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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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榆垂眸不语,眼睑将她的情绪皆掩于暗处,赵晋清楚朱榆这般低眉顺眼之态是她对他最大的抵抗,也是最可恨的!

赵晋脸上还挂着笑,可是残忍已经从他的身上溢出,朱榆的手还待在赵晋手心,他手腕发力,十分轻易的将朱榆拉回了自己的怀中,内相用臂肘抬起朱榆的下巴,让她的眼睛不落分毫的将罗毅的惨状装入眼帘。

赵晋伏腰低头,将脑袋搭在朱榆左肩。

“毅儿藏匿之术天下难有比肩之人,臣前脚派毅儿对付徐文昭,一点武功不会的陛下后脚便能轻易判断他是否护在身边,当真……心意相通,令人艳羡!明明臣陪伴在陛下身边的时间才是最长的,留在陛下身上的痕迹也是最多的……陛下的心却全部偏到毅儿那边去了,臣的心眼小,最是见不得,心里梗得慌。”

赵晋叹气,语气中带上了不舍:“不过,到底是我用的最顺手的孩子,真的死了也是怪可惜的……毅儿,为父会派人每日投掷一条水蛇入谭,八十一日之后若你还能活下来,为父便饶了你,如何?”

“毅儿……谢恩。”声音虚弱飘渺,沙哑难听,宛若腐朽的喉管拉扯出来的声音。

“陛下,若是没有什么话和毅儿说,那我们便回去吧,待到时日臣再带陛下来看他,以毅儿的能力相信再见时,还是活的。”

赵晋一刀一剑未伤在朱榆身上分毫,却次次劈中她的躯壳,撕烂她脸上那张披久的人皮……朱榆跟着赵晋离开了,可是她的脸上毫无表情,就是一只被逼上绝路的野兽,因为它们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也是没有表情的。

回到紫宸殿的朱榆才发现,她的指甲已经陷入手心,粘腻的血液染红她的整只手心,朱榆呆呆的盯着手心一直瞧着,目中依旧是没有升温的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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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要纳王君了,而这位王君是这段时间风头正盛的‘鬼阎罗’——徐将军。

皇城一时间风向急转,原来,哪怕骁勇善战、英勇杀敌的男将军也是在意自己的嫁娶大事,博一个好妻家……皇家景园本就万众瞩目,为他徐文昭设下的相亲宴,这君臣倒是有趣,直接跑到景园暗通渠款,让一干等着相看的小姐好等。

这是皇家的丑闻,可是自古帝王多风流,况且这次风流的还是煞气凛然的大将军,此等香艳趣事不就是那些苦书诗书见不得出头之日的穷酸秀才们最为吹捧的艳闻!而百姓眼里只能装下门口的一亩三分地,填饱肚子之后,他们也会乐此不疲的想要编排、参与皇族趣事丑闻以此打发乏而无味的日子,

茶馆中,一书生打扮的女人说着说着脸上忍不住露出一副女人都懂的表情。

“我就说嘛,这徐将军虽是男子,但是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也是真,若真的不分青红皂白就乱判罪责,这赵晋不得权利通天,那我东伊国岂不是真的烂到了骨子里,没救了!嘿嘿……之前看这徐将军一派威风模样,好不吓人,要我说,到底还是男人,打完胜仗就忍不住投进自家女人怀里……”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些旧事,当年女皇刚刚登基没多久就为了这徐将军开创了男子授权的先河,之前不少人还在叹女皇和徐将军乃千里马与伯乐,想来那时候他们早就瞧上眼了!”

“哼,我之前还以为这徐文昭与别的男人不一样,是个天生帅才还惋惜他生错了性别,如今看来他和那些只关心妆台上胭脂红粉的男人也没什么两样!如今边关真是用人之际他却直接将自己嫁了,真是!唉……令人心寒啊!”

世人对朱榆和徐文昭之间的渊源纠葛并不关心,这些贵人爱娶几个是几个,爱嫁谁嫁谁,她们要的始终不过是一场饭后闲谈的谈资罢了——

纳娶王君那一日,宫中派出礼官携队绕城,满城百姓皆来观礼,给足了为了王君脸面,不过王君之位听着崇贵但到底还是夫郎,又怎能与正夫嫁娶同日而语,当然,就连正主都是披着王君宫服从刑部抬进皇宫的,再多体面也只是显得更假。

徐文昭是王君,说破天也依旧是妾,本没有资格接受百官见礼的,可谁让世道伦常都是掌权人说的算……徐文昭穿着华丽的王君宫装,面无表情是在群臣的见证下交出了可令千军万马的虎符。

此时的徐文昭无疑是落魄的,可是这个被逼释兵权的过程中一片静默带有唏嘘,那是徐家数辈积攒的余威,谁也不敢当面论及此事,至少当面是这样的。

女皇纳娶,理当欢庆,文臣在笑,武臣在恼,蛇神鬼怪皆怀鬼胎!

在民间妻主纳妾,都是需要经过正夫这一关,见礼奉茶自是少不了,有些心眼小的皇夫在这一天便开始立规矩,而再疼爱夫郎的妻主也是需要守礼规避,民间俗称灭威风,让一些恃宠而骄的夫郎明白,这个家的掌事是谁说了算,皇家亦是如此。

朱榆依旧在殿中应酬,接受百官的祝贺,而新娇郎则已经送到了皇夫的清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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