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吐血(1 / 2)

加入书签

顾阙讨好的并非是颜珞,  而是阿嫂。

        概念不同。

        顾阙眨眨眼,问她“你是谁?”

        “颜珞。”颜珞道。

        顾阙点头“阿嫂是颜珞,颜珞是阿嫂,  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  倘若你的阿嫂不是我,是旁人,那么,你也会认真去讨好这个人。”颜珞啧了一声,  认真地与她掰扯,拿起一块年糕,  “这块是年糕,  对吗?”

        顾阙点头,  “那又如何?”

        “你给它取名年糕,我觉得不好听,  我想给它取名张三,那么,它也是张三,  你可明白。你喜欢吃的是这个物体,而不是张三年糕,  同样,你讨好的是阿嫂这个称呼下的人,  不单单是颜珞。”颜珞慢悠悠地打比方。

        “你别说了,  我脑壳子疼,你赢了。”顾阙不说了,“你是丞相,  你有理,  但以后,  我讨好的是你了。”

        颜珞继续与她掰扯“倘若我们和离……”

        “打住,我错了,小祖宗。”顾阙长叹一口气,剥虾都比说道理都轻松。

        颜珞戳了戳她的眉眼,“你不占理。”

        “我占了理,最后,也有可能没有理。”顾阙投降,将剥好的虾塞到她的嘴里,“你赢了,你有道理,我输了。”

        颜珞这才罢休。

        最后,虾肉都被颜珞吃了,顾阙抱着一盆汤下面条吃,颜珞美滋滋地去书房处理公文。

        朝廷取消今年的上元节灯会,上元这夜,各家各户紧闭大门。

        过了十五后,京城禁严,正月下旬,各处进出不易,许多人被拦在城外,进不得城。

        颜珞忙着修理刑部大牢,一面让人去处置赵诠的干儿子,到了月底,下属回来复命,人都跑了。

        颜珞上禀女帝,女帝不可置信“怎么就跑了。”

        “或许是有人走露风声,也有可能是赵诠入狱后,他们就分了家财散了,免得赵诠回来他们一分银子都分不到。”颜珞解释。

        女帝信了,但并未罢休,吩咐颜珞“继续去找,务必将人都处置了。”

        颜珞领旨,女帝询问刑部大牢修得如何,颜珞回答尚可。

        二人有说了些事,颜珞退出殿。

        各处不宁,女帝无心沉迷女色。

        二月初一铺子陆陆续续开门了,生意不景气,上街的人更少,不敢聚集,生怕炸了跑都来不及。

        顾阙也开了铺子,然而生意也不如去年,整条街上都看不见人,巡视的人都比百姓多。

        渐渐地,京城各地安静下来,顾阙就以为要过去的时候,京城外调来许多兵马,是南平的兵马。

        颜珞算差了,这回太后与女帝竟是一心!

        回到侯府的时候,顾阙问侯爷调兵一事。

        侯爷恰好坐在舆图前,看着通州与南平二地的地形,“从地形上看,都是一样的,但这回,陛下与太后齐心。可见对方,必然是两人共同的敌人。我思索至今,想不出两人的共同敌人是什么。”

        他不明白,顾阙倒吸一口冷气,抿唇不语。

        侯爷察觉她的神色不对,旋即问她“你知道缘由?”

        “父亲,我不过猜测罢了,我觉的两人共同的敌人只会是……”顾阙顿了顿,走到侯爷跟前蹲了下来,压低声音“自然是威胁她们地位的人,您说,会是谁呢?”

        侯爷凝神思考,先帝只有女儿,那些长公主们都不成事,都被陛下捏在掌心中。

        先帝的弟弟们就剩下湘王了叔父辈的还有几人,然后那些人安分守己。然而,他看得清楚,湘王就是莽夫,依附于太后,不会让太后忌惮。

        “为父不知是谁,赵出吗?赵出死的时候,我未曾回来,不知他的事情,但此人不会使得陛下与太后同心。”永乐侯静心分析,“我觉得是陛下害怕了,将此事交给了太后,希望通过南平军来护卫京畿。”

        顾阙顺着他的话去分析“能让陛下太后同心的唯有一事,自己的帝位。然而她的威胁都来自于太后,此事无关太后,又为了什么?”

        永乐侯双眸微凝,一双眼睛,终于悠悠泛起清明,“是文帝陛下……”

        是文帝陛下的那双孩子!

        坚韧如永乐侯,此时牙齿都在打颤,“过去这么多年了……”

        顾阙不知前情,直接问父亲“文帝陛下怎么了,您告诉女儿。”

        永乐侯深吸一口气,到了今日的地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隐瞒也不是好事。

        “文帝陛下与敬德皇后夫妻恩爱,成婚后未纳妃,孕育一子一女,有一日,文帝陛下酒醉,宠幸一名宫女,敬德皇后妒意大发,让人杖毙了宫女。文帝陛下震怒,将皇后禁足于宫中。未过三日,中宫大火,皇后葬身火海。有人说是琼琚公主玩闹打翻了烛台,那夜风大,救火不及。后来文帝陛下大怒,将公主关了起来。”

        “就在这时,皇子失足摔死了,琼琚公主因此郁结在心,没过几月也跟着去了。文帝陛下大病一场,临终前将帝位给了自己的亲弟弟,也就是先帝。”

        顾阙道“父亲,您不觉得有问题吗?”

        永乐侯深深看了女儿一眼,道“琼琚公主命带不详,克母克弟,故而,我听到琼琚二字才不喜。”

        “是不详,还是先帝有所为?”顾阙大胆质疑,她怀疑文帝陛下并非善终,传位也非自己心甘情愿,这些事情,该去问问大文人。

        “你呀。”永乐侯无力去教训女儿了,若在往日必然耳提面命一番,如今,她跟在颜相后面,或许知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得到的消息比他多。

        “不管怎么样,外人面前不可再提,侯府如今清净,就当是看热闹,你该知晓如何保护自己。”

        “我当知晓,您明哲保身,可是我有一言想问您。”顾阙很迷惑,侯爷尚算正直,她问“如果那位皇子回来复仇,您还是带兵的侯爷,那么,您该怎么选择。”

        顾阙不敢说是公主,只能打马虎眼说是皇子。

        永乐侯轻笑“若论忠君,自然拥立那位皇子,若想着百姓,自然拥护当今陛下。”

        “父亲,若拥护陛下,那么那位皇子回来兵马相见,您可会倒戈?”顾阙问。

        永乐侯抬眸,看向女儿,顷刻间,他觉得女儿长大了许多,不再是以前那个日日只知风花雪月的少女了。能问出这种问题,可见,她日日在思考。

        每个人身处的环境不同,所见所学便不同,涵养也会有差距。如今的顾阙,身上多了几分成熟。

        “为父身子若是好的,必然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可惜,我上不了战场,你问的不过是假设。那位殿下,若是仁义之人,我必拥护他。”他说道,女帝行事稚气,撑不起帝王之责。

        这句话是在妄议君上,他不敢言,也不想让顾阙对君上不敬。

        顾阙明白,“父亲是为百姓着想。”接下来的话,她不问也知晓父亲的答案,他不会选颜相。

        顾阙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呼吸着颜相在空气中残留的味道,心徐徐宁静了。

        廊下的婢女聚在一起打络子,日子清净,没有那么多的烦恼,而在这个背后,是颜相撑起的一片天地。

        她又想起了林徽因的话我愿意蒙上双眼不去分辨你是人是鬼。

        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三生有幸遇见你,纵使悲凉也是情。

        颜珞近日很忙,就差睡在刑部大牢,每回回来,都很晚。

        顾阙不等她,自己先睡,睡到半夜她来了,自己再挪位置。

        早上自己醒了,身边又没人了,阿婆催圆房,甚至备好了助兴的药,顾阙呵呵一笑,颜相夜不归宿。

        孙氏将药又收了回去。

        暖宅里的草莓能吃了,细雨送了一小篮过来,都被孙氏吃了。

        二月初三,顾阙想去城外看看自己的水田,到了城门口又被拦了回来,嚷着就算颜相来了都不成,你说去看田里庄稼,谁信呢。

        一侯府世子去田里看庄稼,没人会信。

        顾阙只好回暖宅继续捣鼓自己的草莓,趁着天气好,将西瓜也种了下去,希望能吃到早西瓜。

        回去的时候摘了些草莓,往各府送了些,不多,算下来,不过十几颗,胜在草莓大,看着喜人。

        颜珞下衙早了些,天色还没黑就回来了。

        草莓还摆在屋里,顾阙在研究食谱,想做些吃的。颜珞先去换衣裳,再端着草莓去找她玩。

        颜珞问她“你在干什么?”

        “我想着晚上拔丝草莓。对了,你怎么回来那么早。”顾阙抬首,就见颜相换了一身橘色的裙裳,斜襟兰花暗纹。

        橘色属于暖色系,显得温柔。

        顾阙招呼她过来,将食谱递给她“你挑,我做。”

        “什么是芝士排骨?”颜珞挑起一个草莓放入嘴里,汁水饱满,她看向顾阙粉白的脸蛋,没忍住,上前咬了一口。

        顾阙不愿了,“你吃完草莓再亲啦。”

        颜珞记住了,吃完草莓再亲她。

        “点芝士排骨,甜不甜,不甜就不要了。”

        “甜,那我就不做拔丝草莓了,有点暴殄天物了,我想吃酸菜鱼,我去做,你去哪里?”顾阙怔怔看着,眼睁睁地看她一口一个草莓,桃花眼带着迷幻,醉人心间。

        端庄娴静早就见了鬼,不过,落在顾阙眼中,依旧好看。

        颜珞先去书房,还有许多公文处理。

        两人各忙各的。

        颜珞吩咐人去了一趟侯府别院,探寻顾言的情况。

        接着,便是霍家的事情。那日后,霍老病了,粒米未进,捱了几日后又醒了,灌汤灌药,现在微微好转。

        无情在等着霍老,离开大营多日,不安全了。

        无情询问南平兵马一事,颜珞轻笑“倒在我的意料之中,后营空虚,你去一趟南平,可晓得了?”

        “属下明白了。”无情陡然开窍了,“属下以为您等着两营相斗呢。”

        “陛下还是个吃奶的孩子。”颜珞嘲讽,“指望她?你速度快些即可。”

        无情不敢耽搁,趁夜离开。

        亥时,两人坐上了食案旁,顾阙吃了一口酸菜,酸得拧眉,顾阙笑话她,“你就不能吃酸,很好吃的,我吃酸菜鱼就喜欢吃里面的酸菜。”

        “有肉不吃,你吃菜?”颜珞无语望天。

        顾阙哼哼两声,“这是爱好,你吃你的排骨。”

        两人各吃各的。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