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把他给我打一顿(2 / 2)
姜梨本身则是没有任何异样,能吃能喝能跑能跳,还跟严辞唳吵了几架。那老小子的嘴跟她一样缺德,一言不合就吵得天翻地覆。
不过相对于姜梨,严辞唳更好奇的是付锦衾。沿途经过玉峰山时,他们在一处茶馆歇乏,严辞唳原本坐在另一张茶桌上,硬端着茶水坐到了付锦衾对面。
“你是正派还是邪路的,要是正派怎么会连天下令的面子都不卖。”
“你知道你杀的判无欲是四侍主之一吧?你来头肯定不小。”
“平时用什么兵器,我怎么没见你身上有刃呢。”
他一个人絮絮叨叨地在那儿说,付阁主只是用热水烫茶碗,一句都没搭理。
“长得倒是真好,比她之前留的那些小白脸儿强多了。”
姜梨刚喝进一口茶就“烫了嘴”,“别在那儿没事儿找事儿!”
姜门主稍微有点心虚,可惜付阁主有兴趣,慢悠悠地翻了只烫好的茶碗,问严辞唳,“哪儿强。”
严辞唳说,“功夫好就不用说了,我虽没见你出手,但你能杀判无欲而无损,足见与全盛时期的姜梨不分伯仲。长相更不用说,她的那些庸脂俗粉根本比不上你这正宫气势。不过你脾气好像不太好,她是头顺毛驴,喜欢被人顺着毛摸,短时间倒还愿意宠着,时间长了可就说不准了。”
他以手托腮,“她对你倒是最上心的,我在她身边八年,没见过哪个男人跟她平起平坐。你会带着你的人来嚣奇门吗?若是打定主意要来,最好跟我搞好关系,不然我就继续往她身边送漂亮男人,我没少干这事,本来想让她色令智昏,没想到留下来的全做了端茶递水的活,我还以为她没开窍呢。”
双方各自在这番近乎单方面的对话中喝了两盏茶,付锦衾全程淡然,上车之前吩咐折玉听风。
“把他给我打一顿。”
原来那些男人是从他这儿开始送的,是嫌姜梨不够‘贪色’还是不够‘浑’?
付锦衾的人进入乐安境内就分批“消失”了,他们像是这里的一滴水,无声来去,习惯自然。嚣奇门的人则在姜梨的吩咐下被顾念成和严辞唳暂时留在了城外。他们来的人数太多,还穿着刺客服带着佩刀,这么一大群人进去,不说老百姓会慌乱,就是林执那里也不好解释。
正式进入乐安时,已是二更时分,城门楼上下了钥,城外却蹲着一个孤零零举着火把的人。
小林大人一直守在城下,不知道付瑶什么时候会回来,心里惦记,睡不下,便每天晚上都在这里等到三更。
付瑶是第一个从马车上下来的,两只手提裙子,蹭蹭小跑,瞪着林执,“你什么时候从泸州回来的,傻等什么呢,不是告诉过你,我到了就自己回去了吗?官服怎么没换,下了衙就在这儿等着了?这种节气虫蚁最多,再让虫子咬了!”
她怕他被虫子咬,怪他不好好睡觉。她去出生入死,他就能睡得香么。
“我带了驱蚊草。”林执眼圈红了。看着她由远及近,活蹦乱跳的数落,终于觉得心里有根了。
她很少像这次一样跟内弟一起离开,往常她出去,付锦衾仍在城里,林执就知道不是什么大事,因为付锦衾对付瑶的心跟他是一样的,绝对不会让她犯险。
这次不一样,内弟不在城里,姜梨也不在,乐安城里大半商铺都关了门,很多在街上摆摊的小商贩也不见了。
这些都是他们的人,林执很早就猜到过,可一次带走这么多还从未有过。他想着他们肯定是有胜算的,想着付锦衾一定会把付瑶平安带回来。但是他也会担心,担心到翻来覆去的前几夜居然梦到付瑶死了。
“夫人没说归期,家里空落,心也空落,不如在城门口坐等,有个盼头。”他不想跟她讲那个可怕的梦,迅速抬起胳膊擦了一把眼泪。
付瑶身上有尘也有土,林执撂下素常卷得体统的官服袖子,一下下地给她拍尘。
那是他寒窗十载换来的官服,他一直珍惜,今日却舍得用它拍她身上的尘土。付瑶盯着他七品官服上展翅的小鸂鶒,官职不大,不懂变通,还不肯送礼,常年是升迁无望,埋头做事,不得赏识一流。
但他就是得她的心,像补子上绣的水鸟,旁人觉得平平无奇,只有她能瞧出它缤纷的五色。
她说你别拍了,“回家不就换了吗?”
他垂着眼点点头,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秀气听话的乖相,眉心一皱,这次却不大忍得住,一把将付瑶搂在了怀里。
“坏人都死了没有啊,我吓得一夜一夜的睡不着。当初冰人来说媒的时候,你瞒了岁数,明明比我大两岁硬说比我小。比我大不该让着我吗?嫁过来就开始欺负人,去哪儿不能问,什么时候回来也不说,我堂堂一城县令管得了一城管不得你。”
付瑶提醒他,“你也管不了付锦衾,还有姜梨,还有...”
林执擦了擦眼泪,说内弟,“你们可还安好。”
他是管不了,但他能问吧?他还能在门口等他们,然后告诉楼上喝得迷迷糊糊地城官儿老马,把城门打开,让他的关系户亲戚们进城。
众人鱼贯而入,不知为何在空旷深夜里走出了一种久违的热闹,林执和付瑶走在马车边上,车里的人也在马车内外露了头。
林执发现回来的这些人里只有严辞唳是生面孔,不由道。
“这位是——”
严辞唳对林执印象不错,抱拳拱手,“嚣奇门二...”
“他是个二傻子,我原来店铺的伙计。”
姜梨率先发声,拦住了严辞唳的自我介绍。
“你说谁是二傻子?”严辞唳跟她吵架,她难得的没理。不是有了不跟“傻子”一般见识的觉悟,而是她状态不好,很不好。
以六成之力使出最后一式时,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定出现了一些问题,只是这问题可大可小。
老冯的药是有时效的,她曾在路上短暂调息,感觉略有淤堵,可这些按说又属正常,她受了白不恶几掌,内里有亏原该是这般症况,可此时此刻又似不同了,她攥着酆记门上的那把大锁,试图将钥匙插进锁孔。心口忽然一刺,像是被什么东西钻破了心口,她隔着衣服抓住胸口,‘叮’的一声,手里的钥匙落了地。
身后有人疾步走了上来,她对着他蹙眉,想说没事,可惜刚一张嘴就抑制不住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阿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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