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冷眼旁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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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小庐对面的山崖上,谷仲溪默然端坐。月光如雪,飞瀑轰鸣。

  折枝剑去而复返,谷仲溪当然可以感知得到。

  折枝剑出鞘杀敌,自然也在谷仲溪的掌控之内。

  只是并没有要襄助慕容卿的想法,只静静坐着,看着这一队甲士围住草庐,听着庐内兵刃相接之声叮当作响。

  慕容卿的身手,若未入宗师时已可以与匈奴兵周旋,如今内息通畅,虽有伤,区区几名甲士应当不在话下。当然,这也得看临敌的经验。

  再者,对于慕容鲜卑,谷仲溪心有芥蒂。

  邪马台公主辉夜幽子提起过,所谓天机阁主,身在辽东,并非汉人,身份超然。

  慕容卿与自己年纪相仿,按推算,其父慕容廆如今应该年逾不惑,正与天机阁主的年纪相当,若是鲜卑大单于,接待邪马台女王,身份合适。

  一切都非常吻合,唯一解释不通的,就是司徒王衍及东海王司马越与鲜卑人关系甚佳,慕容廆没有理由在雁落村设计让谷仲溪杀掉王衍。

  除非王衍与慕容廆之间还有谷仲溪不知道的隐秘。

  半炷香后,草庐内的叮当声渐渐停歇,屋外尚存的二十余名匈奴骑兵并未着急进入,反而在号令之下张弓搭箭,箭头带火。

  谷仲溪冷冷地俯视着这场战斗,察觉到一丝不合理。

  若想灭杀慕容卿,一开始就使用火矢便可,草庐内多易燃之物,插翅也难逃。

  但偏偏先用普通箭矢齐射,再派甲士入内搜捕,只有一个解释,想致慕容卿于死地,却不愿烧毁某样重要的东西。

  而从今夜围捕的阵仗来看,这东西怕是伤及匈奴军之根本了。

  一番激战后,未见甲士走出草庐,定然已全部折在慕容卿手上,此时再用火矢,无非是想把筋疲力尽的慕容卿逼出来罢了。苦战得来的生机,毕竟最为可贵。

  果然,匈奴将领打了个手势,零星火矢发射,直向着草庐之顶飞去,那里茅草最为密集,极易引燃。

  谷仲溪当然不会允许自己的草庐被烧掉,毕竟那里面还有青竹的遗物。

  火矢正要落至草顶上那一刻,斜地里骤起一阵狂风,居然将火矢尽数吹歪,纷纷坠落于湖水。

  平地起妖风,匈奴人马皆骇,本来深入寒鸣岭便时时防备着杀人不眨眼的所谓妖兽,一时间惊恐万分,马嘶人吼,乱作一团。

  谷仲溪御风轻落,背后长剑随心而出,在月光下划破长空,呼啸起,在匈奴兵毛骨悚然的惊叫声中绽放一朵朵鲜血之花,瞬息间收割掉所有残余匈奴兵的性命,待到谷仲溪落至地面,长剑已飞回剑鞘,滴血不沾。

  然而即便这等巨大的响动,草庐之内却依旧不声不响。

  谷仲溪心中一动,三步并做两步行至屋前,一掌推开木门。

  借着月光,满地横尸。

  谷仲溪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什么东西被揪了起来。

  “慕容公主?”

  谷仲溪轻声发问,凭借对折枝剑的感应快步行至一处墙角,然而折枝剑插在一具甲士的尸体上,并非慕容卿。

  “慕容卿!”

  谷仲溪有些焦急,匆忙掏出火折,凭借微弱的火光,寻到地上熄灭的油灯,迅速点亮。

  这一屋子甲士尸首,至少有二十多人,或趴在案上,或歪在墙角,极少数是咽喉中剑,大多伤在甲胄之上,重甲皆透。

  可以见得,慕容卿的剑法仍欠火候,难以剑剑攻击要害,这一战,纯粹是凭借宗师的内息修为与神兵折枝剑在硬杀。

  这等身手,怕是连五行小组的邹元清都比不上,绝不可能是阴阳家的人。

  若如此,或许是……错怪了?

  然而,慕容卿人呢!

  谷仲溪愈发焦急,飞快翻找着甲士尸体和凌乱的家具,终于在内室角落的废案之下发现已经不省人事的黑衣女子。

  汗水混着血水沾湿秀发,贴在面上,一手握着断掉的佩剑,另一手,握着折星。

  谷仲溪心里有东西碎了。

  急探鼻息,还好,还有气,身上小伤甚多,但未见致命伤口,或许失血过多?

  谷仲溪一把抱起慕容卿,快步行至榻边,对面而坐,根本不去管一地的狼藉,只全心推气引息。

  当谷仲溪的内息缓缓流入慕容卿的经络,才陡然发现,慕容卿的丹田气海极其微弱,接近崩溃边缘。

  这与当年青竹服用续命丹导致内息混乱不同,纯粹是丹田气海已濒临枯竭。

  难道这一战对于慕容卿而言,真的是拼死的一战,耗尽所有?

  谷仲溪不懂医术,更不知道该如何救回这样的慕容卿,情急之下,一把将其揽在怀中,冲出草庐,直飞上天。

  烈家坞堡的战斗已近尾声,这一队百余人的突袭队伍,除了一开始翻越石墙溜进来的匈奴兵,其余基本都被堵在狭长的入口甬道,谷仲溪的箭矢长刀起了大作用,大半匈奴兵被射死,一小半被锋锐的长刀一刀破甲,成了刀下亡魂,而烈家也付出了数十条生命的代价。

  烈吟冬身上多处负伤,但都是皮外伤,如今正与其他几名族人追击溃逃的匈奴兵,绝不能留下活口,否则烈家坞堡将面对的或许是大军的围剿。

  月光越发清亮,奔逃的两名匈奴兵身影在密林间飞窜,忽然一左一右,分两个方向奔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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