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凤泣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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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拈了一颗白玉棋子投下棋盘,似无意的问。“  伤口还痛吗?”

我白了他一眼,恶狠狠的吼,“不痛才怪!”  

他意味深长的点头,“还知道痛吗,世人都在说,一人之力成全两国之亲,你很厉害啊!”

“好了,别讽刺我了,有什么话直说好了!”再也听不下他的冷言冷语,我将书摔在榻上声如洪钟的道。

“那我便问问你,当今的太子有什么好,何以值得你如此相待?”眉心红光缭绕,我就知道他又发火了,我不明白外人眼里淡薄和顺的他为何在我面前就那么多火气。

我长得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无论你今后是贵妃、王妃甚至皇后,你都不能忘记你是墨国人,你身上流着墨国皇室的血。”他言之切切,我却暗自好笑。

“大哥,这是哪儿跟哪儿,我不过是说了句中肯话嘛,至于扯到皇室血脉吗,再说了……”

“你说得轻松,你可知道质子未出意味着什么吗?”

没等我把话说完他早打断了我,刚才还抓在手里的一把棋子被捏成粉末。压低了声音他继续说着,“三大国并立于世,互帮互制是关键,狼族向墨国请援,严格意义上墨国只有两种可能,一,向皓国讨得质子,表面上按兵不动,背地里帮助皓国;二发兵皓国边境,助舒寰伐皓。前者,助皓国,护国境,于墨皓两国都是美事。却料你……”

到这里他似乎再也说不下去,一双浅银色的眼睛瞪着我,恨意隔道尤闻。我缩了缩脖子,讨好的笑道:“我不过是想……”

“想报复他嘛!”

我大吃一惊脱口就问,“你怎么知道?”

“丰清诺列出去墨国的三大好处,汇之一处打破了你对他纯美至善的幻想,一气之下你决定帮他留在皓国,甚至不惜伤害自己?”我早已习惯被他训斥,见他面色凝重我只能低头敛眉。

那些跟前伺候的使女们早被我们轰了出去阿呆又迟迟不归,房间里只有他的声音,这声音不大,丝丝如线,像是专门说给我听的。“舒寰叛变,带走的只是二十万步兵。另有二十万水兵,五十万骑兵,三十万器械手,就这百万雄师还是除去金甲卫士和战车卒的。你以为墨国和狼族联手就有把握了吗?你知不知道他留在皓国有多大好处,墨国皇家惯制,战将死战即,太子司元帅之职,掌天下兵马。这是其一。野沃于他人心中自是北荒刁蛮之地,可对于不费兵戈便了结遗患的太子殿下可谓小小,(小小,墨国哩语,小小意思的意思)这是其二。第三一个,您真以为王爷和书妃娘娘是忌肉钝刀之人么,留阿呆在身边他牵制一个你,而留下皓国太子牵制的便是两个国。”

心里很清楚他此时的火气有多大可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有两个国,不就是皓国吗……”

“可悲啊就您这诚府还学人家玩算计!丰清诺是皓国太子更是狼族王帝唯一的外孙,狼族之所以这么些年不向皓国用兵很大一方面是因为爱惜这位太子。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碧落城是他自小生存的地方,兵连祸结若是连此地都无以安家那天下还何来有家,这儿起码有兵有马,有父兄叔伯还有你这张天下唯一的护身符!”

假笑与吃惊都淡去,从镜子中我看见一张毫无情绪的脸,经他这样一说不解的疑点都成立了,为什么武功卓绝的丰清诺会没有发觉我在门外偷听,为什么莫北出面还是要我帮他留下,为什么我答应他的时候他没有一点儿的不快。原来只是演了一出戏。也对,质子再好也不及老死故乡,不然南宫洛就不会在做了二十几年的质子后千方百计的逃回去了。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被那个人戏弄我怎么甘心!我不甘心啊!

“事已至此您也无需介怀,至少小三月是安全,我也……”

“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事实的真相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只喜欢听故事么?”

“我只是不希望你被假象蒙蔽,再作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心里压抑的情绪无处发泄,我操起他面前的棋盘砸在地上。“屁话都是屁话,你每次都是马后炮,我已经伤害自己了,你告诉我这些还有什么用?!”

棋盘坠地,棋子四处散落,一连串的声响。便是这么大的声响,七弦也只是微微的抬了抬头,“你又在怪我?”

我将头扭到一边不说话,心里暗自冷笑,知道了,还问什么!

“你心之所想,我必助之。何况天变想要达成的事情自然没有失败的道理,你能卖一个人情给他日后便不会再受制于他,只是我没想过你会如此固执,不惜以伤害自己来促成此事。”

心之所想,我必助之。我一怔,暗自一叹,这么久以来七弦一直护着我,在墨国是到皓国还是。而我只会向他发脾气……

“我……”

才说了一个字就被七弦横话截断。“老天,你别和我道歉,我受不了。”

“我……”

“打啊杀啊的与我无关,只希望你和小三月都好好的,我便心满意足了。”

“可……”

“姐姐姐姐——”噔噔的脚步声沿着楼梯一梯梯传上来,呼喊由远及近,转眼一身红衣的阿呆已经到了面前。

情绪已经平静,我伸手递了杯茶给他,  “阿呆,刚刚去哪了?”

阿呆接过茶,抱着腿坐在我旁边。“下棋饿得快,我去厨房找东西吃了。”

“哦,吃完东西不能剧烈运动的,你跑什么呢?”

“哦,差点忘了,那个哥哥来了,就在楼下!”

他一脸兴奋的样子让我有些不解,“什么哥哥?”

“就是那个蓝色眼睛的哥哥!”

丰清诺,他来干什么?“阿呆,你下去告诉他,就说我不见。”

也许是我脸色太难看,阿呆张了张嘴挪挪后退。

我一头倒在美人靠上,心口碎了一样的疼。那时我并不知道他要见我做什么,只是单单的不想见,我也不知道这一别差一点成了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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