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赠刀(1 / 1)
碧月听了,便去打开那金玉镶嵌的匣子细看。微微启开,便觉金光隐隐,灵气氤氲,直逼人眉睫,暗道:“果然是件好兵器,只凭这股灵气便知了!”及至启开细看时,心下不由得咯噔一动,便觉胸中似有一物垂下去的一般,顿时头脑一白,目瞪口呆。
那匣内乘放的却是一柄金光闪闪的短刀,刀锋细如纸薄,刀背上一路下来六颗珍珠嵌饰,刀柄青丝结束,略一看视,便知是杀人于无形的宝物。碧月双手一抖,取那刀来在手中摩挲。原来这便是当时关晓白行刺圣上之时败露出来,所呈现上的短刀。此物碧月再熟悉不过的,它本是宝雕宫中的物件,当年碧月之父李云山传给碧月,碧月视如珍宝。当年在灵虚山上时,她与晓白情投意好,因此各自以至爱之物互赠。碧月便将这柄金刀送与晓白,而晓白却在灵虚上上仿就碧青宝剑锻造出一柄青色短剑来,其材质不下于碧青剑,留给碧月。两人当时海誓山盟,道是各自细心保管,日后相见,彼此心不变。未想到今日这短刀却到了恨雪这里,碧月不由得惊叹。
恨雪轻啜着茶,细看了碧月一阵,笑道:“如何,姐姐看此刀可是件宝物么?”碧月双眼未离刀面,点头道:“果然宝物。”不觉又问:“这等宝物,不知殿下何处得之?”
恨雪笑道:“姐姐为何问出这等话来?”碧月听她问,不由得回过神来,将那金刀复又返回匣内,合上盖儿笑道:“不瞒殿下,若此物没有看错,小女子与它倒大有渊源,本是当年曾送给一人的,此时又在这里看见,因此唐突问出此话来,还望殿下见谅。”
恨雪一听,不由的笑道:“原来如此,说来也无妨。此物本也不是我本人所有,也是前几日一人赠送的。”碧月忙问:“送刀之人又是谁呢?”恨雪慢慢答道:“说来此人也是姐姐极为熟识的,便是姐姐同门师兄,淮南侯关晓白。”碧月听了,默然不语。
却见那李公公慌张张上楼来,向恨雪禀道:“殿下,淮南侯觐见,已经到了楼下了呢!”恨雪尚未答言,早见那关晓白一身黑衣装束,单手提了那火红火红的泣血剑,走上楼来,见了恨雪、碧月二人,忙收剑入鞘,俯身向恨雪行礼。
原来他见碧月一天不曾回去,派人在宫门外打探又探听不到消息,心里急了,也顾不得许多,私闯宫门,单身到里面来寻人。一时到了玉清宫,那李公公报说两个人往锦香阁去了,晓白大惊,因此寻到这里来,今见碧月安然无事,他才把心略略一放,上前行礼。
恨雪见了晓白,招手笑道:“侯爷来的正巧,我正与月姐姐谈到好处呢!”晓白上前靠着碧月站了,笑向恨雪道:“殿下都与她说些什么,怎就这么高兴,乐得连深夜里都不愿回去了呢!”
恨雪笑道:“侯爷莫要冤枉月姐姐,是我见了姐姐高兴,苦留下她来的。月光下正好赏一赏这楼下的景色,未曾想侯爷也有这样的雅兴,来了这里。”晓白不答,脸色难看的紧。他这里一来,可把楼上的气氛搅得再坏不行,那一旁的林武二人见他关晓白带剑而来,也都近身护持在恨雪身侧,寸步不离。如此僵持了一阵,碧月微微向恨雪一拜,就要告辞。晓白领她回去。
恨雪也不很留,只手捧了那匣子,向碧月笑道:“这匣中之物本是姐姐所有,妹妹无意得之,如今留来却也大无意趣,仍然物归原主才好。”说话间望晓白一眼,便把那匣盖儿启开,露出金刀来,递上前去,意思要送与碧月。如此一来,却被那关晓白看了个正着,心中一凛,暗道:“糟糕,糟糕!你这恨雪到底什么意思,好端端与她看这等物事做什么!”
碧月那里肯收?笑道:“此物既然是有人送给殿下的,我又怎好取走?殿下自己留着便是了。”恨雪见她不收,笑道:“姐姐何必见外,妹妹这样做也是物归原主罢了!”又向晓白道一声:“侯爷正经劝劝姐姐,好好让她收下!”
那关晓白经她这么一说,窘迫的不行,明明知道这件物事是当时碧月送给他的,如同定情信物一般珍贵。如今却落到了恨雪手里,且又拿出来给碧月看视,碧月此时定然在气头上,他怎还敢说话?拿眼巴巴的瞪了恨雪一眼,暗暗地恨骂一句:“好狠,好狠!你这样做事,安得什么心思!”恨雪见他不答话,把匣儿在手中持了半天,转而笑向碧月道:“姐姐不收,却是把我这做妹妹看的生分了!”碧月再也不好回绝她,接来手中,笑道:“多谢殿下盛情。”
然而以她公主之贵,馈赠贵礼,岂有不回送的道理?碧月此时身上却当真没有带着可回赠之物,思前度后,腰间取出短短的青剑一枚,却是当时晓白所送的,依着碧青剑的模子锻炼出来,正因为是晓白所赠,因此碧月时常带在身上。这青剑的成色气度,也颇与这金刀相配。此时便取将出来,双手呈到恨雪面前,道:“殿下错爱,赠以贵物,碧月无以为谢,此剑随身携带,却也略表心意。”
晓白见她取出这件物事来,认得是自己当年送给她的,眼都直了,在后面狠狠的扯扯碧月衣襟,意思不让她胡来,不要把这青剑送出去。碧月那里肯理他?甩开衣袖,把青剑递上前去,笑道:“殿下不要见外,此物但收无妨!”
那恨雪瞟一眼晓白脸色,猜出个大概。她送金刀给碧月,本来就是心血来潮,一心试试晓白与碧月两人的交情,本不曾想到碧月会有物件回赠,此时见晓白在一旁,她就偏偏把那青剑接过来看了,见那剑身碧青碧青的,隐隐的有蓊蓊青气浮现,剑面细丝游龙惊风纹络,锋刃成色略浅,微微发出冷光。恨雪一看,便知是件宝物,欣喜不已,忙道声谢,让一边的玉姑娘收了。晓白眼圈发红,恨不能把那青剑抢回来,一手牵了碧月,也不向恨雪告辞,转身就走。
碧月总是闷闷地,再也打不起精神,向恨雪告退。恨雪也不多留,让手下一干侍卫护送他们出宫去。既出宫门,碧月上轿,取路回驿馆,晓白骑了马在轿子一侧跟着,他只因为碧月把青剑送出去,闷闷的一声不吭;轿里面碧月怒他把金刀送人,此时见他不说话,也懒得理会。此时两人胸中都有了气,都恨不能一步便能回到府上,好好的给对方算账。
到了府门,晓白忽的一声下马,闷声声的立在轿门口,喝一声:“打帘!”那大门口沈玉南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见他们安然回来,喜得眉开眼笑,忙争着来掀轿帘。碧月早自己掀开轿帘出来,见晓白怒呵呵立在轿门口,如同没有看到的一般。晓白眼巴巴瞧了她一阵,正要发作,尚未开口,碧月早唤了一声:“怎就那么多人碍眼!——玉南,看路,我们进去!”
那沈玉南也乐得在碧月面前献殷勤,扶了她进门去。只剩下关晓白在空轿子前立着,眼巴巴看她进去了,顿足而叹,气的发一阵子苦笑。一边的朱信凭靠上前来问道:“怎的了,三爷又得罪人家了不成?怎么就这样躲着咱们?”晓白白了他一眼,并不答话,急行入府,紧紧跟上去。那沈玉南仍然搀扶着碧月走路,晓白上前一把拉开那沈玉南,拉了碧月往屋里去。碧月大怒,甩开手,叱一声:“做什么!拉拉扯扯的,谁又认得你!”往里面座位上坐了,晓白跟进去,立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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