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织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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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佳道:“阳谋而已。必有隐瞒的。”因为他们反常,逻辑上讲不通的,布局落子没有一上来就直接落钟秀娥这么有份量的。

        两人回到府里,荣校尉的线报未到,单良一瘸一拐先凑了上来,他想知道今天与赵司

        徒会面的成果。公孙佳含糊地说:“接下来两个月,他们会与外婆家定下若干婚姻,但愿明年的黄道吉日足够多。赵司翰为人不错,他们突发奇想恐怕纪炳辉做了什么令他们失望的事情,一时情急之下……”

        单良皱起了眉头,说:“说起纪炳辉,您还记得让我盯的那个狗奴才么?”

        “哪个?哦!他!”想起来了,钟祥中风之时,钟府有个管事将消息泄漏给了纪炳辉,才有了后来一系列的麻烦事。此人后来躲进了纪府,当时荣校尉有事在忙,公孙佳便将此事交给了单良。

        单良道:“那个狗奴才,昨天出来了。时间很短,又回去了。我的人没有惊动他,看来纪家确乎有事发生。”

        公孙佳道:“继续盯紧,看他出来看出来。这个狗才还能有什么用?最大的用处也就是与外公家的下人混得熟。纪炳辉怕是要对外公家又谋划什么了。”

        单良道:“是。”

        看公孙佳面色如常,并没有要嫁亲娘的意思,单良也放下心来。不多时,荣校尉也回来了,回报的消息是:“尚未探得纪、赵有何龃龉,反是纪氏与李侍中有些冲突,我将他们近来互相攻讦之事都抄录了下来。”

        公孙佳道:“且放下,慢慢看。”

        荣校尉道:“我再设法打入纪氏府内。”

        公孙佳道:“万事小心。”叮嘱之后,依旧下令照常过日子,她自己去后面见钟秀娥。她还是要跟钟秀娥聊一聊的,公孙昂刚过世那会儿,她一心想着掌家,对亲娘都有所压制,到得现在家里算是她的一言堂,她又觉得孤单了。

        钟秀娥在房里收拾东西,看到她进来了,说:“来了?先坐,我有事要对你说。”

        公孙佳道:“您收拾什么呢?”

        钟秀娥道:“唉,拢一拢、分一分,别到时候来不及。来,这个你拿着,这些都是咱们家过往交际的人家,好的、坏的,我都圈好了。”钟秀娥虽然泼,有皇帝那样一个舅舅,字还是识的、书也读过几本,读写的功夫倒是有。

        公孙佳喝道:“阿娘!”

        钟秀娥吸吸鼻子:“都别

        说啦,咱们生在这样的人家,享得了福也就吃得了苦。你就是在家里过得太顺了,搁乡下,你这年纪都该出门子了。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姐姐都快生下来了。你往田间地头看看,寡妇再嫁算个什么事儿?能守得住的才是稀罕事儿。守住了也过得不好。京城里也是。”

        “我不是说这个!”

        “我都理会的。你娘是个会吃亏的人吗?你阿姨走了的时候,家里的人是多么的难过,我一定不会让我的家人为我难过。嗯?”

        公孙佳道:“您,先操持哥哥的婚事吧,那件事儿,不急。我自有安排。”

        “你要拖?”

        “不,是必须得一步一步来,兴许,到最后咱们就能体面了呢?”

        钟秀娥道:“行。那外头的人,你怎么应付呢?单先生什么,可不好相与。”

        公孙佳道:“所以啊,您别露出来,什么收拾东西之类的。他能看出来的。您就只管打点哥哥的婚事,行不行?”

        钟秀娥道:“好。”

        此后,钟秀娥开始参与丁晞的婚事,在儿媳妇的人选上她还是有发言权的。不强求必要娶个贵女,丁家二老也就后退一步,只要是个好生养的健康姑娘就行,随便钟秀娥给定。钟秀娥一边给儿子准备婚礼,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人们都以为她这是在为娶儿媳妇做准备。哪家正经婆婆不得给儿媳妇点东西呢?何况是她这种情况。

        京城里流传着钟秀娥没有打过前任公婆、儿子娶媳妇没能如她所愿的八卦的时候,荣校尉却总难打听得到太确切的情报。混进纪府不算太难,因为早有布局,但是想探得核心的情报却比较难。

        倒是单良那里又有了进展:钟王府的那个管事,出动得愈发频繁了,在试着与老熟人接触。果如公孙佳所料,还是要打探钟府的消息。因事前得到了公孙佳这里的通知,钟府这回守得像铁桶一般,此人一时未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公孙佳与单良合计,不如放长线钓大鱼,看看他能勾出什么埋在钟府的线,也好一次将祸害剔除。

        他两个不动声色,那一头靖安长公主等

        人与赵司徒等人接触得愈发频繁。公孙佳只管做壁上观,偶尔与江仙仙一道吃个茶,与容逸、李岳、章晴聚一起聊个天儿。赵朗似乎有点避嫌的意思,不太好意思见这个“未来可能的妹妹”。

        日子缓缓地流过,快要过年的时候,钟府却又突然传出来钟祥病情恶化的消息。

        公孙佳与钟秀娥匆匆赶到了钟府,靖安长公主正坐在钟祥的床边嗑瓜子儿,钟祥也一脸的安详,倚着床头板壁,一点也不像要死的样子。

        钟秀娥道:“阿爹,您这是干嘛呀?六郎那个小兔崽子,又蒙我!”

        靖安长公主道:“不是蒙你,没个由头,定那么多的儿女亲事,不像话。”

        虽说都到了婚配的年纪,但是几个月内密集地将有数岁年龄差的兄弟姐妹统统订了亲,这玩儿一看就反常。所以,靖安长公主干脆就放出风声,说钟祥快要不行了。无论哪里的习惯,都有在老人闭眼前把差不多年龄的晚辈的婚事给定下来的操作。

        有的是为了冲喜,有的则是为了让老人上路之前看到全家成员、不再挂念未成家的晚辈,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再加上钟秀娥为丁晞娶妻的事,看起来就是整个钟家第三代集中婚配,反正都合上了。按照赵司徒的要求,钟氏又将朱勋家也捆了一个人进来,湖阳公主保媒,将江仙仙的族妹嫁入了朱家。钟佑霖乃是预定的娶容瑜,此事钟佑霖一跳三尺高:“我可以么?!!!”

        娶了偶像的妹妹!一定要好好地供起来呀!

        再有李氏、赵氏、容氏又各有男女与钟氏交叉为婚,钟源做主,又将已故的老将张飞虎家的长孙女做媒说给了李氏的旁支,很短的时间内,一张婚姻的网,织成了。

        而新年,也到了。

        各家人相携入宫赴宴时,相互之间就多了几分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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