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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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是颜凉榆的影子,她等于又被毁了一次。

都说恶人未必有恶报,颜凉榆不能把“报应”交给时间,她要自己上手。

哪怕毁掉一切,包括她自己。

她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棺材,大不了同归于尽。

除夕夜,宜城热闹喧嚣,烟花把夜空照得灿烂如白昼。

弄堂深处,一片空地上,景宪之和张南姝带过来的烟花,已经快要放完了。

绚烂花火,照不进颜凉榆的眸子,她眸光黑沉沉的,比夜更寂静。

回去时,乘坐景宪之的汽车,唐白亲自给他们俩开车的。

“我有点担心猪猪。”张南姝说,“她好像特别扛不住事。”

景宪之却难得沉默。

他在沉思。

他知道不对劲,却又不明白为什么不对劲。

颜凉榆不是扛不住事。

景宪之知道她亲手杀了姜云州,白霜告诉他的;他也知道颜凉榆枪杀刺客,那刺客脑浆都被她打出来。

在军政府师长林富叛乱的时候,她并没有十足把握,可她镇定自若。

她扛得住事。

然而,老太太的死,却似给了她沉重一击。

不单单是悲伤,而是在她心上挖了个洞。

景宪之隐约都可以瞧见她心口在汩汩淌血,寒意与疼痛将她覆盖,她脸色惨白躺在那里。

这是为什么?

她脆弱的点,到底在哪里?

景宪之还记得,有次用烈酒灌醉她,她趴在他肩头,跟她说:“一怕赢不了他们,二怕生逆子。”

这个问题,景宪之当时没多想。

他知道颜凉榆嫁到姜家委屈了,想要让他婆婆和那个便宜丈夫付出代价,是可以理解的;而逆子嘛,年轻女人可能都怕生小孩。

景宪之是个男人,他也觉得孩子怪麻烦,会不成器。

所以,当时颜凉榆那席话,他以为他听懂了,他也觉得自己理解了。

现在回头去细想那些话,景宪之觉得自己没理解。

他倏然浑身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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