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刺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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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宫门,  吱吱就被拦下来了。

        吱吱道:“我是我家姑娘的奴婢。”

        宫门处的守卫不理会她,“闲杂人等不准随意入宫。”

        顾阙原本就没打算带吱吱进宫,太后与新帝何等心思,  怎么会让吱吱进来呢。

        她拦住吱吱:“你在这里等我,  我会出来的。”

        吱吱跳脚,要哭了,顾阙抬脚进去了,  不知为何,  上回颜珞在,她害怕。这回颜珞不在,她却不怕了。

        眼睁睁地看着顾阙消失在宫门处,  吱吱跳脚又跺脚,  使人去羽林卫说话,自己在宫门处候着。

        顾阙由宫人引着去慈明殿,  路上遇皇夫。

        皇夫与外人不同,衣袍华丽,  见顾阙也是抬首细细打量。

        少女美丽,  艳冠群芳,皇夫见了,拧眉驻足,  “太后召见姑娘?”

        顾阙颔首。

        皇夫怜悯地多看她一眼。

        顾阙莫名想笑,  他怜悯她?

        书中记载皇夫林毕文被梁王斩杀,尸身悬挂于城门上,赤身露体,  堪比万喜良。

        或许自己知晓得比旁人多,  对于皇夫投来怜悯的目光也只轻轻一笑。

        是谁该怜悯谁?

        两人分别,  顾阙进慈明殿,  太后初见这位顾二姑娘,同为女人,她羡慕了。

        女子的相貌是天生的,也是父母给予的,太后年轻时也是一美人,甚至自觉比敬德皇后还要美丽。

        这么一比较,太后觉得自己压过敬德皇后,心里就舒坦多了。

        太后赐座,顾阙徐徐坐了下来,目视前方,不去打量旁人。

        太后品茶,自从顾阙进来后,目光就没离开过她的身上,也明白了女儿的心思。

        “你与你哥哥长得相似,不过,你更好看。听闻太医说,你哥哥病后,瘦得脱了形。”太后惋惜。

        顾言骨架大,但身上没什么肉,顾阙脸小,两颊饱满。太医们只当是病后瘦得不成样子,从未想过是两人。

        顾阙说道:“劳太后记挂了。”

        人长得好看,话少。太后不愿意去找话头,也不想去哄一个晚辈,便道:“去见一见故人。”

        顾阙心里咯噔一下,微笑道:“太后,丞相若是知晓,您觉得她会不会生气呢?”

        提及丞相,太后脸色乍变,道:“少拿颜珞压我。”

        顾阙坐姿端正,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我更叹太后为旁人拔刀。”

        太后凝眸,示意顾阙继续说。

        顾阙不畏惧,说道:“我今日去见了故人,丞相必然生气,若是有人趁机拉拢,丞相会不会心动呢?”

        这么一说,太后瞬间明白,想起自己拉拢颜相的时候也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对顾阙动手。

        同样的情形下恨难保证颜珞会不会再度为了顾阙改变阵营。

        殿内十分安静,顾阙一笑,很好看,甚至带着几分甜美,纯良无害。

        她的话像是一记重锤锤在了顾太后的心上,太后望着那张脸颊,心存犹豫。

        顾阙说道:“臣女若是太后,不会这么做,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儿,总是不贴心的。您可晓得,我的乳娘没有儿子,过继了宗族的一个孩子,如今,孩子长大了,我乳娘时刻担心他会拿着她的家产去贴补自己的父母。也是天可怜见的,太后,您说,她可怜吗?”

        她的话很轻,没有威慑力,简简单单的话在说一个道理:过继的孩子不贴心。

        太后废自己的女儿立孤女是因为她好拿捏,有自己在,新帝就翻不了天。

        顾阙的话让她想起新帝给颜珞的赏赐,两下一对比,颜珞自然会偏向新帝。

        一瞬间,太后醒悟了,自己落进套里了,颜珞为何去通州巡视,去年去了吗?

        去年没有去,今年怎地就动身了,其中必然是有猫腻的。

        太后立即改了心思:“既然你不愿,那便作罢,回家去。”

        顾阙松了口气,立即起身,朝着太后行礼,“谢太后恩典。”

        少女提裙蹁跹转身,太后的神色陡转阴鸷,待人离开后,她又松了口气,叹道:“她可真好看,比起顾言,更是天为惊人。”

        女人对女子的容貌都是会嫉妒的,太后同样也是,未见之前,很是嫉妒,见后,又觉得没有那么嫉妒了。

        为什么呢?

        因为她眼中的纯良。顾阙就像是一只养在深山中未曾见过世面的小白兔,让人宠着。

        太后莫名,道:“才不过数日,新帝的翅膀便硬了,敢动心思了。不过顾阙竟看懂了,显得我这个老婆子愚笨无知。”

        左右忙道:“可能是颜相知晓陛下的心思,看不上,与顾二姑娘说了。”

        太后接受了这条说法,颜相看不上。

        颜珞心高气傲,对于新帝的离间计,她该是厌恶的。

        吱吱在宫门口急得想打人,左盼右等,颜家大老爷匆匆来了,她忙迎了上去,差点就要哭了出来。

        “进去了,他们不让我进去,若是出事,丞相会杀了我们的。”

        大老爷安抚她:“莫急莫急,你们姑娘也是聪明的人,会出来的。我去找指挥使,你等等。”

        吱吱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好、你去、快去、快去。”

        大老爷进宫了,吱吱越想越害怕,没出息地哭了出来。

        不知哭了多久,视线中出现熟悉的身影,婀娜多姿,瞬间,她跑了过去,哭得鼻子通红。

        顾阙忽而就笑了,如姐姐般抬手擦擦她的眼泪,“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出来了,回家吧,让听澜做好吃的。”

        “嗯。”吱吱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嘴角扯扯,“我想听澜姐姐了。”

        顾阙颔首,“回家。”

        一路顺畅,跨过门槛的时候,吱吱道:“比我去杀人还累。”

        分明什么都没有做。

        顾阙含笑,想说:我一现代人卷入权势中心,也觉得累得慌。

        而颜相呢,日日过的都是这种提心掉胆的日子。

        回府后,孙氏闻讯来问,没问就看见吱吱红肿的眼睛,笑说:“你怎么还哭上了。”

        顾阙笑话她:“我进宫去,她进不去,就哭上了。”

        孙氏笑着打趣:“让听澜给你做好吃的。”

        吱吱这才放心,快跑离开了。

        孙氏询问细节,顾阙没隐瞒。

        孙氏气道:“无耻,母女二人一样的无耻,让丞相回来收拾她们,这回我不阻止了。”

        仁善虽好,可也要看对象,太后这般,让人觉得耻辱。

        顾阙安慰她:“莫要生气了,我很好,您看我安然无恙地出来了,眼下,我觉得我们该要反击才是。”

        孙氏不懂朝政,顾阙道:“我有办法了,但需颜家大老爷帮忙。”

        “你让吱吱去传话,他会做的。”孙氏相信她。

        顾阙轻轻笑说:“不算大事,就是让言官提议追封陛下生母为太后,您说呢。”

        “哎呦喂,你可真毒,就这么办,我觉得甚好。”孙氏拍手叫好,看着顾阙就夸赞道:“这就像是死了老婆再续弦,丈夫说死了的那位如何如何好,续弦怎么会高兴呢,就这么闹,闹得她们睡不着了。”

        孙氏一生气,就气哼哼,顾阙笑了,道:“我让吱吱去传话,也让我父亲去试试,各方行动。”

        吱吱去传话了,同时,侯爷也收到消息了,一瞬间,笑了,夫人问他笑什么。

        侯爷说道:“女儿长大了,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夫人沉默不说话。

        侯爷让人去办事,不就是给太后添堵,好办。

        第二日,数名朝臣上奏,大魏以孝治天下,新帝登基,该追封生母才是。

        一言出,新帝沉默了,关系她母亲的荣耀,她首度违逆太后的意思。

        太后气得发疯,朝会后,当着新帝的面砸了奏疏,发下狠话:“一个低贱的人、烂到骨子里的人也敢做太后,做梦。”

        新帝垂首,态度很明确。

        太后气冲冲地走了,皇夫赶来劝慰陛下:“何必让太后不快。”

        新帝忍了许久,这一刻像是看陌生人般看着自己的丈夫,忽而在想,若是温润的顾世子在,必然会站在她的身后。

        她很失望,道:“太后辱骂我的母亲,你叫我如何忍?皇夫,那也是你的岳母。”

        皇夫皱眉,寒窗苦读,他懂得一个道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士农工商,也是读书人最高贵。

        妻子的生母是卑贱的奴仆,他有些不耻,甚至赞同太后的话,但他没有说出来,保持沉默。

        夫妻二人之间忽而生起一道屏障,皇夫继续劝陛下听太后的话。

        新帝冷笑拒绝,道:“皇夫辛苦了,回去吧,无事不要出宫了。”

        皇夫闻声色变,站起身,“你在自掘坟墓。”

        “你走,朕不想见到你。”她知晓自己丈夫眼中的轻视是什么,这么多年来,她见过太多的人,这样的眼神几乎日日都看得见。

        未曾想自己的丈夫也会这样的目光。

        她伤心极了。

        皇夫被禁足,顾阙也在第一时间内就得到消息了。

        与孙氏对弈,顾阙不仅要想着如何走棋,还要提防她偷子,太难了。

        吱吱手舞足蹈地说着宫里的事情,孙氏道:“我听闻这个皇夫是个穷书生,一朝爬上去,心里对奴婢出身的人依旧看不起。我没看到就猜到夫妻不和了。不仅是他,只怕许多人都曾嘲笑过陛下。不过,他是皇夫,是陛下的丈夫,不该生出这样的心思。”

        她没有细说,这位皇夫也是趋炎附势之人。

        顾阙不接话,看着棋局,脑海里一片空白,自己一普通人竟也玩起了朝堂上的阴谋诡计。

        且成功了。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不普通,也不傻,至少不会脱颜珞后腿。

        孙氏长长叹一口气:“姑娘是不是愧疚了?”

        顾阙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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