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城外遇故人(1 / 1)
沿着官道一路往北走,再翻过一座小丘岭,就能抵达洛城了。为了方便上路,凌韵花钱从成衣铺子里买来一套尺寸较小的男装换在了身上,又从商铺里买来一根色泽温润的羊脂玉簪子,将头发全部束在了头顶。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她又花高价买了一辆奢华的马车,一路驾着马车招摇过市,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刻意吸引路人的注意。离开楠溪镇的时候,她就已在心中暗暗拟定好了三套行程方案。
方案一,将自己改头换面,以普通百姓的身份混进城中,这是最最简单的方法。方案二,乔装成异族客商,大摇大摆地走进洛城。凌韵自幼对满蒙两族的语言十分感兴趣,大学时期更是特意选修了这两族的语言,如今正是可以派的上用场的时候。方案三,反其道而行之,以男子身份在沿途能多张扬就多张扬。
后经反复思量,凌韵决定选用第三套方案上路。一来是她顾虑到,若以普通人的身份上路,到时万一又碰到了该花钱的地方,岂不更加惹人怀疑。二是考虑到外族男子通常都是体型健硕,身材魁梧之辈,以她此时的身材还有体形,只怕是相差甚远。最为主要的是,楚君河到时即便真的追上来,也断不会想到她竟如此胆大地在他眼皮子底下去往洛城。
就这样,凌韵驾着上午刚从集市上买回来的香车宝马。开始了她的回京之行。一路上,凌韵驾着马车毫不停歇得赶路,终于在第二日的黄昏十分,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城门外面。 凌韵正要驾车驶进城去,忽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儿从她眼前飞掠而去。凌韵还来不及细想,心中便徒然生出一抹疑问,刚刚过去的不正是温怀若的马吗?思及此,凌韵立刻调转马车的方向,朝白马飞奔的方向追了上去。
可是追到了一片密林之外时,马儿竟然奇迹般得消失得无影无踪。凌韵下了马车,准备检查地面留下的马蹄印。就在她准备弯腰的同时,一柄闪着银色光芒的长剑已然架在了她的颈上,冰凉的金属让她心头升起一抹寒意。庆幸的是,她并没有立刻毙命在这剑下,否则她连死了要找谁去报仇都不知道了。
不待她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那人已冷冷开口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一路都在跟踪于我?”
听到这声音,凌韵忍不住心头大喜,忙伸出手臂拿下头顶用以束发的羊脂玉簪子。一头黑色如瀑的长发立刻披散下来,如同黑色的密网一般,撒了凌韵满肩。温怀若正在诧异跟踪自己的竟然是个女子的时候,凌韵已快速转过脑袋,冲他微微一笑道:“温大人,是我。”
我字刚一落音,她便怔在了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此人并非温怀若,但却是她的另一位旧识。见凌韵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温怀若不好意思得笑了笑:“这里不安全,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告诉你所有的真相。”
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两人已来到一片群体建造的古刹前面。温怀若指着眼前被风雨侵蚀得有些古旧的寺门道:“你想见的人此刻就在这里面。”
说完,温怀若一跃跳下马背,朝仍旧坐在马车上发呆的女子走了过去。看到温怀若,凌韵有些不敢相信得张了张嘴,最终艰难得挤出一个细小的声音来:“他,不是在宫里吗?”
温怀若缓缓将她从马车上扶了下来,牵马走在前头道:“自你走后,朝中发生了许多事,一会儿到了里面,我自会全部告知于你。”
从寺外到禅房,这短短的一盏茶不到的路程却叫凌韵走得异常胆战心惊。掌心不知何时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她好怕此刻再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两人随着一位名叫清远的师傅走进一间禅房,凌韵一眼便看到了此刻正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双目紧闭,眉心深皱的男子。
他正披散着满头的乌发,一动不动得坐在他的面前。他的脸上泛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他的眉毛因为体内的异样,紧紧皱在了一起,唇畔的干裂让凌韵忍不住想要用沾了水的手帕替他小心擦拭。他是她朝思暮想的恋人,亦是让她魂牵梦绕的挚爱,他曾是她心中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如今梦境终于变成了现实,为何她的心中却隐隐透着强烈的不安?
凌韵颤抖得朝他伸去纤纤细指,她只想再像以前那样为他抚平眉心,感受他心中的哀伤与痛苦。可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到他的眉心之时,温怀若并不十分声大的一句话,却让她伸出去的手臂立时僵在了半空中。她仿佛亲眼见到了六月飞雪般得难以置信,但温怀若的眼睛却是那样的真诚与复杂。
“别动,他现在已经是个毒人了,普通人即使触到他的皮肤,也会立刻毙命的。”温怀若一脸凝重得看着她说。
她原以为,只要牺牲了她一个人的幸福,便能顺利得平息这场干戈。她原以为,只要云麟登上了北国皇帝的宝座,便不会有人再伤得了他。她原以为,只要随楚君河去了南国,慢慢的就可以忘掉这里的一切。可她终究还是没能如愿,是她亲手将她最最心爱的男人推向了权利的顶峰,是她间接得害他落到了这步田地。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说会一直等着我回来的吗?你不是说会亲自把我接回来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凌韵心中满满的全是自责与悔恨,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站在她身后的温怀若不禁有些于心不忍,最后只得默默得背过身去。
又过了一会儿,禅房内霎时变得安静了下来。温怀若回过身来,想要试着安慰她几句,却见凌韵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哭得昏倒在地面上。温怀若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一旁的长椅上躺了下来。手指搭在她脉门上的一瞬间,禁不住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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