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失欢(下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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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情知不好,但仍对这丽影粲然一笑:“律妃娘娘,终于肯现真身了!”

        律妃站在众侍卫之后远远地打量我,眼神妖媚而阴冷:“你真是厚颜无耻!还痴心妄想着复宠吗?只怕你再没有机会了!”我心下悲凉,没想到能用来护身的也只有耶律楚过去那点宠爱,如今更不知几许稀薄。

        “说到复宠,谁比律妃娘娘更擅长?”心知她今日决不能容我活着,便也不管不顾。

        她绝艳的容颜染上羞衿的恼色:“若不是你,我怎会那样作践自己?贱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还不快杀了她!”

        包围我的圈子越缩越小,依稀是在临潢大帐内我行刺后,那些围上来的契丹兵——没想到,东丹和临潢竟是一样的……

        “夫人!”

        我回首望向妃离,却只有喃喃自语:“还是……牵累你们……”

        伸向我颈下之剑,雪亮锋利,寒光闪闪,饥渴的锋刃。我知道它要饮血。有亮光射在剑锋上,锋芒射进我眼里,好刺眼!

        “谁敢伤她?”一声顿喝,身侧已多一人,衣如飘雪,风神超迈。我猛吃一惊。耳畔只听刷一声,这人已拔出身侧佩剑架住伸向我的尖刃。他雪白的衣衫映衬着寒凉的刀影,孤绝得像一只云中鹤。

        心中的酸楚终于忍耐不住,我眼中涌出泪来:“萧总管,是你回来了……”

        “是!”他的眼眶也噙着热泪注视着我,声音像暖暖的风,“夫人,是我来迟,使你受苦了……”

        我却猛然想到了什么,用力道:“你要做什么……快走……我不能连你也害死了……”

        他一手执剑护住我身前,一边轻声安慰我:“夫人不用怕,快回去内宫!”

        律妃绝没料到萧史此刻突然出现,还敢阻她之事,气得柳眉倒竖:“萧史,你不要命了,一再同我作对!”

        萧史平日一向温和,此刻却语气决绝:“下官只对大汗效忠,请娘娘自重,勿伤夫人!”

        律妃冷笑了一声:“你处处维护这个汉人贱婢,难道你与她有私?”

        我气得浑身乱颤,正待开口,萧史却平静道:“她是大汗心尖上的人。大汗宠爱之人,就是我效忠之人!我已谴人去温泉行宫报大汗知道。今日之事究竟如何处置,还是等大汗回来亲自决定罢!娘娘何必如此着急?”

        心里一痛……我在这里受着炼狱煎熬,他却去了温泉行宫……

        律妃果然是草原上的女子,性情爽烈,再不愿跟萧史多辩:“心尖上的人?她也配吗?我才是大汗心尖上的人!我今日定要杀她,萧史你不知好歹,那就陪她一起死!”

        她骤然伸手,兵士已冲上前来——萧史一手推我到身后,一手执剑,已追形逐影,动如腾兔。

        第一个便是黄总管。他手持长刀直刺,一道寒光便直逼萧史当胸而来。萧史目光极是敏锐,一个滑步侧身,人便到了黄总管身左,剑光一撩。黄总管还在疾步转身,剑已到他左边肋下!黄总管骤然间吃这一吓,大喝一声,长刀闪电般压下,又顺势一个弧形横扫,凌厉异常。殊不料黄总管回防下击时,萧史的剑早已收回,轻灵地滑到了黄总管左侧,避开了正面刀光,又迅疾刺向黄总管咽喉——只一剑,和着一声惨叫,便是血溅三步!

        从前只看见耶律楚的武艺,当得起是契丹第一勇士,从未留心萧史。原来他的剑术轻灵回转,也是如此不凡。

        周围众兵见黄总管死在剑下,长刀已化作飞虹击向前来。萧史雪白的身影穿梭在漫天的刀光剑影中,每出一剑,必有所中,既快且狠,不给敌人半分余地。每一次,当他的剑和对手的武器相交的那一瞬间,会忽然滑过对方的刀身刺入身体,如行云流水那么自然,只一剑便摧毁对手的斗志与肉体!斑斑血迹溅上他雪白衣衫,似红梅绽雪,与他温润的眸子如此不相称!

        然而身后有我,他终是心有旁骛,施展不开:“夫人,快回宫去!”我喊道:“萧大人,他们人太多了!你快走罢!”他举剑一阵疾刺,已逼得来敌退后数步,手一拉我急奔,已退入宫中——两边小厮猛然关上了宫门。宫门外顿时传来刀劈铜门之声,阵阵令人肝胆欲裂!

        萧史拉我入内宫,不待旁边众下人说话,已责备我道:“夫人如此糊涂,怎能亲身走出这妃离宫?幸亏我得到消息,来得及时!”

        我急道:“你自己才是个糊涂的,为何要冒险救我?你难道忘了还有大事要做!”

        他并不回答,将一个细长红匣塞在我手中,贴在我耳边道:“这是玉蟾液,也是极难得的。虽未必能解你身上之毒,但总能缓你病症!”

        我紧握着红匣:“难道这些日子,你竟是去了……”

        他微微点头,将手指放在唇边叫我住口:“我要去了!大汗回来前,还需抵挡一阵!”

        我顾不得一切,上前紧紧抓住他胳膊:“萧大人,你不能去,外间人这样多,你又杀了黄总管,犯下死罪……”

        他清澈的双眸闪动,平日一向隐忍的脸上洋溢着伤痛与悔意:“夫人,我最错最悔之事,就是将你强留在东丹……若可以重来……也罢,今日就让我补过罢!”一咬牙,对阿君道:“你把她锁在寝宫内,无论如何,不能教夫人走出妃离宫半步!”衣炔翻动,已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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