在心中琢磨了一会儿他才问:“所以侯爷其实查的是昌王的奸|淫罪, 但为了保住女方及其家人的名声, 所以才假判的谋逆罪?侯爷为京中除此恶棍,却白白担了捏造罪证的污名?”
严辞轻笑一声:“你可以这么想,但我之所以查他,是因为我一开始就想让他死。而且有些关键罪证,也的确是我捏造的。”
听他这样说,聂长博再次怔住。
不知为何,他立刻就想到了那个和宫中娘娘长得一样的裸身玉雕。
怎样的胆子,才敢肖想宫中娘娘,又是怎样的脑子,竟将娘娘的裸身雕像放在床头?
可是如果其他罪证都是真的,多这么一个,也合情合理。
皇上看着罪证,自会勃然大怒,又怎么会命人去查那罪证的真假?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严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用极其恶劣的手段,杀了一个罪无可恕的人,而如果他不用这手段,这个人便可以一直猖狂下去,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只能害死那些与他有纠葛的女子,而影响不了他。
久久他才问:“侯爷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严辞回道:“以你的才能,大概是能考中进士,入朝为官的——”
得此夸赞,聂长博还来不及欣喜,便听他接着说:“但因为你的身份,他人一定会将你当作我的人,可是不是要与我为伍,还在于你自己。我固然也有拥护者,但也不缺你一个,告诉你这些,是让你在高中之前好好想想,将来怎么走。”
聂长博不确信地问:“侯爷是说,哪怕我日后不想依附侯爷,也……可以?”
“你又不是什么文曲星降世,我为什么要逼你依附我?”严辞不屑道。
聂长博微微红了脸,心中却豁然开朗,看看他,又小声道:“我姐姐说,若我要对侯爷有非议,便马上从书院退学,别受侯爷半点恩惠,也别再和她来往……”
严辞微怔,问他:“你姐姐这样说?”
聂长博点点头:“进书院的机会来之不易,我是万万不想退学的,可圣贤书上又说君子当行仁行义,襟怀坦荡,我……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严辞随口道:“圣贤书上还说‘君子在野,小人在位’呢,你若想为官,且官途通畅,便做不成那书上的君子,行事准则只在心中而已。至于你姐姐说的退学——”
他莞尔道:“倒也不用如此认真,书院也不是我开的,何苦和自己过不去?”
“是,谢侯爷,我知道了。”聂长博这句道谢却是真心的。
离开待客室时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昌王似乎并未在朝中领什么要职,侯爷为什么要他死?
而昌王与许多重臣家眷有染,或许是勾搭成奸,又或许是昌王以权相逼,加上姐姐昨天说的几句话,难不成……
聂长博呼吸骤地一紧,难以想象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的,那姐姐之前面对的是怎样的凶险。
……
严辞回海棠院时,聂蓉正在榻前缝着什么,见他回来才连忙将东西放下,起身为他沏茶。
他朝那边瞥了眼,布料颜色素雅,似乎是男子的东西,随口问:“又在给你弟弟做什么?”
聂蓉看看缝了一半的东西,又看向他,带着试探道:“从箱子里翻出来从前绣的一幅竹纹绸缎,想缝个防蚊虫的香囊给侯爷,就是我绣工一般,可能还没府上绣娘绣得好。”
严辞眸光微闪,走到榻前将那只缝了一半的香囊拿起来看了眼,评价道:“倒也不错,你缝了再说。”
聂蓉欣喜地点头,“好。”
严辞这时吩咐房中青梅:“将门带上。”
青梅连忙就过去将门关上,顺便也将自己关在了外面。
聂蓉看着还耀眼的太阳,有些紧张地问他:“侯爷……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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