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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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绫’原名绫里薰,  而他在警校和我们接触的时候,用的名字是——”

        “雨宫薰。”

        只短短一句话,  景光却一瞬间感到大脑传来重击似地嗡鸣!

        他猛地抬头,  圆睁着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人,整个意识空白一片,像是根本无法理解对方在说什么。房间里空气霎时间彻底凝固,  静得只能听见风扇旋转的声音,  仿佛连心跳和呼吸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那完全破碎的目光才重新凝聚起来。

        “不你怎么会突然这样说?”

        景光仿佛被一只手攥住了心脏,  他像是想笑,  但痉挛的嘴角却根本不听使唤:

        “这也太荒”

        “你想说这太荒谬了吗,  hiro?”

        降谷零打断他:“但我没有在开任何的玩笑。”

        “那你是想说当年的小绫在后来成为了组织的格兰利威?然后他又为了卧底警校,而编造了雨宫薰这个名字——?!”

        景光急促喘息着,却听见零低沉的嗓音:

        “我能在现在完全确定他的身份,  除了回忆中的外貌以外,  还有两点。”

        降谷零说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在之前那场婚礼绑架案结束之后,  阿薰请我们所有人一起出去吃了一顿饭。”

        景光当然还记得。

        毕竟在几天之前,  松田和薰都还差点在水里淹死,那是他们六个人在熟识之后的第一次集体聚餐,一起边着喝酒,边洗涮着降谷零在那俩泡在河里的时候和警视厅打的架。

        其实现在想起来,  那顿饭八成还是组织付的款。

        “我就是在最近才想起来这件事的,  那个时候阿薰其实说了一句有点奇怪的话。”

        零略微顿了一下:“他说,  自己大概是只会唱‘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水平吧。”

        一闪一闪亮晶晶?

        这是《小星星》?

        ——!

        一瞬间这段微妙的线索顺着记忆回溯,  景光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你说他”

        “对,  小绫当年也是乐感不好,  唯一学会的歌只有这首小星星。”

        零缓缓阖上眼睛,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

        “而这还是因为,他家里有个只能循环播放这一首曲子的音乐机械,我当年曾经和他一起听过”

        深蓝的方形盒子伫立在天鹅绒毯之上,是非常古旧的设计,后方呈现出一个略微凹陷进去的优雅的拱门弧度,盒子开口处嵌着一刻深红的宝石。

        它的盒盖打开,几片黄铜的齿轮旋转着,清脆的音调仿佛清澈溪流一般从里面倾泻出来——

        ——“一闪一闪亮晶晶”

        绫里薰将小脸软绵绵地埋在臂弯里,轻声喃喃着,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他头顶几根翘起的发丝也随着主人的动作,在空气中前摇——后摇——

        小草一般,飘飘地轻微晃动着。

        ——“满天都是小星星”

        降谷零说道:“我想他应该是听得太多了,所以好歹记住了这首曲子的音调,所以最后导致了只会唱这一首歌的现象。”

        “因此,雨宫他在这一点上和小绫是完美重合的。”

        “我承认你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这没有办法完全说服我,zero。”

        景光面容严肃,问道:“你的第二个理由是什么?”

        “第二个理由,是我们昨天晚上在那座废弃研究所里看到的东西。”

        降谷零

        的额角隐隐有汗在渗出来,好像回忆那时候的事,对他来说依然极其困难。

        但他还是尽量平稳地说道:

        “在那个封闭的,死过人的地牢里,外面挂着的死人名单上写着‘小中大’这个名字,你还想起了,新闻报道过他曾经被指控过谋杀一名女律师。”

        景光一怔:“是的”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

        零的额角紧绷:“‘小绫’的妈妈就是那名死者,这个人是当年案件的密切关系人!”

        “而且,我父亲也确实在出事之前的那段时间里,一直在和她一起调查‘小中文化’这个公司相关的黑幕——”

        “降谷正晃在让金融厅和检察厅合作,第一次抄底‘小中文化’失败后,就被上级警告不许再继续追查这件事情了。”

        厅长办公室里,御剑怜侍抿了一口茶水:

        “结合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有理由怀疑——降谷正晃当年假意退出,其实是把这项调查的工作转移给了绫里千寻。”

        “然而,小中文化背后的水其实非常深。检察厅在后续的调查中发现,他们只是以文化业务作为幌子,真正实现主要盈利的是跨境情报交易和贩卖。”

        御剑继续说道:“他们在那个时候应该和国外的什么组织有着合作,那笔巨额汇款就是他们从那个组织接收了某项情报,并承诺作为中转保管的预付款,以器械采购为名走了公司的账洗/钱。”

        松田阵平的语气锋利了起来:“那你们当时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

        “我们当时采取什么行动?!当时根本没人想到这件事,这都是绫里千寻被灭口之后的事后调查!”

        御剑忍不住说道,严肃地盯着眼前的人:“但是在之后,小中文化内部发生了一次非常严重的‘信息盗窃事件’。”

        “而这在当年的案卷上,被记载为千寻律师彻底引火烧身的起始点!”

        “我曾经看见过我父亲从千寻律师手上获得了什么东西,而也是那段时间,我妈妈原本就有的焦虑症越来越严重了,她每天都觉得有人要来杀我们。”

        “现在想来的话,当时小中文化的情报被盗应该就是他们两个干的。”

        降谷零的声音沙哑。

        他在此时轻轻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

        “但是就阿薰目前身处组织的情况来看,当年那份失窃的情报应该也和组织有什么关联。那两个人原本可能只是想利用这份情报,查明真正的幕后黑手”

        “但很显然,他们早就已经被凶残的幕后黑手发现了,而且盗取情报的行为也彻底触怒了组织。”

        景光的瞳孔微微收缩:“组织对他们下手灭口了?!”

        “难道还有其他可能性吗?”

        降谷零冷笑,语气宛如凛冽的寒风:“这件事也是我偷听到我父母,在我本来应该睡着的时间说的。”

        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告诉当时还只有7岁的幼小孩童。

        但父母却往往会忽略小孩的调皮程度,孩子可以一整晚地翻来覆去睡不着,然后在凌晨两三点忽然爬起来。

        也正是这个契机,让降谷零在那晚推开了家里唯一有光的地方。

        书房门缓缓向内开启一条缝。

        他把眼睛贴在门缝上,小心地向里看,正看见发着抖的母亲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父亲,但是室内的气氛却凝重得让人快要没法呼吸。

        如果是现在的零,应该能迅速反应出来。

        有什么可怖的危险正在靠近了。

        “我妈妈当时说,她正好在下午偶然拜托一名同事,去

        帮她拿遗漏在家里的文件,却在那时忽然在我们家门口发现一个人。那人似乎把同事误当成了邻居,在向她打听我们家的事情。”

        “但那应该是组织在暗/杀我父亲,将他伪装成自杀前的预先踩点和试探!”

        降谷零一手捂着额头,额发被揉乱,咬着牙:

        “因为她说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陌生外国女人!”

        “当年绫里案发生以后,你们警视厅在第一时间进行了搜查,最后搜出来的嫌疑人有两名。”

        御剑怜侍食指轻敲着桌面,正要说什么。

        却被松田阵平打断了。

        “我知道,我看了当年的全部案卷。”

        松田说着,推了一下脸上的墨镜:“第一名嫌疑人是千寻律师最后的委托人,是一个在日/本被卷入了当地纠纷的外国女人,登记的名字是——凯特·温亚德。”

        “她在笔录中说自己只是找千寻律师咨询了法律业务上的事情,并没有聊任何其他的东西,警视厅似乎对她的怀疑程度也不是很高。”

        松田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两指推到御剑眼前。

        只见照片上是一个相当年轻漂亮的欧罗巴人种的女性。

        但是在照这张照片的时候,她似乎一直在忧愁什么,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可怜。

        ——这就是所有人对她的第一印象。

        这种需要援助的姿态像是发自骨子里的,如果这只是单纯的扮演,那扮演者绝对有着奥斯卡演员一般的可怕演技,足以欺骗任何人。

        “这个凯特·温亚德的证词是,她正在面临离婚和高利贷经济负债的双重压力。并在被释放后就很快离开了日/本,再也没有回来过。”

        “对,我还记得她。”

        御剑轻微点头,拿起照片:“但是她在案件发生的时候有着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当然,如果你要说她也是凶手的人,那一整个为她作证的酒吧都是凶手名下的产业那我也没办法。总之,在当时的警方和检方眼里,她的嫌疑比较小。”

        松田阵平在这时“啪嚓”给自己点了支烟。

        氤氲的烟雾后,他的眼瞳显得非常沉静而严肃,两指夹着烟卷,说:

        “所以,你们的核心目标还是放在了‘小中文化’上,他们的那个嚣张的饭桶董事长,看起来有充足的理由杀/害绫里千寻。”

        “但是,我们抓他不是因为他是饭桶。”

        御剑盯着对方的眼神有点复杂。

        他感觉自从这个‘自己明明也很嚣张’的警察出现,他的脑子里好像就一直在被强制灌输什么奇怪的东西。

        但在这个时候还是赶紧扯回了正题:

        “小中被捕有三大证据,一是绫里千寻的亲妹妹作证说,她姐姐在被杀/害之前,曾经跟她打电话说过自己在调查正很危险的事情,还想要在之后托付给她某样证据。”

        “第二,是小中他试图隐瞒自己在案发当天,曾经出现在绫里家对面的酒店里的事实,其次,在绫里家的电话上也发现了被烧毁的窃听器残片,被证实来自小中的公司的采购订单。”

        松田阵平:“嚯,这人预谋多久了?你们最后居然还没能给他定罪?”

        “”

        御剑怜侍忽然沉默了下来。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瞬间冰冷了几分。

        “因为检方和警方都被强制叫停了。”他说道,“法院说证据不足,直接判了当庭释放,小中他贿赂了法院!”

        松田猛地愣住了,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

        就这么被释放了?因为

        黑幕?

        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翻涌起巨浪!

        他的父亲和‘那个人’的身影模糊地从他的脑海中浮现,几乎让他浑身发冷,捏在桌边的手指攥紧得“咔咔”作响,整个手背青筋突起。

        松田不知道在想什么,眼底微微泛起红血丝:

        “你们这群人是真的废物啊”

        “确实,我们当年实在受制于非常多的不可抗力。这些诡异的地方,也正是让我到现在都对这件案子记忆犹新的原因。”

        然而御剑对此非常坦然,只是表情依然阴沉:

        “不过,我在小中被释放后,也去私下里找过他——”

        ——十九年前,东京裁判所。

        “等一等,小中先生!”

        浑身花里胡哨的有钱男人即将拉开豪车的动作忽然顿住了,他回过身,正看见刚刚庭上那个年轻检察官向他走来,脸上绽开一个相当轻视的笑容。

        “您现在找我还有什么事?法院可是刚刚才宣判了我无罪哦。”

        四周簇拥着的媒体议论纷纷,但是御剑全都没心思去听了。

        他略微抬起下巴,视线自上而下扫过周围,淡淡地说:

        “您应该也听到了吧,小中先生,现在这周围的群众的呼声——”

        ——“他绝对有罪!就是他杀的人!”

        ——“不是说他丢了什么信息吗,一定是他报复人!警察都在干些什么啊,吃干饭的吗!”

        人山人海声讨声如同此起彼伏的浪潮,整个裁判所门口几乎都被堵得水泄不通,各路□□短炮都在试图越过法警的阻拦,拼命向里伸,一看就是要成为明天头条的架势。

        “不,不,这位检察官先生”

        小中大的笑容诡异,戴着钻石的手摆了摆:“您究竟是相信法律呢,还是相信这些刁民的意见呢?”

        御剑正要出口的话忽然一哽,脸色一瞬间难看起来。

        “请不要这么说。”

        可小中大脸上的笑容却在这时越来越大,即使是现在,他也非常游刃有余,像是早就知道有人替他善后好了结局一样。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努力了,那我也就稍微透露给你一点‘秘密’吧。”

        男人忽然压低了声音:“当时动手的真凶确不是我,我只是按照‘那些人’的要求,出现在了那里而已检察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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