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为笑柄的养女(7)(1 / 2)
如果初吻要发生在彼此都清醒的情况下,那么此刻由白芡主导的这枚,大概才能称得上是她们之间的第一次吻。
昨晚的亲吻有酒精为伴,它就像是个生长在少女耳朵边的一个小人,用只有彼此才听得到的隐秘暗语,来教她如何得到快乐。
夜色掩藏下的快乐,是炽/热的,是焦/灼的,是如烈火席卷山野时一样、轰轰烈烈地。
而现在。
没了那个推着她往前的小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白芡毫不意外地变得“怂”了。
不再直接撬开对方的牙关就将舌头往里钻,而是像个从没有什么经验的初学者一样,试探、谨慎、小心翼翼地先含住了对方的唇瓣。
鞠吟风在昨天之前就没法真正拒绝她。
此时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情,必然也不会再拒绝。
但这么同喜欢的少女接吻,还是让人觉得害羞的。
月光融化其中的温柔眼眸,此刻已经带上了春天的颜色。
少女昨晚没有意识,亲吻她的动作,激烈而直接。
此刻虽细致和体贴,却让人觉得比数个小时前的动作还要勾得人心尖泛痒。
这里有一只含羞待放的娇嫩贝壳,没有人知道它的里面包裹着什么。
在觊觎者颇有耐心地温柔舔舐下,不设防的家伙,对着她一点点地启开了缝。
藏于里头的柔软宝藏,就这么被发现了。
一切的冷静与克制,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同时,转换键啪嗒一声被按响——
上一秒还颇有耐心的白芡,下一秒的动作,就同样有多热烈。
暧/昧/因/子被装在玻璃瓶里,彼此之间互相冲击、碰撞。
突然,啪的一声,瓶身摔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里头相互挤压着的暧/昧/因/子瞬间跑了出来,在空中自由自在地飞舞。
“小芡!”
女人涨红了脸,羞赧泛软的声音,唤醒了手里动作并不太安分的少女。
薄唇贴于她细颈处的白芡,因她低浅的叫唤声回了神。
发现自己正打算做什么,少女难得有些懊恼。
迅速将自己的手从那光滑细腻的地方挪开后,轻咳一声:“姐姐,我就不帮你弄了,你自己系一下好吗?”
原本脸色就红的女人,因为她这暧/昧不清的话,脸色更是艳如海棠。
她几乎不敢看她,敛着眼皮,支吾着每说出一个字,细长如黑羽的睫毛就会忍不住轻颤一下。
“那、那你转过去。”
白芡登时转过身,动作太急,一不小心磕到了茶几角,她一声不吭地承受着了那阵疼意,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地背对着女人。
身后窸窣的声音响起,她能猜到女人此刻的动作。
白皙瘦长的双手往后伸,摸索一番,揪住那两条细带,将它们照着彼此匹配的位置,一个一个地将系扣扣好。
后面处理好,前面的通常并不会也马上就匹配好,便只能又用上手,托住——
白芡拒绝继续往下想。
明明是每个女性日常都会做的动作,怎么放到鞠吟风身上,一切就变得那么不寻常。
“小芡,我、我好了。”
女人的声音打着颤,显然是还没从刚才少女太过直接的动作中回过神来。
白芡已经冷静下来,她觉得自己可能知道了些什么,转过身,目光同鞠吟风的对视上。
漂亮的眼睛里,春天依然在里面成了画。
它干净而纯粹,叫人不需要多费神去探寻,就能直直看进深处去。
少女朝她靠近,许是刚才的动作有些把人吓到,紧张的温柔女人,不敢呵斥她让她走开,只好委屈着自己,悄悄地将身子往后挪。
白芡叫她。
“姐姐。”
闻声,鞠吟风止了动作,身子有些僵硬地顿在原处,回应道:“怎么了?”
少女替她拢了下落至耳前的碎发,收到耳朵后边时,再自然不过地问出一句:“你是不是也喜欢我了?”
这句本该如炸/雷一般的问话,被她以“姐姐你今天是不是也吃的白米饭”的平静语气问出来。
女人知道她一向直接,但在询问自己这种事情上也这么直接,让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呆愣愣地看着对方,忘了回话。
“姐姐?”
少女的再次叫唤惊醒了鞠吟风,女人红着脸沉默两秒,通过点头的方式,告知她自己的回答。
“那,姐姐现在既然是我女朋友了,刚才没做完的事,我可以继续吗?”
鞠吟风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意识到少女说的是什么,整张脸,红得几乎让人看不出原本的白。
她支支吾吾,最后红着眼尾,温声道出一句根本没有力道的拒绝:“可、可是我们才在一起,这、这种事太快了。”
白芡眨了下眼,随即无奈轻笑:“姐姐别误会,我不是想做其他的,我只是单纯地,想再和姐姐亲一亲而已。”
话音刚落,已经从“妹妹”的身份晋升为“鞠吟风女朋友”的白芡,不再跟人客气,直接勾住对方的手,以十指相扣地姿势把人缠住后,又一次像只不满足的小狗,朝着人的唇,迫不及待地压了下去。
……
有了女朋友的白芡,在某种意义上就成了一只“泰迪犬”。
但她和真实存在的“泰迪”又不太一样。
后者x天x地,念头起来的话,就算在它前面放个枕头,也能激烈地把那可怜的死物弄破弄脏。
白芡只是单纯地喜欢亲亲。
女人一开始还有些害羞,被她吻住时,总会下意识地伸手挡在她的身前,偏偏她又还不会拒绝,从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无力反抗的手”又变成了一种另类的“接吻q/q”。
后来懂得适当地拒绝,可她被索吻的次数已经足够多,自然就能平静接受甚至是给以回应了。
好比现在,头躺在她大腿上侧躺着看电视的白芡,突然扭过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撒娇着叫她一声:“姐姐。”
女人闻言低头,看见少女眼中再熟悉不过的念想,无奈地主动朝她凑下去,眼看着四片唇就要贴上,对方往上一抬头,就先一步亲到了她。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已经足够让人满足。
白芡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一成不变的破案类型的网络剧上,安静片刻,开口:“姐姐,我哥早上发消息给我,说下午要来接我们回去。”
平时周末才两天,白芡就得带着鞠吟风回白家,现在寒假有一个来月,自然也得带着人回去。
由于她科目三的考试定在了寒假第一天,所以刘则侬便和她约好,科目三考出来的第二天,就带着鞠吟风回家去住。
白芡一开始也是这么计划的,可计划的确永远也赶不上变化——她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早上,自己居然就脱单了。
刚谈恋爱的小年轻,自然喜欢腻在一起,过着不被外人打扰的二人世界。
白芡便找了理由,把回白家的时间一拖再拖,现在距离寒假开始已经过去半个月,她也没了理由,所以在白展容早上又发消息过来询问的时候,终于松了口,同意了让青年下午开车来接她们。
鞠吟风听到她的话,反应倒是很冷静:“好。”
白芡再次抛下破案剧,转回身子,认真看着她说:“姐姐,等回去了,我就打算和爸妈他们说我和你在一起的事了。”
刚才有多镇定的鞠吟风,瞬间变得有多紧张:“啊?这么快吗?”
“对,回去就说,反正姐姐这辈子只能和我在一起,爸妈他们迟早该知道,那我干脆早点和他们说好了。”
要不是这种事在x信上说会显得不庄重,就冲白芡这直球的性子来看,估计鞠吟风答应她的当天,就能告诉所有人自己有女朋友的事。
鞠吟风支吾着:“但是我和展容……”
白芡握住她的手,似是知道她在犹豫什么,温柔且认真地打断她:“姐姐和我哥,是真的谈过恋爱吗?”
“没。”
“那姐姐和我哥,互相喜欢过彼此吗?”讲这句话的时候,醋桶明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但还是忍不住冒了酸气。
白芡懂鞠吟风,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女人自然也已经能够懂她。
听出少女语气中的异常,知道她是又在吃这无名醋,有些无奈地回答:“没有。”
醋桶炸起的毛就这么轻易地被顺好,她咧嘴:“既然如此,姐姐还担心什么呢?还是说,姐姐不相信我吗?觉得万一真的遇到了压力,我会松开姐姐的手,还是姐姐——”
她剩下的话,被鞠吟风温柔地用掌心捂住,女人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点难得的不允许她继续这么说的强硬味道:“小芡,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白芡安静片刻,然后弯唇而笑,声音沿着她的指缝渗出来:“我知道呀,姐姐很喜欢我这件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女人不会再因为同她接吻而泛红的脸,毫无预兆的,又因为她这句话,而产生了颜色变化。
……
坦白的过程和结果都很顺利。
刘则侬和白俞峯都是开明的人。
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和收养的姑娘在一起了,并没有感到诧异,而是平静地就接受了。
——白展容和白芡是平辈,他的意见不重要。
后来白芡无意中和刘则侬聊到这件事,便问女人当时为什么这么快就能接受。
女人笑:“你当时突然要把小吟接去学府的时候,妈妈就猜到了,后来,见你眼里有她,妈妈就确定了。”
……
鞠吟风从小到大,都没过过生日。
在孤儿院的时候没有资格,后来被接进白家,白家人一开始想给她过,但都被她拒绝了。
所以后来,也就没人会再为她做这种事。
久而久之,就连鞠吟风自己都忘了,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种日子,是叫“生日”的。
白芡有上帝视角,自然知道鞠吟风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很巧的是,女人今年的生日,刚刚好就是白芡进入这个世界后的第三个月——一天也不差。
距离那天相差三个月,意味着鞠吟风给白展容输血的日子,又来了。
鞠吟风并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她只知道,这是自己的“虚弱日”。
最开始的时候,年纪还小,虽然已经在孤儿院被迫磨光了小孩子的性子,但突然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还要经历这种可怕的事,总归还是有些害怕的。
所以每次抽完血,她就会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被子里,像只小猫一样委屈又难受地呜咽。
她不敢被其他人知道,怕他们觉得她“矫情”,从而选择不要她,而要再去重新找一个“供血者”。
——比起被丢回孤儿院的终生难治好的痛,这种只是每月一次的痛,显然会让人更愿意忍受。
长大成人的过程中,她变得越发懂得隐忍,枕头上滴落的泪,一点点地减少,直到最后,再也没有流过。
她不会再哭,每次输完血以后,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熬过身体虚弱的这一阵,而不会再作出任何因为忍受不了疼痛的脆弱反应。
这是以前的她。
现在的鞠吟风。
破碎消失的安全感,在少女悉心的呵护下,一点点地被修补好。
虽然总觉得还差了一些什么,但也已经差不多能填补她心里头的那个窟窿。
好比在自己即将抽血的这件事上——
鞠吟风没有和白芡提自己下午要回白家抽血的事,但她有种直觉,到时候,白芡一定会陪着她。
两人像往常一样吃过早饭,一起窝在沙发上刷剧。
九点多的时候,白芡起身去阳台接了个电话。
这个举动有些反常——因为她平时不管是接的谁的电话,都是直接大大方方就待在鞠吟风边上跟人聊的。
由于白芡给她的安全感实在太足了,鞠吟风完全不觉得她可能会“外头有人”,虽然有些困惑,却并不打算多去深究。
过了一会儿,白芡回到屋里,不是坐回鞠吟风身边,而是转身进了房。
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着的睡衣已经换成了一套休闲装。
“姐姐,我社团里有点事,得过去一趟,中午如果赶不回来,我会提前和姐姐说的,到时候姐姐记得吃饭。”
“好。”
鞠吟风闻言,本就没有怀疑的心,更是彻底地放下。
这也不是白芡第一次在周末的时候出去,她爱好广,学校里的社团,只要是她感兴趣的,就都报了名。
周末的时候社团若是有事,她就会过去。
忙完回来,会给女人带各种好吃的,一边投喂女人,一边打开相册,给她看自己今天刚拍的照片,然后跟她讲自己今天在社团里发生的事。
现在白芡出门了,鞠吟风自然就把电视关了。
和少女一起看了这么多破案剧,都只是因为对方喜欢,如果只有她自己,那还是看菜谱来得有意思。
时间在书本的翻页声中一点点地过去。
十点钟的时候,白芡发了消息过来。
如她出门时所料,自己暂时被“困”住了,目前没法回来。
【姐姐别忘了给我拍照,我要检查姐姐有没有真的乖乖吃饭的。】
平时都是鞠吟风做饭,白芡负责洗碗。
白芡在的时候,鞠吟风会把菜弄得丰富一些。
现在就她一个人,便只是简单地煮了碗青菜肉丝面。
然后听话地给对方发了过去。
白芡估计在忙,并没有马上回复。
鞠吟风没有傻等,吃完收拾好厨房,又继续坐回沙发上看食谱打发时间。
……
往年帮鞠吟风抽血的,都是白俞峯的一个医生朋友。
男人来的时间一直很固定,下午一点开始,抽完就走。
鞠吟风怕自己看菜谱会不小心看过头,所以定了十二点钟的闹钟。
铃铃铃。
定好的闹钟准时响起。
关闹钟的时候,看见了白芡不久前已经回过来的消息。
一个【好jpg】的猫咪头表情包。
鞠吟风发消息问她现在是不是还在学校,等了好几分钟,对方都和刚才一样,没有回复。
女人的心情变得有些低落,尽管她知道,这种不成熟的情绪是不该存在的——
因为对方是真的有事,而且她也没跟少女提过要她陪自己一起回白家抽血的事,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没有理由不高兴。
她调整好心情,换了套衣服关门离开。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刘则侬突然发了消息过来。
她告诉鞠吟风,白展容前几天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告诉他们,他的病意外地好了,所以,以后再也不需要鞠吟风帮忙“供血”了。
鞠吟风的第一反应是要把这件事告诉白芡,但想了想,觉得这么幸运的事,还是应该在现实里和人说比较好,稍作思考后,就暂时先把这件事藏住了。
她自己感到惊喜的同时,也是真的为白展容感到高兴。
白芡估计得下午才能回来了,她一个人在学府这里也没什么事做,倒不如回白家一趟,顺便面对面地向白展容表示祝贺。
……
这么大的好消息,鞠吟风想,可能白俞峯他们,已经在筹备着要如何庆祝这件事了。
那么白家此刻的氛围,应当是欢快活跃的。
孰料推开门,她就明显感觉到了屋里氛围的不对。
没有人讲话,一切显得太过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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