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走水(1 / 2)
凌沐妍曾听凌大老爷提起过,孙掌柜以前是个江湖人,只是遇上仇家而重伤,一身的武艺也散了七七八八,幸好被路过的凌大老爷救下,这才不至于丢了小命。
孙掌柜经历了一次生死,对江湖事也淡了,再加上一身武艺没了,也无法立足。
索性收收心,用以前积攒下的一点银钱盘了凌府后巷的一个小店面做酒坊。
酒坊不大,只是孙掌柜做酒的手艺不错,客人来过一次必定再回头来。
一来二去了,这些年下来,酒坊的入账还不错,却也不至于赚了大钱。
只因为孙掌柜懒洋洋的,做酒都是自己来,也不愿意酒方落在别人手上,连小二都没请,一概都亲力亲为。
凌大老爷失踪后,孙掌柜很是帮了一把她们两个孤女寡母的。
可是男女有别,不好走得太近,凌沐妍年纪稍微大一些就能自己养家糊口,就拒绝了孙掌柜再帮忙。
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孙掌柜以前落下的病根不少,酒坊的入账不少都贴了药钱,她自然不愿开口再让孙掌柜把压箱子的银钱都拿出来帮忙。
孙掌柜知道凌沐妍体贴自己,他也是不好跟这对孤女寡母走得太近,免得惹来流言蜚语。
他一个一条腿已经踏进棺材的人不在乎什么流言,但是毕竟凌沐妍还小,以后的路还长,怎么也不能让她被莫须有的流言缠身,于是孙掌柜跟凌家许久没怎么走动了。
凌沐妍今晚突然请他过来,肯定是有要紧的事。
所以孙掌柜即便换下衣裳准备就寝了,还是赶紧收拾一番就过来了。
凌沐妍对他笑笑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想请教掌柜一些事。”
“说罢,是什么事?”孙掌柜知道凌沐妍被城主请走后就一直住在城主府没回去,揭下布告的事,好几个街坊邻里都给他说了,自己听了一耳朵,就知道这必然是十分棘手的事,不然城主能贴布告吗?
凌沐妍撕下布告的事,孙掌柜只觉得她年纪小这是鲁莽了。
还说这回来得提点她一番,只是见凌沐妍微微笑着,脸上不见惊惶和无助,反倒是胸有成竹,就知道此事这丫头指不定还真能摆平。
若是如此,帮城主解决了此事,找到了心爱之物,凌沐妍立下大功,不说名声远播,就是凌家也得重新起来了。
思及此,孙掌柜又想到在京中享福的二房,心下不屑。
只知道自己享福,却不管大房一对孤儿寡母是生是死的二叔,还不如没了这门亲戚!
“就是脸上的东西,该怎么去掉才好?还要无声无息的,不要敲锣打鼓地大动干戈就行。”凌沐妍点了点脸颊,她知道孙掌柜的仇家很多,如今十几年来这张脸恐怕不是他原本的样子,是做过一番修饰,甚至是贴了人皮面具的。
孙掌柜抬手摸了摸自己满是褶子的脸颊,笑道:“别的事还不好说,此事老夫还真能说道一二。”
他放下手,慢悠悠地开口道:“若是在洗脸的水里放进两滴药水,自然就能弄下来,不过这是下策。”
不用孙掌柜提醒,凌沐妍也清楚,既然是同道中人,又如何能察觉不到水里的古怪?
恐怕对方手一碰,就知道不对劲,基本上是打草惊蛇。
“有下策,是有中策?”
听了凌沐妍的发问,孙掌柜点头道:“不错,中策便是美人计了。人总有最放松的时候,美人乡最是英雄难过的。”
在床笫之间,谁都很难防备得了。
“若是人皮面具总有接缝之处,最是轻快失神的时候伸手一摸,总能摸出来。”
证据确凿,面具都摸到了,对方还能矢口抵赖吗?
要弄掉面具,只要在掌心里摸了药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凌沐妍点点头,对孙掌柜很是佩服:“丫头都记下了,那么上策呢?”
孙掌柜抚掌而笑:“上策自然是逼得对方不能不主动卸下面具,甚至想方设法逃走,只需要守株待兔即可。”
听明白他的意思,凌沐妍眨眨眼,倒是沉思起来。
让两位清客不得不卸下面具逃走,这得是多惊惶的事?
门房里没有文房四宝,凌沐妍也懒得再让外头的人送进来,在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脂粉盒,用指尖沾一点在自己的帕子上勾画了几下,好歹画出轮廓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