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不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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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下没说拢,无赖儿的好脾气也到此为止,恐吓到:“贵人家的事情,你少管,知道得多了对你不好!”

        领队像是才发现的一般,突然说:“咦?计先生?他一个读书人,怎么会是贼?”

        至此,计进才与吴选都放下心来。只见两队人很快打作一团,并且马上见了分晓。原本绑人的,现在被绑了起来。这一队人是荣校尉手下常年抓舌头的,抓人最是有经验,上来先照腿脚上招呼,长棍抡开一个横扫,一个盯一个,挨个儿抓了。一面给计、吴二人松绑。

        眼看不能善了,无赖赶紧趁嘴还没被堵上说:“我们是吕家小郎君的人,你们惹不起!趁早将我们放了,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这下连吴选和计进才都疑惑了:“跟吕家有什么关系?”

        领队等的就是这句话,上前问计进才:“计先生,你们与吕家有什么瓜葛?”

        计进才哪里知道?吴选也只是摇头,他跟吕家也没什么深入的瓜葛,侍过几次宴,但是吕家虽也以文雅自诩,却是后来才到了京城,关系并不深,也不好这一口。

        领队道:“这却有些麻烦

        ,还请二位跟我往别院暂歇,否则恐怕要有事。”

        计进才还在回忆与吕家有什么往来,吴选却还能想到:恐怕这些人是担心我们与吕家有什么瓜葛,怕担干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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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府的别院离这里并不很远,权贵们的别业也不止一处,这一处已经有些日子没人过来了,洒扫得还算干净,留几个看门的。

        人一到,计进才、吴选先被让到一处客房住下,领队飞快地行动了起来,上报、审讯、善后。天际刚刚闪出一丝亮来的时候,已经派人往城里送信了。

        公孙佳起了这几个月来第一个早,她是被喊起来的。通常这个时候,城里敲钟了,她还能听着钟声半梦半醒再眯一阵儿,浑浑噩噩许久。今天有事,事关东宫,她不得不勉强起来套了件衣服。

        单良已经将消息给整理出来了,给她说了个梗概:“广安王妃私下找的她弟弟吕济民,吕济民派了心腹的一个小厮带着钱找了这些无赖。那个小厮就跟着这群无赖,亲眼看到抓着了人。他也没能走脱,都在咱们别院里关着。果然是广安王妃自作主张。”

        公孙佳睁开一只眼睛:“哈?还真的是她?抓吴选要干什么?审出来了没有?”

        之前的猜测得到了印证,她就想得到更多的信息,以便处理眼前的情况。万万没想到,单良摇摇头:“不知道,这些都是跑腿办事的人,能知道这些已经是因为拿到了吕家的下人。他们连前因都不知道。”

        没有审出更多的信息,这就出乎公孙佳的意料了。细细一想,居然很有道理,谁会将前因后果都交代给雇来的打手,那这个人一定是个傻子!

        只是坑了她!公孙佳有些懊悔,失算了!这是一个教训,要记牢。

        没有更多的信息就不好做出下一步的应对,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事。

        公孙佳道:“直的没有别的了?这些人是不能扣太久的,吕府肯定会出来找人。立时放了又会打草惊蛇,找个合适的理由。”

        单良道:“是。那还拿吴选做文章吗?”

        “当然,人都抓

        来了。不过不能明着用,我可不想由我来挑明,”公孙佳说,“不过,如果是先生,会用吴选来干什么呢?”

        单良说:“要是我,把吴选养起来都比现在打得鼻青脸肿抓起来要有用得多。显贤惠,又把人捏在手里,吴选已经是乐户了,等于废了一半,再给他醇酒妇人,让他染上种种恶习,彻底养废他。以广安王那个万事求全责备则好面子的性子,吴宫人再好,吴选要是烂泥扶不上墙,他也是会厌恶的,丢脸太过、丑闻太多,连带吴宫人失宠也是指日可待。

        或者干脆告诉吴宫人她弟弟的境况,让她求广安王救她弟弟,广安王,嘿嘿,怕也不愿意沾上这个事。”

        公孙佳道:“那位确实是那样一个要体面的人。这件事咱们怎么用才好?”

        单良说:“不能明着用,那就暗着用,找个事由,把吴选埋进去,等广安王自己挖出来。”附在公孙佳耳边说了一通话。

        公孙佳问道:“这样?”

        “这样就行啦,咱们该提醒的都提醒了,旁的一概不知。四面宫墙一围,内外不通,您哪里知道什么吴宫人与吴选的关系?您把广安王请过来,将人往他手里一放,广安王有什么事,都是他的王妃惹出来的,与咱们没有关系。您还要问他,吕家这么干是不是有他首肯,要与您过意不去。您就是租个房子,收点租金而已。

        他那个人,或者会迁怒,但轮到您的头上,也就只剩一点火星了,那的火,得冲王妃烧去。真要事发了,咱们先把吕家打一顿,说他们害您。反正,您是无辜的。”

        与章昺有些直接接触,也是公孙佳的计划之一,但是她不想让人说她掺和东宫的家事。公孙佳说:“行,就看吴选的运气了。我也不拦、我也不拱火,将人放到广安王面前,看他们的缘份。走,去别院。”

        公孙佳在车上又眯了一会儿,车进了别院才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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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别院,还是单良打头阵。计进才与吴选都已经醒了,两人很容易就记起单良,都与他拱手。

        单良将计进才一打量:“计先生,怎么又是你呢?”

        计进才苦笑道:“不瞒先生说,我也迷惑。”

        单良又看一眼吴选:“怎么打成这个样子了?究竟怎么一回事?先生,我家可不大经得起这三番两次的折腾,你们将我家少主人都折腾得出城了。”

        计进才吃了一惊:“如何惊动了县主?”

        吴选也还记得公孙佳,公孙佳在他这里属于不谙世事的娇花,还是冬天养在屋子里的黄蕊白瓣的一盆嫩嫩的水仙花。上次一面之缘,她也不在意他,他也无暇在意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有那么一点善意,也改变不了他什么状况,于吴选,不过是下回如果遇到了,能够叫出个称呼,行个礼,不至于因为失礼而受罚。运气好一点,那时候她的善心没有被尘世染脏,再赐一点善意而已。

        公孙佳不应该是特意跑一趟的人。

        单良给他解惑了:“咳咳,敝府与吕家的姻亲有些小龉龃,唔,就是容太常家。”

        这下算是明白公孙佳为什么要来了,因为去年那一出闹得还是有点大的。

        但还是不明白另一件事:“单先生,这等贵人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单良问道:“你们真的与他们没什么干系?我前些日子说过了,我们府里现在可不适合惹事儿,先生不要在外面惹了什么事端,再租了我们的房子,引来祸水要我们为你顶缸。”

        计进才有些气恼:“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岂是那种小人?!”

        单良道:“那可就太奇怪了。你们再想想,吴小郎也想想?”

        两人哪里知道?单良又催问了几句,道:“可是作怪!倘或是你们得罪了他们,只消一封帖子,容太常就能治得吴小郎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了。也罢,我先回了少主人。再作定夺。”

        他走了出去,计进才道:“真是池鱼之殃。”吴选也惯是察颜观色,却还无法从一张毁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却说:“不对,他们叫的是我的名字,不是你。”租住公孙府房子的是计进才

        ,如果有公孙家有仇,该借进计才生事才对。

        两人等了许久,才见单良又折了回来,说:“你们随我来,见了贵人要守礼。”

        叔侄二人随他到了正房,单良说一句:“计进才、吴选带到。”告诉二人,除了公孙家的主人,广安郡王、延福郡主、安国公也都在。

        上面一个男人的声音:“计进才,吴选?”

        “是。”

        “抬起头来。”

        吴选抬头一打量,第一眼认出来的还是公孙佳。天气适宜,公孙佳只穿一身素色的衣裙,头发在身后简单的拢了一下,坐在上首好奇地看着他们。

        上次情况太乱了,吴选的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扫了一眼,他就低下了头,觉得公孙佳与上次有点不一样,水仙成精了。

        他见过许多人,目光澄澈的女孩子也有不少,但是这种纯然好奇,并不为他的容貌所惊艳的懵懂清亮却几乎没有。这个女孩子仿佛是不通任何世事,被从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里突然拿到了这里,所有的事情她都看到了眼里,却都不理解,也不觉得这些事有什么要紧。

        就像之前,她对他的那点善意可能也只是“这个时候应该这样做”,并不完全理解。就像她对朱瑛的所作所为也无感,还能毫无芥蒂地叫一声“叔父”一样。吴选甚至怀疑,她根本不懂朱瑛在做什么。

        她有自己的世界,并且沉浸在那个世界里。她什么都没做,无辜又纯真,甚至可以称得上善良。

        无端地令人憎恨。

        另外一个青年女子锦绣辉煌就是延福郡主了,反而与常见的贵妇没什么两样。两个青年里,安国公钟源,吴选倒是见过,还算是个正经人。位次高的那一个是广安王,一副目下无尘的样子,扫了他一眼就没再看他,又转过头去看公孙佳。说:“怎么打成这样了?”

        就是这个人的祖父让他们吴家家破人亡,现在他倒像个没事人一般坐在上面,听到了“吴选”这两个字,什么反应也没有!吴选一时之间居然想笑,忙又低下了头。

        他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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