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破碎的梦连起来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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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中午,又是一块馒头。

        薛景蹙着眉头,睨了肖从二一眼,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接过来吃了。

        到了晚上,又是一块馒头。

        “怎么又是馒头!”薛景蹙着眉头,不满地别过脸。

        “我风寒在身,你就给我吃这个?一日三餐,顿顿都是馒头,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想饿死我!”

        肖从二吓得摇头,他怎么敢呢!

        外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风随雨而来,微风卷细雨,随着微风而走,狂风紧随其后,雨也随之越下越大。

        “主子,这么晚也找不到其他吃食了,您将就将就……”肖从二想说明天去镇子上换些粮食回来,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他忽而想到了被他打晕的世子爷,“要不……等您好了,我去镇上买只老母鸡回来给您补补身子!”

        “不吃不吃,吃这无味的馒头我的病怕是要雪上加霜!”说着薛景又咳嗽起来,凉风吹进茅屋内,诱得他喉咙痒得更加厉害,“这么大的村子,你哪怕弄个葱花卷来也好过吃这白面馒头!”

        原来主子是想吃隔壁村老李头的葱花卷了呀,肖从二恍然大明白。

        之前他给主子买过一回,葱煎的香香脆脆,葱油刷过的馒头卷味道好极了,主子一口气吃了三个呢!

        那明儿早他去老李头那买两个回来,主子吃了肯定高兴!

        想完,他傻兮兮地咧嘴笑了笑,裤腰带勒得更紧了些。

        “不知道笑什么,蠢笨如猪!”薛景撇嘴骂道,见到外头雨势很大,他想起肖从二的腿疾,晚上便没有把肖从二赶出去睡牛棚。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雨还在下,尚未清明。

        肖从二的生物钟很准时,十几年,他每日都是这个时辰醒。

        勒紧裤腰带,戴上斗笠,穿上蓑衣,他出发去隔壁村,临走时,不忘给桌上的破碗里倒上水,等会儿主子醒了要是口渴是要喝水的。

        他从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什么不对,毕恭毕敬,卑躬屈膝,任打任骂。

        他已经这样十几年了,他没了家人,主子就是他的家人,对主子好已经成为他活下去的动力。

        肖从二在邻村人缘极好,要到了葱花卷,又和人家闲聊了几句,算算时间,主子该醒了,他才起身往回赶。

        赶回去的路上,雨比昨夜下得还要凶,雨滴击打在斗笠上,压得他几乎快要抬不起头来。

        河水上涨,连接两个村子的木桥被淹了一半,找不着这一头的桥头在那儿,他没办法,只好拖去鞋袜,卷起裤脚淌水过河。

        风急雨骤,狂风吹走了头上的斗笠,肖从二来不及惋惜,眼前被雨水糊了一片,他连忙抹去脸上的雨水,抓紧时间过河。

        雨势渐渐减弱,肖从二也找到了木桥的位置。

        他刚爬上桥,面前出现了一双面料昂贵的长靴,往上看,撑着伞的温孝越出现在自个儿面前,他身后还有两三个随从跟着,看个头都是五大三粗,身材健硕。

        “这穷乡僻壤的,可叫爷好找啊!爷一醒来就来找你了,是不乐坏了?哈哈!你不是会跑吗?看你往哪儿跑!”

        肖从二暗叫一声“不好”,乖乖站着不动。

        温孝越以为他屈服了,趾高气昂地朝他走过去。

        “早这么乖不就没事了嘛!”

        刚走到肖从二面前,脚还没站稳,肖从二一鼓作气,头撞向世子的肚子,将他顶翻在地,转身狂跑。

        “他奶奶的!都别动!”温孝越拦住周围的随从,“爷亲自收拾他!”

        雨势一旦变小,停的也快。

        肖从二没跑出去多远就被抓到了,他两天没吃饭,本就没有力气。

        生拉硬拽,拼死抵抗,终于把世子惹急了,他暴躁地拖着已经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小连子来到河边,将他的头按进河里。

        “敢打爷,知道爷是谁吗?啊!”

        肖从二拼命挣扎,可他太累了,太难受了,心脏无法呼吸,五脏六腑灼热地疼痛着。

        好像过去了很久。

        手里的人没了动静,温孝越揪起来一看,果真是死了。

        真是晦气!

        他踢了两脚将肖从二的尸体踢进了河水里。

        雨过天晴,大地回暖,耀眼而斑斓的阳光穿透稀薄的云层,照进荡漾未息的河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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