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搏搏而动(2 / 2)
“你师父,你师父,他可怜,就可以滥杀无辜,为所欲为吗?一万个婴儿,就是一万个生命,你明不明白!”
说着,神情激动地抓着慕容壁的手吼叫道。
慕容壁就像一只受伤的猫,惊恐地看着暴怒的姜顾妆,竟嘤嘤地哭了起来,说道: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
姜顾妆看着慕容壁楚楚可怜的样子,又于心不忍,何况又不是他杀了一万个婴儿,他本身也是一个受害者,我怎么能对他发火呢?
想到这,姜顾妆压制自己内心的狂涛,猛吸一口,说道:
“壁儿,你带我去,我要去杀了那人神共愤的恶魔。”
慕容壁一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忙说道:
“妆姐姐,你这不是拿性命开玩笑吗?你大仇未报,怎么可以……”
姜顾妆大声说道:
“男子汉大大夫,更何况我是小女子,何惧一死!”
慕容壁戚戚地说道:
“可……你是不理解我师父的心态。再说你这次是来求我师父为你除毒的,只要求我师父,师父会为你除去‘分心掌’的掌毒的!”
本来两人年岁相仿,加上慕容壁从没与陌生人说过话,对世事一无所知,与姜顾妆相见,已是欢喜万分。两人越谈越好像是多年未见的知己,骤然遇面,促膝长谈,海阔天空,十分开心。
可一谈到“夺命神僧”时,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
此时,天已微明,外面传来三声凄厉的鸟叫声。
慕容壁脸色一变,急说道:
“妆姐姐,师父在叫我。你就在此地,千万别出去。等我找个机会告诉师父,然后再带你去见他。我一定会求他为你疗毒的。”
说着神情非常急切,好像是有急事在身,却又不放心姜顾妆。
姜顾妆说道:
“你去吧,我听你的!”
慕容壁开心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就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这个与自己倾心而谈、萍水相逢的朋友,走到门口,回眸对姜顾妆微微一笑,然后打开房门,闪身出去。
姜顾妆思索着慕容壁所说的话,越想越是气愤,哪有这如此蛇蝎心肠的人!还将慕容壁这样天真烂漫、纯真无邪的少年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下。
嗯,我就要去看一看,看他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
一想到这,姜顾妆马上起身,慢慢地推开石门,随即走了出去。
幸好,还能看到慕容壁的蓝影子,那蓝影子在一个石洞的洞口一闪就不见了。
姜顾妆马上跟上去,伏在石洞门口,向里面窥探。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虽然不见日光,但晨曦之下,万物呈现在眼皮底下。
姜顾妆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石洞里面的石壁上也镶着几颗亮灿灿的夜明珠,仿佛海底龙宫一样华丽多彩。
正中央有一张白玉床,床上盘腿坐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
两条细如麻杆、皮包骨头的大腿,膝盖上一边横穿一根细如筷粗的铁链;两边瘦骨嶙峋的肩甲骨上,也各穿一根。
四根铁链的两端深深嵌入床后的石壁之中。
姜顾妆看得咋舌不已,这是多么痛苦的事!
可那老人一点也不感到痛楚,脸上压根就没有任何表情,犹如个木乃伊,身子微微一动,就带着铁链哗哗直响,黑光闪闪。
老人双眼放射出两道半蓝不绿的犀利光芒,仿佛千年老妖的眼睛。从他橘皮的老脸看,至少有一两百岁了,还有这等神光,看来武功真的已臻绝境。
这难不成就是江湖上谈之色变、闻风丧胆的“夺命神僧”?
姜顾妆又是好奇,又是恐惧,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老人正襟危坐,双掌平推,向着他面前一个巨大的鼎炉。鼎身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绕着他的身子慢慢旋转,好像要把全身的功力运到鼎炉之中。
慕容壁坐在炉鼎的另一侧,同样以双掌抵在鼎炉上,双眼紧闭,全神贯注。
鼎炉之内升起袅袅白雾,丹香弥漫。
突然,忽感到自己的头顶掠过一阵飓风,吓了一跳。
眼前一黑,只见两只巨大的神鹰,足有六七尺以上,一黑一白,收翅停在老人面前,两个巨大的翅膀一收,双扇挟起一道飓风,威风凛凛地扭动着脖子。
姜顾妆差点惊叫起来。
原来那黑鹰的利爪下抓着两只鸡,白鹰的利爪竟抓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婴儿。
姜顾妆心想:那野兔肯定是老人和慕容壁用来进餐的,我昨晚正为这碧水潭下有野鸡感到奇怪,原来是被黑白二鹰抓来的。
刘婶说黑白二鹰经常在华山出没,从而判定“夺命神僧”就在华山附近,是有一定道理的。
叫自己跳下碧水潭,是她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的。
正在姜顾妆心智大乱之际,忽闻“夺命神僧”哈哈仰天狂笑,徐徐收回抵在鼎炉上的双手,然后用鸡爪般的手拍拍白鹰的头,怪声说道:
“白鹰,今天是你为我抓来第一万个婴儿,辛苦你了,哈哈哈……”
那老人的笑声,好像铁器刮在锅上一般刺耳难听。
那白鹰就像听得懂主人在夸奖它,将羽毛一抖,怪叫两声,得意洋洋。
老人取下鹰爪下鲜血淋淋的婴儿,随即伸出鸡爪一样的手,向婴儿的胸口抓去,抓出血淋淋的心肝,随手摔掉婴儿的身子,将鼎炉盖吸了起来,把那心肝立即丢入鼎炉之中,再若无其事的双手抵住鼎炉,就像原先一般,闭眼运气。
婴儿胸前血洞里的血汩汩外流,那小心肝还在搏搏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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