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婚后(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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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偷乐了许久后,皇帝病了。

        两人需要回宫探望陛下,依旧是贵妃在伺候,皇后礼佛,已不管朝堂事。

        皇帝病倒在榻,嘉娘悄悄使了手段去问太医。太医支支吾吾,面色略有难看,甚至是难以启齿。

        什么样的病难以启齿?

        成亲两年,嘉娘也不是孩子了,经历过情事,瞬息就明白了。

        不仅太医脸色难看,就连嘉娘面上也是红的,女儿问父亲的病是关心,问出这么一档子事,是谁都会害羞。

        嘉娘慌慌张张地回去了,顾阙瞅见她面上的红晕,登时就乐了,“你脸红了。”

        公主会脸红,是一件稀罕事。旁人不知,顾阙与她在床笫间缠绵过太多回了,害羞属于天下人,独独不属于公主。

        嘉娘捂着自己的脸,道:“进殿后不许问陛下的病情。”

        “为何?”顾阙又不明白了。

        难以启齿,嘉娘又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道:“我难不成还得告诉你,陛下纵欲过度累倒了。”

        顾阙:“……”妈呀!

        两人对视一眼,瞬息,又默默错开视线,太羞耻了!

        顾阙低笑,嘉娘拉着她进殿,一再嘱咐:“不能乱说话。”

        “晓得了。”顾阙明白。

        皇帝躺在床上,精神萎靡,贵妃正在侍奉汤药,两人见礼,皇帝展露笑颜,“嘉娘来了。”

        嘉娘上前接过贵妃的药碗,言笑晏晏,“阿爹可好些了。”

        “好多了,近日瞧不见你,做什么呢?”皇帝扫了一眼几步外的驸马,眸色微亮,几月不见,驸马似乎又变了模样,如黑夜中的明月,皎洁无暇。

        顷刻间,他便明白了,笑了一声。

        嘉娘说道:“我与驸马在府里,不大爱出门,驸马读书,我也不好独自去玩。”

        顾家驸马文静善良,温润端方,不爱朝政,皇帝对这个女婿很满意,不免多看了一眼,说道:“收心也是好事,与驸马好好过日子。两人有些闷了。”

        皇帝意有所指,嘉娘明白,故作糊涂,笑说:“两人不闷了,我与驸马心意契合,旁人羡慕都来不及呢。”

        “你、唉。”皇帝不说了,女儿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也没有办法。

        父女二人说了些话,皇帝显出疲惫,嘉娘不好再打扰,说了几句宽心的话,领着驸马离开宫廷。

        回去的路上,顾阙还是问了出来,“陛下并非重欲之人啊。”

        嘉娘低笑,唇角卷起嘲讽,道:“想儿子罢了。”

        顾阙恍然大悟,大号养废了,想创造小号,故而勤奋耕耘,累倒了。

        顾阙忍不住想笑,嘉娘提醒她:“好歹是你的岳父,偷笑不厚道。”

        “你也该偷笑,多了那么多妹妹,多好。”顾阙撑不住了,笑得靠在她的身上。

        “不,我在心疼我的银子,你得想想,皇位是我的,多一个妹妹,我就要多准备一份嫁妆。你说,我该不该哭呢?”

        “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是、我还是想笑。”顾阙不厚道,可是又忍不住。

        打个比方,你家岳父为了有儿子继承亿万家产,一个劲找女人生儿子。结果呢,都是女儿。

        造孽啊。

        顾阙笑话了一路,到了公主府门前,自我忏悔会儿,跨过门槛,接着笑。

        嘉娘不理会她,悄悄从后门出去,去了霍家找外祖。

        霍老尚算康健,在院子里练五禽戏,一招一式,很认真。

        嘉娘上前行礼,悄悄说了宫里的事情。霍老胡子抽了抽,冷着脸训斥道:“不可胡言乱语。”

        “阿瓮,你想好了吗?”嘉娘直入主题,“我势必是要争的。”

        霍老没应承,外孙女胡搅蛮缠是最厉害的,做太女,他自己都觉得不行。

        “你自己玩玩不好吗?那么重的担子太累了。”

        “阿瓮,若是旁人做了皇帝,会绕过昭信吗?”

        霍老抬眸,眸色深深,这句话就是对的。唯独嘉娘上位,才可保护昭信。

        他似有松动,嘉娘再接再厉,“阿瓮,你该信我。您若不想昭信死,阿娘伤心,就信我一回。我不会胡闹的,不瞒您说……”

        嘉娘在朝,有许多人脉,这些来自于前世。

        玩弄朝堂,做了一世奸臣,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信阿爹,不如信自己。

        在这个世上,她不信阿爹、不信阿娘,只信自己和顾阙。

        唯独顾阙不负她、不抛弃她。

        昭信接任帝位,她会做个沉迷玩乐的长公主,在封地自由快活一辈子。

        然而,事与愿违,昭信被人算计。新帝继位,只怕她都不能活着走出京城,遑论安乐。

        “阿瓮,那件事是林尚书所为。”

        霍老震惊,“怎么会是他?”

        林妃的父亲林庚堂。他是吏部尚书,掌握吏部考核,送女入宫,原本以为他的女儿会生下第二位皇子。大肆炫耀自己女儿肚子里种是皇子,最后,自食其果。

        林妃未曾诞下皇嗣,他便已布局。

        林妃死后,局已布下,来不及撤局了。

        然而,就算推他出来,太子依旧难逃罪责。

        因此,她一直按兵不动,等待时机。毕竟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她低笑道:“阿瓮,我不会轻饶了他。眼下,你帮我吗?”

        霍老犹豫,事实摆在面前,不得不低头了。坐以待毙,还是重新布局谋划,都在一念之间。

        良久后,他叹道:“公主要做什么尽管去做,老臣助您。”

        嘉娘松了口气,第一步走出来了,接下来,都会一帆风顺。

        春日里天气回暖,顾言领着一双孩子来公主府玩。

        兄妹二人相貌神似,顾言皮肤偏黑,弱不禁风,不如顾阙精神。

        孩子们两岁了,路走得很顺,一面走一面嘀咕,姐姐的话最多,进来指指这个、指指那个。

        弟弟文静,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吃果子,姐姐跑来,看了一眼果子,伸手去拿。弟弟不肯,指了指她的手:“脏死了。”

        姐姐狠狠地翻了白眼,伸出小巴掌就要打人,顾言眼疾手快地攥住她的手,“不准打弟弟,讲理吗?去、墙角站着反省。

        顾阙低笑,唯独嘉娘瞧着小小的背影,目光灼灼。

        她在想:看,没有她,姐姐也是霸道不讲理,压根就不是她带坏的。

        她问顾阙:“她的性子是不是像了我?”

        “你?像吗”顾阙摇首,“哪里像?她是霸道不讲理,你是公主,时常犯公主病而已。”

        可以有公主病,但要看是什么人。公主有公主病是很正常的!

        “顾二,你怎么也双标了。”嘉娘疑惑,正直的顾二哪里去了?

        多半是被吃了!

        姐姐反省,弟弟吃果子。顾言与顾阙说话,谈及自己去远游的事情。

        沉默许久的公主忍不住吐槽:“你有命去,有命回来吗?”

        远游也需要好的身体,顾言只有半条命,当真是有命去,无命回。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一阵尴尬,顾阙低低咳嗽一声,悄悄拉了拉公主的袖口,“别乱说话了。”

        嘉娘坦然:“孤说的是实话。”

        顾阙拼命朝她使眼睛,然而,她装作没有看见,甚至指着墙角反省的小小姑娘:“你带她出去远游吗?上有父母下有一双孩子,你不是远游,是负心逃跑。”

        顾阙扶额,顾言也就谈谈罢了,没有真说要走。

        顾言被训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张脸苍白失了血色,掩唇低咳一声,道:“公主教训得是。”

        嘉娘忽而又说一句:“你想远游也可,将他们丢在公主府,待你回来,她们便是孤的孩儿了。”

        顾阙:“……”明目张胆地抢孩子呢,要点脸吗?

        顾言忽而笑了,这位公主着实有趣,“公主喜欢他们呀,不如留在公主府小住几日。”

        “不喜欢,尤其是那个弟弟,心眼多。”嘉娘坦然,愈发霸道的反而心性简单,闷声不说话愈发难缠。

        顾阙噗嗤笑了出来,握住她的手,“哪里心眼多,才两岁罢了。”

        “你且等着试试。”嘉娘道。

        顾言不好多说,但公主露出喜欢之意,他只好将孩子留下小住几日,回府后将孩子们的衣物都送了过来。

        公主府陡然热闹了起来。尤为是大中午,都会听到叫声。

        “不要睡觉、不要睡觉。”

        “猪才睡那么久。”

        “憨憨猪才睡午觉。”

        卧房里准备休息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说一句:“你是猪吗?”

        “憨憨猪才睡那么久……”嘉娘凝眸,微微一笑,怜爱般摸摸憨憨顾的额头,“憨憨顾,你白日睡、晚上睡,确实是个憨憨猪。”

        顾阙不耐,握住她的手,起身要出屋,“我去收拾她。”

        “憨憨顾。”嘉娘意味悠长地说一句,顾阙确实很憨,平日里行事不急不躁,徐徐图之,没有坏心思……

        嘉娘抱着被子坐了起来,顾阙安静享受,好像无甚上进心。

        好大一条咸鱼!

        哀叹一声,她又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回想前世的事情,顾阙还知晓上进。

        做了驸马,彻底躺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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