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冤大头五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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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君霖靠在椅子上看的稀奇,之前就知道大侄子疼媳妇,但没想到傅时砚那样一个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简直就是良家贤夫。

吃到最后,桌子上还有些剩余的菜,傅五爷就全都拿来练手了。

这要是有一天,他也遇见个什么喜欢的人,总不能连这肉都烤不起来。

薄薄的肉片发出“滋滋”的声音,傅时砚用湿巾擦过手,就再没碰过夹子,他抬起头看着已经快焦的肉,问道:“爷爷之前身体状况怎么样?”

傅君霖给烤肉翻了一个面,抬头看了他一眼:“挺好的,家庭医生每天都会定时检查,除了之前的老毛病,没别的问题。”

傅时砚沉默了一阵:“心梗应该会有前兆的话,比如说胸闷,偶尔胸痛之类的。”

傅君霖:“但这不是必然的,有的时候也是一点预兆都没有,怎么,你在怀疑什么?”

傅时砚:“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突然,傅敬文那小子一直都在老宅?”

傅君霖:“爸最近挺喜欢他的,你们又都不在身边,宅子这么大,老人家难免觉得孤单。”

傅时砚嗤笑一声:“你不是在?”

傅君霖也是一声讥笑:“你在指望我吗?”

傅时砚:“他是你父亲。”

傅君霖:“他还是你爷爷呢?比起我,老头子更喜欢你。”

傅时砚点点头:“那让你体验一遍我成长的过程。”

傅君霖想了想他那近乎惨无人道的成长经历,顿时语塞:“算了,被老爷子喜欢,也不是什么好事。”

说着他终于夹起了手里的那块肉:“我看这个烤的就挺不错的,色泽分明,外焦里嫩,来,侄媳妇儿,尝尝。”

眼看着这块肉就要落入季秋裳的盘子里,半路就被傅时砚给拦下了:“当着我的面下毒,五叔,糖糖饱了,你自己吃。”

傅君霖第一块烤肉没送出去,收回了自己的碗里:“嘿,我还不给呢……唔,味道挺不错的,看来我也不是那么没有天赋。”

傅时砚想起肉片上周围那一圈黑漆漆的焦巴,一言难尽道:“你高兴就好。”

傅君霖只吃了这么一块,就再也没有碰过烤盘,显然,他也知道刚才那话说的有多违心,几个人又将话题扯回了老爷子的身上。

傅君霖叹了一口气:“老头子这个身体状况是一年不如一年,虽然这次抢救及时,但我问过医生了,人可能没有以前那么清醒,说不定还会出现一些自理能力失控的状况。”

傅时砚眉目动了动:“抢救及时,结果不至于差到哪儿去。”

傅君霖:“但愿吧,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这次老爷子出事,傅家这一大摊子的事情该交给谁?”

傅时砚:“爱交给谁交给谁,反正跟我没关系。”

傅君霖意味深长地问道:“交给你那些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弟弟也行。”

傅时砚冷笑了一声:“痴心妄想。”

傅君霖:“怎么能说是痴心妄想呢,现在不就有一个已经在老爷子面前伺候着?”

傅时砚:“爷爷不是傻子,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这种地步,再说,遗嘱不是早就已经立好了。”

傅君霖表情变了变,盯着他说道:“所以,你知道遗嘱里的内容是什么。”

傅时砚轻轻地笑了一声:“五叔,不用这么紧张,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我说了,爷爷不是傻子,他比谁都看的明白,当然,有些人不该妄想的,自然什么也得不到,傅君凯愿意养谁,那是他的事情,至于他有没有这个家底将人都养下去,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跟我无关。”

傅君霖听懂了,他玩笑道:“他好歹也是你父亲。”

傅时砚:“那他还是你有血缘关系的亲大哥呢。”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显然,谁都不愿意沾手傅君凯的事情。

时间已经是凌晨了,傅君霖又带着人将他们送回了住的地方,随后离开,只是走的时候问了一句:“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傅时砚:“等他醒了。”

屋子里一直都有人收拾,生活用品衣服都有现成的,倒是不需要准备。

洗完澡出来,季秋裳就看到坐在窗前发呆的傅时砚。

天还没有亮,窗外漆黑一片,低头便能看到脚下的霓虹灯和路灯交织在一起,为黎明前的黑暗留下一片光。

季秋裳用毛巾擦着头发,随后坐在了对面。

傅时砚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起身拿了吹风机过来,慢腾腾的给她吹着头发。

“吹干了在睡,不然会生病。”

吹风机的热风暖的人昏昏欲睡,困意涌上心头。

季秋裳强撑着那点困意,转身抱着人的腰,将脑袋埋在他的腰间。

“傅时砚,你要是难过的话,要不我陪你喝几杯。”

傅时砚关掉电吹风,手指穿过发根,确认已经干透了,这才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道:“糖糖,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小时候的记忆时间久了总会忘掉不少,但小时候被惩罚的场景却总是时不时地闪过。

傅时砚:“小时候,我很羡慕傅君霖,因为爷爷不怎么管他,想吃就吃,想玩就玩,功课不过关,也不用担心挨骂,更不用整天奔波在各种不必要的技能里。”

“你看,他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逍遥自在,吃饱穿暖,傅家五爷,谁都不敢得罪。”

季秋裳仰起头,难得看到傅时砚这种带点迷茫的表情,她拍了拍对方的后背,温声道:“五叔靠的是傅五爷的名头,可你傅时砚靠的却是自己的名字。”

傅时砚轻笑了一声:“我就是感慨一下,所以,打心底来说,我怨他,恨他,但也感谢他,只是没想过,他会有这种随时离开的可能。”

也许不是可能,如果不是发现的及时,他现在连老爷子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季秋裳沉吟了一会儿:“人又祸福旦夕,生老病死,谁也逃不过,我妈走的那会儿,我觉得全世界都塌了,虽然年纪小,很多道理都不明白,但我能记得那种感觉。”

傅时砚打住了这个话题,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我倒也没有这么伤心,不会躲在角落里哭鼻子,像被全世界都抛弃了一样,走吧,你不困吗,我好困了。”

季秋裳也好困了,不过就是想安慰他几句,这才强撑着,只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抱着人脖子,借着那点剩余的意识问道:“什么躲在角落里哭鼻子,你在说谁?”

傅时砚:“我在说一个小不点,明明都已经伤心到那种地步了,可见到人还要装出一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然后等到没人了,躲起来大哭。”

这话说出去并没有得到回应,傅时砚低头看的时候,季秋裳已经睡着了,眼下带着乌青。

明明疲惫到极致,却什么也不说,永远都在勉强自己,生怕给别人带来麻烦。

那么小,又那么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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