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我是恶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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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罗,这……这是不是咱们要找的人啊。”宋叹打着戴维灯,盯着那缓缓移动的矿车小声道。

“不是。”

“那就是其他阿飘?”

“也不是!”

“既然不是阿飘,那为啥这小车自己在动?刚才那十字镐分明动了啊!”

我解释道:“按照易经的说法,空定时凝,有些环境,特别是空寂无人的地方,如果在一段时间里,风水一直变化不大,那么就会反复重复以前的动作和声音。比如,乡村的戏台会在特定的天气里,听见有人唱戏;空旷的山谷里,有时候会听见古代打仗的厮杀声;有时候你走在无人的古建筑里,你分明停步了,可还会延迟了两声走路声……”

“你的意思是,这矿洞已经习惯了过去工人们热火朝天生产的氛围了,所以有时候这些东西自己还会动?神奇,真神奇,难怪有时候我分明没去洗脚城和练歌房,可半夜里还是一身虚汗,好像是干啥了是的……”

“滚!”我骂道:“你那和这一样吗?你那是肾虚。”

我们俩继续往前走,这里就已经到了矿道深处了。

这些地方已经是采空区了,基础设施早就撤出去了,但还是能窥视当初风貌一二。

手电一照,左边是个作业平台,水泥刷出来的宣传语虽然斑驳,但还能依稀辨认“煤炭工人是主人,热火朝天忙生产”,后面还有一行小字,“舍得青春三十年,奉献精煤全国暖。”

右边是个设备平台,丢满了废旧的挖掘工具,可最引人瞩目的却是地上的两根白烛,还有早就发霉腐烂的三个供盘,盘子里的烧鸡长满了绿毛,中央的三个馒头上,插着三炷香火,地上还有一个开了瓶的二锅头。蜡烛和香火都没点着,毕竟,这是煤矿。我估计这是当年工人在拆走设备前,留给永远要在这里的那是个工友的祭品。

望着黑洞洞的巷道,你的脑子很难不去想象那一张张满是煤渣的脸。

多少人抛家舍业,多少人出汗流血,多少人为了黑巴巴的那几张票子,就在这样的地方和死神刨食儿。

我关了戴维灯,听着巷道里的风声,吸着煤渣子的灰尘味儿,淡淡道:“大头,关了灯,听一听。”

“啊?关灯?是不是太黑了点?”

宋叹虽然犹豫,可还是按照我的要求,也罢戴维灯关掉了。

灯一熄灭,整个矿道下彻底沦为了黑暗的世界。

若不是巷道里尚有游走的风声,你甚至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在另一个世界。

“听见什么了吗?”

“没有啊,除了风。”

“再听,争取让你的耳朵把风声过滤掉。”

宋叹没吭声,便陷入了沉默,这次足足听了三分钟,他突然开口道:“老罗,我听见了……”

“都听见什么了?”

“坍塌声,轰鸣声,还有……还有哭喊声,都是大老爷们,哇哇的哭啊,不行了,我头疼,听不下去了,太瘆得慌了……”

宋叹浑身打了个寒颤,猛地将灯光打开了。

我叹口气道:“走吧,我知道人在哪了!”

重新打开灯,宋叹忽然朝我道:“罗老板,我发现,能生活在井口上边,就本身是他妈一件幸运的事……”

“行,带你下来一回,你这个二混子能有这么一个觉悟我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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