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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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梅与冯妈妈在外面将门带上。

        她仍坐在窗下书案旁,没起身相迎,甚至垂着头没看他,一句话也无。

        倒不是要给他冷脸,而是怕他听了老夫人的话,真是来送休书的。

        严辞立在屋中看她一会儿,开口道:“母亲同我说,你找她作主,说你心中另有所属,不想待在侯府,所以跪求休书?”

        聂蓉心想,明明是老夫人自己先说的让她滚回娘家,她不说回,难道真跪下来说“求你别休我”么?

        而且她说的也不是心中另有所属,是自有所求,她确实不想嫁像侯府这样的门楣,只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彼此敬重就行了,不像侯府,人人都要觉得她高攀,看不起她。

        但她一时没想好怎么回,严辞就已经继续道:“闲话再传,顶多十天半月就过去了,但你若真在这时候被休,怕是不只你,你娘家,侯府也要一起被议论月余。还有你爹,他能接受一个被休弃的女儿待在家里?回家后的结果你想好了吗?”

        聂蓉不回话,他又问:“沈知仪也许确对你情根深种,要娶你,可他家里呢?我看他给你承诺怕是作不了数的,更何况还有魏国公府――沈家宁愿娶一个弃妇也要将他家掌上明珠当堂拒婚,他们真会甘心受此奇耻大辱?

        “若事情真走到了这一步,那京中百姓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这段情爱纠葛了,想起来便要说一段,这无论是我侯府,还是沈家,还是国公府或你娘家,都不能接受,你想过这种种后果吗?”

        聂蓉仍垂着头,低声辩解:“我没有要嫁沈家……”

        她声音极小,有如蚊蚋,但房中安静,仍然能将她声音听清。

        严辞看着她,面色稍缓,问:“那你是如何打算?”

        聂蓉绞着自己的袖子,纤细的身子缩在椅子上,垂了眼眸仔细回道:“我自然不想遭人议论,让爹娘蒙羞,可母亲厌恶我,疑心我有不忠,又怎会容得下我?”

        “我母亲那里,自有我去应付,你怕她刁难你,日后便不用去给她请安奉茶了,她若派人叫你,你也可以不去。”严辞说完,静静看着她的脸色,而她则因心中震惊,倏然抬头,便一下撞入他目光中。

        心里一时又有些紧张和胆怯,她很快低下头来,随后才抬眼:“如此……只怕不合礼数。”

        严辞说道:“你若想合礼数,便去给她请安,若怕她刁难,便不去,如何应对,全在你自己。”

        聂蓉想,早知他会这样说,她当时倒也能忍一忍,不去在意老夫人的话。

        所以,他的意思是不会休她吧,此番前来,一为和她交谈,二也是为接她回去。虽然是为了侯府颜面,但事情闹到这地步,他还能亲自过来接她,已经让她欣喜意外了。

        知道自己不会拿到休书,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安稳了许多,却还是趁着机会说道:“还有一件事,国公府的二姑娘为什么要觉得沈公子是因为我才拒婚的,又为什么会在长公主寿宴当天找上我,侯爷可有想过?”

        严辞微带着讥诮道:“不是沈知仪和她说的么?”

        聂蓉立刻说:“自然不是。”

        “他和你说的?”他反问。

        聂蓉别开头去,只听他又问:“他说的你就信?”

        见他就是不往那人身上猜,偏偏要将罪名扣在沈知仪身上,聂蓉有些气恼,回道:“他是正人君子,没那些小人招数!”

        “正人君子……”严辞重复了这几个字,然后半天没了声音,她微有疑惑地抬头,却见他不知何时,竟拿起了书案上放着的那封信。

        那是之前沈知仪写给她的信,里面的确有一些稍显亲昵的话,她刚才放在书案上,竟然忘了!

        她立刻就起身要夺回来,他将手一抬,她便够了个空,反倒撞到了他怀中。

        聂蓉心中忐忑又惧怕,连忙站好,再抬头看那封信,却见他完全没有还她的打算,只是低头沉静地看着她,眼眸中带着审视和威慑。

        她知道,他如果要看,她是没那个力气来阻止的,于是垂下头,破罐子破摔一样地坐回了椅子上,大有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

        严辞却只是将信拿在手中,又看向旁边放着那只箱子。

        箱子里还有一封信,除信之外,还有几样精致首饰,一只绣着松柏、又题了两句诗的男子手帕,还有一身绣工精细、光彩夺目的大红嫁衣。

        他伸手,指尖在那嫁衣上轻轻摩挲而过,紧抿唇一句话也没说,随后将手上那封信放进箱中,将箱子盖上。

        “你心中若有怀疑,我回去查便是。”他说,还是接着刚才的话,竟绝口不提这些物件的事。

        她只好回他:“多谢侯爷。”也不再敢说起沈知仪。

        “那就收拾东西走吧。”严辞说着,离开房间。

        她从椅子上起身,在身边几人帮忙下很快就收拾了衣物出门来,随他一起回去。

        天色已有些朦胧,马车到侯府时早已一片漆黑,狂风阵阵,乌云蔽日,等他们回房收拾好,外面就已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严辞拿了本书在床头看,她在他身旁,想了又想,终究是主动提起道:“侯爷是不是知道沈公子到我家中的事?”

        严辞放下书,面若寒霜道:“知道,如何?”

        聂蓉解释:“我们什么也没做,我也不知他会去,他过去是听说我被休了,同我解释他不曾在宋明钰面前提起过我。”

        严辞没看她,只沉默着不说话。

        她想,不管他信不信,反正她该解释的也解释了,见他不回话,也不再强求,躺进被子里背朝他侧身而卧。

        严辞这时问:“你对嫣儿有疑心,觉得是她向宋明钰那样说的,而且是故意的?”

        聂蓉早就对陆绯嫣不满,可她知道那是人家亲表妹,还对他深情款款,她不想弄出一副背后猜忌人的小人模样,便尽力平心静气道:“她向来娴雅从容,为人体贴,我自然不愿将她往那上面想,可她的确与宋明钰相熟,又对侯爷有意,女子因情生恨,也有可能。”

        “谁同你说她对我有意?”严辞问。

        聂蓉再忍不住,回头道:“老夫人原本中意的儿媳妇是她,这谁都知道,后来她没做你夫人,却还是待在府中,常给你送东西,又总打扮得明艳动人出现在你面前,我不比她聪慧,但也没愚笨到连这也看不出来!”

        更何况她还亲耳听见陆绯嫣在他面前哭诉,这要是她,就算对表哥有意,可表哥没娶自己,她肯定一早就无地自容找机会离开姨母家了,哪里还会待在表哥身边,还时不时送东西,在表哥表嫂面前晃悠!

        严辞明知故问,分明就是存了心要维护她,既然他们表兄妹如此情真意切,为什么不成亲做夫妻算了!

        聂蓉恼恨地想着,又转过身去将背朝向他。

        他却倾身贴了过来,在她身后说:“明日我找人问问,若真是她,会给你交待。”

        这种事,只怕难查到证据,加上有老夫人袒护,聂蓉不觉得最后真会将陆绯嫣怎么样,但他愿意说这句话,她也不想无凭无据的一直纠缠,便回道:“谢侯爷明察秋毫。“

        他仍没躺回去,倒搂住她腰,掌心贴着肌肤,蜿蜒而上。

        聂蓉觉得两人明明还互有怨怼各自生着气,不知他怎么就……一时憋气,将他推开,蜷起了身体。

        他却也不藏着掖着了,索性就强硬起来,一把捞过她,轻而易举就将她禁锢在身下。

        作者有话说:

        严辞:终于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把老婆哄回家了!

        聂蓉:哎呀我天,下次再不冲动了,差点就要自己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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